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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枪。 随着枪响,船老板软软地倒下去。 男人提起脚尖踢了踢他,低头笑了笑,“老板,太贵了,便宜点吧?” 又捏细了嗓子,假装船老板说话:“好,便宜点,免费送你们过江。” 身后的人哄堂大笑。 贝暖震惊得出不了声,两条腿像麻痹掉了一样,一动也不能动。 男人转向贝暖,对她偏头示意。 “上船。” 贝暖完全没听懂。 男人有点不耐烦,“他死了,你来开船。” 哈? 贝暖怔了一下,明白了。 码头上只有贝暖和船老板两个人,再没别人,越野车也被贝暖收起来了,两人又都穿着冲锋衣,站在一起聊天,怎么看都像是一伙的,正把船停在码头旁边等客。 他一枪崩了船老板,留下贝暖开船。 可是谁特么会开船啊?? 然而没有别的办法。 他们一言不合就杀人,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那几个人陆陆续续拎着他们的包下了船,贝暖磨磨蹭蹭地跟着到了船上。 比书里晚了一天,就遇到了这么多书里没有的奇奇怪怪的事。 贝暖悄悄瞄着岸边,荒草里一片寂静,陆行迟他们还没回来。 “去。”有人往船尾推推贝暖。 这船不大,船尾装着个好大一个黑黝黝的马达。 贝暖绝望地走过去。 完,全,不,会。 不会也得会。 贝暖并不敢拖延时间。 以那个皮衣男毫无征兆就开枪的作风,察觉不对,瞬间就会给她也来一枪。 贝暖硬着头皮研究马达。 马达上有个红色的按钮,贝暖捅了几下,没反应。 贝暖抱着马达找了找,喜出望外地发现一个开关,上面写着“on/off”。 赶紧拨到on,然而还是没能on起来。 好想死。 贝暖忽然想起来,电影里,他们都会拉着一根绳子一样的东西一抽,马达就转了。 马达的大脑袋顶上真有个把手,贝暖试探着拉了一点,还真连着根绳子。 贝暖拉住把手,猛地一抽。 哒哒哒哒轰隆隆隆,马达真的转了! 太神奇了! 哦耶! 还没哦耶半秒,船就直通通地奔着江岸撞过去。 马达上再没别的,只有一根细长的棍子一样的把手,贝暖手忙脚乱地一扳把手,船竟然真的转向了。 一船人完全不知道他们刚刚目睹了贝某人的开船初体验,还在优哉游哉地看江景,对他们刚刚差点全员下水毫不知情。 为首的男人听到马达声,叫旁边的人:“小黑,你去看着她。” 一个皮肤挺黑的壮壮的年轻男生应了一声,走到贝暖身后。 贝暖知道,他刚杀了船主,这是叫人来看着,大概是怕她乱动手脚,把他们一船人全扔进江里。 小船晃晃悠悠地离了码头。 所以科目二考了五次的贝暖,生平第一次开上船了。 载着满满当当一船对可怕的现状一无所知的人,直奔江涛汹涌的江心而去。 贝暖再看一眼岸上,心想:兔mama,你家小兔子乖乖都要掉江里了,你究竟去哪了? 江水滚滚翻腾着,摇得小船乱晃,贝暖努力cao控小船,想要顺着水流往对岸走。 身后的小黑看不过去,伸手接过她手里控制方向的手柄。 这个小黑看上去不太凶。 他主动开船,贝暖乐得把船交给他,免得跟着他们一起下江喂鱼。 贝暖偷偷跟他套近乎:“你会开船啊?” 她的声音清甜软糯,人又漂亮,小黑看她一眼,居然真的回答:“是,我家以前是打渔的。” 一会儿又主动问贝暖:“你好像不太会开船?” 什么不太会,是根本就不会。 “呃……船都是老板在开,我没怎么开过。”贝暖撒谎。 “刚才那个是你老板啊?怪不得他死了你都没哭。”小黑又有点纳闷,“那你连船都不会开,你老板雇你干什么?” 贝暖噎了噎,这真是个好问题。 “让我给他做饭。他自己炒个蛋都能糊。”贝暖答。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赞。 两个人低声聊着,贝暖忽然看见岸边的陆行迟了。 怪不得他们用了那么久,原来他们找到了船。 是艘木船,看着挺旧,不知他们是从哪找到的,用浆划到了刚刚的码头。 他们大概是找不到贝暖了。 贝暖赶紧站起来,高高举起手假装伸了个懒腰。 江面宽阔,这么远,人都已经看不太清了,也不知道他们看见她没有。 陆行迟的船没有他们的快,贝暖有点忧虑。 就算到了江对面,如果陆行迟到得不及时,以那个皮衣男杀人如儿戏的行事风格,说不准下了船就会直接给她一枪。 贝暖正在忧心忡忡,一只甲虫一样的东西朝这边疾飞过来。 到了贝暖头上,仿佛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摇摇晃晃地向下掉。 小黑偏偏头,“什么虫子?” 贝暖已经看清了,顺手抄在手里,做了个随手抛进江里的姿势,“金龟子吧。” “金龟子能飞这么远吗?”小黑还在纳闷。 贝暖没回答,把那东西悄悄攥在手心里。 刚刚一瞥眼间,贝暖已经看清了。 是陆行迟外套上的一颗金属纽扣。 黑色,哑光,上面铸着精致的徽章。 贝暖的视平线就是他胸前扣子的高度,这几天已经看得很熟了。 今天下雨,有点凉,他从早上起就一直穿着他的外套。 扣子又不是他的箭,贝暖完全不明白,他是怎么能让一颗扣子飞得这么远的,而且还用强弩之末的最后一点力气,精准地落到她面前。 但是他的意思贝暖很明白。 他看见她了。 虽然眼前的处境凶险异常,贝暖手心里握着他的扣子,心却忽然安定了下来。 陆行迟肯定看见了这伙人遗弃在岸边的那三辆越野车,看到了码头上被击毙的船主,也看到了船上的贝暖。 以他的聪明,一定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小船在小黑的cao控下越过江面,安稳地靠上对面的码头。 贝暖回过头,江面太宽,水雾迷蒙,根本看不见陆行迟他们了。 所有人都下了船,贝暖却留在了船上。 按她的人设,本来就是和船老板一起跑船的伙计,是不应该上岸的,应该留在船上。 那伙人一个一个下船时,贝暖悄悄挪了挪位置,隐蔽地伸出手,碰了一下船篷外挂着的救生衣。 救生衣悄无声息地收进了空间里。 贝暖准备一发现那个皮衣男有行凶的意思,就直接跳进江里。 江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