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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芬芳的心结,黄海洋的事情多少还是影响了她,所以并没有刻意撮合,顺其自然就好了,她对自己的表哥还是很有信心的。 针织厂三楼会议室里,几个厂领导和各部门负责人正愁云遍布地开着会。 “老田啊,年前咱生产那边不还是热火朝天的,我记得过年那阵还加班加点来着,现在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厂委书记关水生狠劲吸了一口手中的红星烟,郑重地问道。 “关书记,年前那波正赶上年节需求大,咱供货的几个供销社要量也都大,其实现在想出货也不难,关键是没有那么多货可出啊!”田立国犯愁地回道。 他作为大红旗镇针织厂的副厂长,自是希望厂里一直红红火火的,工人们有活干,有钱拿,有粮吃,可眼下这粮食问题暂时倒是解决了,可厂子生产却遇到了难题。 虽然作为国营厂,厂子的经营好坏并不直接影响工人们每月的工资,可长此以往,厂子卖不出去东西,挣不来钱,国家还能一直让厂子亏本不成! 针织厂的生产主要有纺纱、编织、印染和成衣等几大环节,产品大部分是布匹,成衣现在只有一个车间,出产量少。 纺纱是把棉花等纺织纤维加工成纱的过程,是原料加工成布匹的第一个环节,也是决定产品质量最关键的一个部分。 具体说来,目前厂里纺纱的加工工艺分两种情况,一个是普梳纺纱,一个是精梳纺纱,两者的工艺略有不同,生产出的产品质量差别却很大。 普梳纺纱的纱线短纤维含量较多,结构松散,纱线不均匀,疙瘩节点多,做成的布匹较为粗糙,品质差。 精梳纺纱的纱线纤维细长,均匀性好,杂质少,强度高,做出的布匹品质则要好得多。 两种纺纱的工艺流程均包括梳棉和并条,厂里的梳棉机和并条机都是五十年代从国外进口来的款式,其实也是被国外淘汰的老式机器。 梳棉机现在还可以,其中并条机里面的圈条器,一直以来都靠进口,最近发现有几台机器的圈条器老化,磨损过于严重。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厂里的几十台机器,差不多能维持到年底,但如果还要保证以往的出货量,顶多也就三两个月的事,除非更换圈条器。 最难办的是买不到新的圈条器! 当生产主任上报这个问题后,田副厂长联系了国内几个其他地区的针织厂,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圈条器、钢丝圈、皮圈等关键零部件国内生产技术不达标,进口数量有限,每年国内的需求又多,买不到实属正常。 他召集大家开这个会,就是想群策群力,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好办法,或者谁有什么门路。 机器磨损严重不能用,再多的原材料摆在眼前,生产不出成品,换不回钱票,厂里几百人的生计就不保。 作为大红旗镇的支柱产业之一——针织厂,总不能这样坐以待毙,田副厂长有些气恼生产部这么晚才上报问题,最近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结果自然不出预料,大家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总不能跑到国外去买回来吧,以当前严峻的国内外形势,就是批准谁出去了,谁敢去? “唉!”田副厂长深深地叹了口气,掐掉手中的烟头,背着手最后一个走出会议室。 外面等着的王芬芳见领导们都出来了,才拿着抹布和笤帚进会议室打扫一下,她作为厂办的秘书,这都在她工作范围内。 过了下班时间近半个小时,王芬芳才来到张依依的办公室,这时屋里只有她一个人在,大家都下班离开了。 “依依,我忙完了,咱们走吧。”王芬芳没想到今天领导们开会到这么晚,幸好提前跟依依说了一声,她还等着自己。 “怎么这么晚,累不累?”张依依发现最近领导们开会越来越频繁了,也不知道是厂里发生了什么事。 “唉,我倒是没事,我看领导一个个都要愁掉头发了。”王芬芳想到田副厂长走出会议室的样子,担忧地说。 “是不是车间那边的事?”前段时间,张依依从表哥那里听说设备有些老化了,时间长了可能出问题,联想到今天生产那边的领导也上楼开会了,就猜测道。 “你也知道啊,就是车间那边设备的事,听说有一批磨损得太严重,关键零部件采购不到,严重影响了厂子的生产。” “这样啊,去海市和京市那边都买不到吗?”张依依拿起挎包,边收拾边继续问道。 “具体不清楚,好像有人去过,没找到门路,那边的针织厂也没有帮忙的意思,唉,幸好我不是个领导,领导的活不好干啊!”王芬芳帮张依依拉着门回道,张依依拿出锁头锁好屋门,两人一起离开了。 晚上躺到床上的张依依还在琢磨这事,对于一家生产型厂子来说,设备就是关键,设备不行了,短时间还好说,从长远角度来看,那可是生死攸关的问题。 现在厂里的设备,她去过车间多次,也是有所了解的,加上之前看过的采购单据和设备图纸,她想到了很晚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睡着后做了个梦,梦里她竟然成了一个相当专业的机械牛人,什么编织机、梳棉机,统统不在话下,在她手中,就跟搭个积木似的容易。 哪里出故障了?哪里老化了?大家都来找她,两下就搞定!谁说一定要跨国采购,有她在一切都没有问题! 早上睁开眼,张依依还清楚地记得昨夜的梦境,蹭地一下坐起来,掏出纸和笔,开始回忆梦中那些机器的构造和分拆流程,结果都是在图纸和现场看到的那些东西,根本没什么“牛人”,她还是那个普普通通的采购干事。 白兴奋一场,她还以为自己又多了个金手指呢! 随便吃了口面包牛奶,张依依有些遗憾地背着挎包往厂里走。 自从联谊活动成功举办后,赵梅子和她娘每次见了张依依都一副愤慨不已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张依依抢了她们的功劳呢。 张依依都已经习惯了,爱瞪瞪吧,反正又不少块rou,只要不嘴欠招惹到她头上,她都可以当做没看见,自己有那功夫干点什么不好,跟个傻叉计较什么。 出门看到同样刚推门出来的赵梅子,张依依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下次她一定要换个时间出门,不然总觉得太晦气。 这不,赵梅子又开始阴阳怪气地哼哼了,张依依惯常地无视她,专心走着自己的路,脑海中还都是那些设备图纸。 不过这次赵梅子却没有如往常般掉头走掉,她几步凑到张依依面前,用讽刺的口吻,暗含得意地说道:“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呢,不也是连个男人都看不住,嘁!我下个月初八要结婚了,就在国营饭店,欢迎过来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