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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的尸体一直被陈放在衙门里,许曼来讨过两次,无果。 这天她以被告的身份走进衙门,穿着一身的素缟麻衣,直愣愣地跪在堂下。 表情悲痛眼含决绝,仿佛如果今天不能将凶手绳之以法,她就会撞死在这堂前! 站在栅栏外准备旁听的老百姓们对这位可怜的女人唏嘘不已,叹她命苦就此成了寡妇。 看到有衙役经过,才都禁了声等待开堂。 堂役击鼓三声后,伺立在两侧的三班衙役齐声高喊:“堂威。” 县令老爷溜着胡须,从暖阁东门里进来,身后还跟了一位记笔录的书吏。 许曼被请上堂前跪在左侧,斯年也被两名衙役带了上来跪在右侧。 沾了灰尘的道袍套在他身上却不显邋遢,背脊骨很是坚.挺。 县令老爷打量了几眼这年轻的道士,对于之前李捕头口中的话是根本不相信的。 他活了这么些年,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过?就还没看过死人能说话的。 能答应下这个请求,不外乎是认为他无法做到,之后定案就能轻松点。 他自己挖下的坑,到了定案的时候可就不能喊冤了。 县令老爷仿佛已经看到了结束后的场景,浑身都轻快了几分。 但他还是得走个过场。 于是肃着一张脸问道:“凌霄子,张许氏状告你杀害了他的丈夫,你可认罪?” 斯年抬起头来,态度诚恳却又显得松懈:“我没有。” 还没等县令说话,许曼就忍不住了。 她捏着拳头质问道:“你撒谎!那晚你分明就是怀恨在心,杀死了我的相公!” “哦?”斯年转头,“你好像很了解的样子,有看见我杀死他么?” “你!” 许曼还想说什么却被县令老爷给打断了。 他拍了拍桌子,是对着斯年说的:“那你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吗?” 斯年在内心诽谤了一句,心说你们都没证据说我杀了人,就要让我自己证明清白,实在是滑稽。 但他还是接了下去:“有的。” 许曼不知道他们在唱双簧:“大人,他分明是想蒙蔽大人,还请大人明鉴啊!” 说完又委屈地抽抽了起来,县令老爷看她这副模样没啥感触。 倒是围栏外边的免费观众们又开始怜悯了,直叹她可怜,由此可见他们家的豆腐确实很得人心。 县令老爷身子往后一靠,是个等戏看的姿势:“那你说说要怎么证明。” 许曼隐约觉得这语气奇怪,但是来不及细想。 因为下一秒,斯年的话差点让她震惊得自乱了阵脚! 他说,“我能起尸还魂,让张老头自己说出真相。” 说出这样一副惊世骇俗的话来,他表现得却很平静也很自信。 堂下一片哗然,自然都是认为他在说鬼话胡扯呢! 但也有人信这个的,还注意到斯年年身上的道袍。 就扯着嗓子大叫:“大人,快让他试试呗!” 有一个人起哄,就有一群人开始起哄,毕竟热闹有谁不爱看? 许曼听得面色发白,攥在手中的丝帕也被剜出了洞。 守在堂下的衙役用棍子敲了敲地板:“肃静!” 县令老爷虚咳了两声:“众目睽睽之下量你也不敢弄虚作假。” 终于下了命令,“来人,将张老板的尸体抬上堂来!” 天气较凉的原因,尸体的腐败并不严重,但是离得近的人还是能闻到一丝从白布下窜出来的恶臭味。 掉出白布外的手臂起了黑绿的尸斑,看上去很是可怖。 斯年没把视线放在尸体上,他对着县令老爷说—— “大人,你们得把我那些家当还给我,总要用些器具施法不是。” 其实让张老头起尸并不困难,但这毕竟是禁术,他担心的是会让其尸变,像活死人一样以人为食。 所以他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防患于未然。 县令老爷大手一挥,允了。 斯年被缴了的包袱很快就被送上来,递到了他的手中。 上香的步骤被斯年给省略了,直接拿出了拷鬼棒和三清铃。 手腕晃动,铃声呜呜然,随着斯年口中的咒语响起,铃声更是发闷。 “天门动,地门开,千里童子拘魂来。三魂真子,七魄玉女,阴阳五行,八卦三界,吾奉魔灵道祖师律令摄。” 他一反之前的吊儿郎当,面色沉静且肃穆。 不断地重复着这段千里拘魂咒,三清铃也越摇越快,变得凄凄切切起来。 堂下的人被他这股气势给唬住了,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生怕错过了哪一点或精彩或诡异的瞬间。 堂中陡然灌入一阵阴风,席卷着遮人眼目的灰尘,异常的迅猛。 尸体上白布掀起又落下,后又飞起,如此反复着。 斯年未束冠的长发在风中张狂,衣角也猎猎作响。 他高高举起拷鬼棒,再重重的落下,恰好停在了尸体上的三寸处。 就像是将什么东西逼回了rou体中,尸体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白布也彻底落在了地上,露出了尸体的全貌—— 黑绿色的网状条纹遍布在裸露的肌肤上,膨胀的腹部将衣服高高撑起。 暗红色的血液从口鼻流出,僵硬无比的手指竟然开始抽搐痉挛! 跪在地上许曼早已被吓得说不出话来,连日来的心虚和恐惧几乎将她击垮! 可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已经死透了的老男人,突然就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顿时,尖叫声、惊呼声不绝于耳,所有人都吓了个够呛。 包括稳稳坐在椅子上却已经腿软了的县令老爷。 斯年微不可察地扯了下嘴角,面容越发坚毅凌冽。 他的声音浑厚而锐利:“还魂张某人,速速言明汝之死因!急急如令令!” 阴风不停地往里灌,又是一片鬼哭狼嚎,张开的嘴巴扯到了皮rou。 张老头脖子上那个深深的血洞就开始往外流脓渗血,令人毛骨悚然! 许曼无法很好的形容那种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像锯子来回割在树根上,还漏风。 又阴森可怖,语气里带着浓重的怨气和恨意,他死得冤枉。 许曼听着张老头说完,当场就晕死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因为尘埃落定后的绝望,打击太大了,她竟然开始口吐白沫。 这边张老头的话还在兀自重复,“是许曼害死了我!是她背叛了我!” “小二也是她的人,好狠毒的心呐,竟然要他杀死我!” “桀桀桀,我恨!我好恨!” ………… 他字字泣血,声声凄厉,人们除了恐惧外也多了一份磅礴的同情。 这女人真真是蛇蝎心肠的,竟联合其他男人杀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