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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之珩的表情在脸上一僵。 骆葭瑜明里是让元秀等人送她的亲友去兰阜,实则是想利用定西王府的名号,将他们送回兰阜。 “怎么?不方便?”骆葭瑜挑了挑眉。 元秀几人留在阳川,若是秦羽先行下手……他不敢想。 罢了,反正这条命都是欠的她的。 便只得再欠她,往日再还了。 “那好,我去找纸笔,你给他们写封信,好让他们听我调遣。”骆葭瑜起身。 ☆、第 74 章 柏之珩在定西王府养伤, 因为不敢惊动大夫,看伤配药都是骆葭瑜一手cao办。 奇怪的是,他的伤虽渐渐愈合,但伤口处总有淅淅沥沥的脓液。 到第六日上头, 骆葭瑜给他换药, 看到伤口流出的脓液, 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她用棉布轻轻擦拭他的伤口, 口中喃喃:“怎么一直不见好呢?” 柏之珩垂头看了眼, 她正低着头专心看他的伤口,鬓边的发散下来,落在他掌心,拂得掌心一动。 他侧头挪开眼, 没有言语。 “糟了。”骆葭瑜轻咬了下唇, 本就殷红的唇瓣越发红得嫣然:“最近天寒, 伤口不易结痂,我那张调养的方子不成。” 画溪在一旁听得心惊rou跳:“严重吗?” “严重。”骆葭瑜脸色一沉:“当然严重,轻则伤口溃烂不结痂, 重则伤患蔓延, 烂穿肚子。” “啊?”画溪仰着头看她:“那可怎么办?” “别急, 容我想想。”骆葭瑜咬唇略沉吟片刻,唤来连翘:“让李福备马车,将车赶到银月楼院子前面来,我要去天芙庄买挑首饰。让他快些。” “天芙庄的老板与我有几分交情,到了那儿,我会请他请大夫给柏将军看伤。”骆葭瑜宽慰画溪。 话音刚落地,雪芽就小跑了进来:“姑娘。” 骆葭瑜向她看了去, 她立马就递过来一张帖子,嘴抿着,不说话。 “谁的?” “还能有谁?”小姑娘不满地撅了噘嘴。 画溪看到骆葭瑜的脸色rou眼可见地黑了下去,她沉着张脸,接也没接那张帖子:“你告诉他,让他别来找我。逼急了我一索子吊死给他看。” 雪芽噤若寒蝉,嗯了声就出去了。 “阿瑜,你没事吧?”画溪看她脸色不好,小声地问。 “烦死了。”骆葭瑜皱眉:“是我爹给我定的那未婚夫婿。成日里就往定西王府来找我,烦死了。” “未婚夫婿?”画溪眨了眨眼,心虚地看了柏之珩一眼。 柏之珩亦在看她,四目相对时,都看清了彼此眼里的愧疚。 “好了,不说他了。咱们赶紧出门,别耽搁了。”骆葭瑜催促道。 很快,几人就收拾出门,登上马车。 马车辚辚而动,刚走出府门,小厮忽然停车。 “怎么了?”骆葭瑜轻声问。 “姑娘。”连翘刚应了声,旁边便响起一个男声:“阿瑜。” 骆葭瑜本闭着眼,一派闲散舒适,听到这声音,眉头陡然间皱起,神色不耐烦,从嗓子眼里挤出两个字:“秦羽。” “阿瑜。”秦羽听到骆葭瑜的声音,欢喜道:“你终于肯出门了?你这会儿要去何处?可否要我陪你?” “我去哪里干你何事?我断腿了还是断手了,要你陪?”骆葭瑜冷声道:“连翘,继续走。” 马夫正要赶马,秦羽却挡在马车前。 他一直不解,分明小时候两人经常在一处玩,还算得上青梅竹马。怎么这几年,阿瑜却同自己生分了。 不仅是生分,甚至两家在议亲过礼的当口,她竟一走了之。 所幸老王爷是重信守诺之人,两家的姻亲早在十几年前骆葭瑜尚在襁褓之中便议定的。老王爷断不会因为阿瑜这两年的冷淡疏离而退婚。 阿瑜愿或不愿,迟早都是他的人。 态度冷淡些,亦无妨。 这样的女子有朝一日以他为天,柔情似水,比一开始就得到个温顺可人的姑娘更有意思。 不是么? 更何况,放眼整个阳川。除了骆家的女儿,没人配得上秦家嫡子正妻的身份。 故而他对骆葭瑜充满了耐性。这些年哪怕受尽她的冷脸,转头便忘了,每日都笑着出现在她面前献殷勤。 慢慢来,一辈子还长着呢。 “阿瑜。”秦羽螳臂挡在马车面前,隔帘对骆葭瑜道:“后日,二姐要在府上设宴,她道许久没见你了。让我带你一同去。” “不去。”骆葭瑜沉声道:“后日我有事。” “何事?”他迟疑道:“有什么事情比你我团聚更重要的。” “少恶心人了。”骆葭瑜翻了个白眼。 “阿瑜……” 骆葭瑜娇俏的脸上浮起怒意。秦羽一向好缠,若是不依着他的意,为一件事缠个三四天也是可能的。她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柏之珩和画溪,两人正襟而坐,不知为何,竟有几分隐约的紧张。 她可没时间同他缠下去。 她道:“秦羽,你秦家好歹也是望族,请人赴宴便是将人拦在路口说一声便可的吗?我骆家在阳川乃至天下也算有头有脸的,岂是你随口一说就能请去的?既要邀约,你回去写帖子下到我爹娘手里,去或不去,长辈自有道理。” 这话便有几分答应的意思了,谁不知道定西王铁了心要将女儿嫁去秦家。 说罢,她又吩咐车夫启程。 秦羽看着马车驶去的方向,咂摸了下她的话,眸子淡淡地瞥向繁华的街道。 不对,骆葭瑜一向吃软不吃硬,以往他缠得再厉害,她都只会越战越勇。 骆葭瑜是好战的,斗志昂扬地和他做斗争。 今日却主动言败,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他招来小厮,道:“跟着骆姑娘,看她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 * 小厮顺从离去。 到了天芙庄,骆葭瑜直接让车夫将马车驶到天芙庄后门。 老板是个约摸三十岁左右的女子,骆葭瑜唤她“明姐”,明姐见了她热络非常,亲自从后门将人迎进后院厢房,好茶招待。 骆葭瑜对明姐说明来意,她便去张罗,不多时请了大夫来。 大夫看了柏之珩腹部的伤,又问过他平常吃的药。 果真,那方子夏日用倒可,冬日里用伤口极容易溃烂。 大夫重新给柏之珩开了药,叮嘱细微事宜,便走了。 明姐留骆葭瑜吃晚饭,骆葭瑜道:“今日之事,多亏有你帮忙。不然我真找不到法子了。大恩不言谢,我记住了。你也知道,我爹娘近来管我严苛,回去迟了,难免生事。先走了。” 时候不早,明姐知晓她府上之事,知晓她属实不便,也未强留,又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