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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到一旁的沉默,一扬手,酒壶便被稳当的抛到沉默手中。 “想喝就喝吧。” 沉默摸了摸酒壶光滑冰凉的壶身,仰头学着凛暮的样子,喝了一口,却不想这酒烈的很,一口便火辣的要命,顺着喉咙直烧了下去,引得没有防备的沉默呛咳起来,动作过大,洒出的酒水将前襟领口都沾湿了。 凛暮瞧见,大笑几声,眼中终于带了点真切的笑意。 “我倒是忘了提醒你,这酒可烈的很。” 沉默这一口虽多半呛了出去,但留在舌根处的酒液渐渐回甘,也让他尝到了些许这酒水不同于寻常的美味,稍稍缓了口气,沉默小心翼翼的又喝了一口,有了开头就会慢慢适应,咕咚咕咚,半响竟是将一壶酒喝了个干净。 见沉默喝光一壶酒后,仍旧面色如常的坐在那里,凛暮倒是稍有诧异。 这醉生酒烈而后甘,劲头十足,酒量不好者,一杯便头晕眼花,酒量较好者,一壶也要晕头转向倒地不起。 倒是没看出来,这沉默小小年纪,酒量却是极好的。 凛暮问道:“好喝吗?” 沉默晃着已经空空的酒壶,见实在晃不出一滴酒液后,才不甘的说道:“好喝。” 凛暮挑眉:“还要吗?” 沉默像是想起了什么般,张口就来了一声:“暮哥哥?” 凛暮摇头:“叫哥哥也没用,只那一壶,都进了你的肚子。” 随着一问一答,凛暮眸中笑意加深,他还道这人酒量好,原来是早就醉了,只不过这世人醉态千千万万,沉默醉酒后,倒是呆愣有趣的很。 窥极殿三层绿阴摇曳,微风轻轻卷起淡淡酒香。 凛暮眼中笑意也随着这清凉微风渐渐淡了下来,只似是而非的冲醉酒的沉默说道:“沉默,我请你喝酒吃rou,你可有回礼予我?” 说着,便摊开手掌放在沉默面前,似在催促他赶紧给点什么好东西来。 沉默垂头,盯着眼前分外好看的掌心指节,只觉头脑昏沉越加沉重,身体缓慢的前倾,慢慢,慢慢的将下巴歪倒在了凛暮的手心上。 凛暮一愣,掌心触之温热细腻,正是少年应有的软嫩皮肤,他看着早已闭眼昏睡的沉默,手指恶劣的用力,在沉默脸颊揉捏挤压,直捏的沉默脸颊变形,嘴巴撅起,嘴角有晶亮液体似要滑落。 凛暮见此立刻松开手,任凭沉默脸颊重重砸在石桌上。 “你这回礼倒是独特。” 说着又伸手向沉默腰间,抽出那看似普通的豪素,托至眼前,细细打量。 这笔较平常的笔都要大上一圈,却仍显朴素,触之笔身圆润温凉,质地厚重,形似玉却并不通透,看起来就是个稍大的普通毛笔而已。 片刻,凛暮又将笔送回沉默腰间,起身离开。 三月天的阳光虽然明媚,可气温却并不多温暖,感受着拂过脸边的微风,凛暮身形微顿,随后抬手一扬,玄色外袍便飞扬摊开,慢慢盖在了沉默身上。 沉默便在这窥极殿三层园林中,裹着夹带着陌生体温的玄袍,睡的昏天黑地。 再醒来,已是暮色暗沉。 起身时脖颈臂膀酸痛,沉默抬手,肩头一物滑落,他下意识的抬手,抓住一片锦缎袍角。 这是……凛暮的外袍。 此时应是深夜,石桌上凌乱的摆着些残羹冷炙,四周漆黑一片,这窥极殿居然连点灯的下人也没有。 微风拂过,一阵冷意,沉默忍不住又散开那团在一起的玄色外袍裹上,这才稍稍感觉好点,三月里的夜晚十分寒凉。 行至占星台边,沉默随手摘下眼前黑布,摸黑走到边缘,握着冰凉的栏杆,抬头望着这满天星辰。 大约因这异古时代没有现代科技与环境污染,天空才分外干净透彻,此时正是月皎如日,繁星满空,璀璨闪耀。 算卦系统里记载的卜卦方式繁多,沉默最常用的便是一字占法,无他,此法简单也不易出错,并且使用广泛。 占卜之法众多,一字占法并非唯一,而天下大势皆出自星象。 但占星对于沉默来说,尚且是生涩难啃的硬骨头。 并且占卜之术有一大禁忌,便是再厉害的卦师也无法测算自身,哪怕沉默身负这奇异的算卦系统,想要突破这桎梏也不可能。 自他得此奇遇来到此地,虽说避免了身死现代,却也仍旧活命艰难,算卦续命,谈何容易? 如今他莫名与这朝堂牵扯上,成为了劳什子的国师,对于他这个并不太了解情况的现代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细细思索,沉默便将目标定在了凛暮身上。 凛暮这个人,身份成谜,但本事一定不小,单见他可随意出入帝宫窥极殿,就可猜测一二,沉默初步推断他与朝堂应当是有些牵连,甚至就是朝堂中的一人,可之前见他与宿源欢又是一副毫不相识的模样,又或者说二人相识但只是关系不好? 又想到凛暮与帝君战的占字卦,两人同一字“天”,同样的难以窥伺卦象,莫不是兄弟? 但听闻战天国帝君战,登基之时便屠尽了所有皇室兄弟亲缘,又何来兄弟之说? 不是兄弟,那是朋友还是仇人? 漫天星光倒映在沉默眼中,此时四下寂静,没有了白日里对他来说过于吵闹的环境,他头脑清净,便开始思绪乱飞,渐渐胡思乱想起来。 或许,帝君战和凛暮,是同一个人? 若当真是同一个人,那缺失的一条左腿又该作何解释? 沉默看着这漫天星辰,到底什么也理不清、猜不透。 他确是没有发现,相较于曾经自闭封锁的他,如今的他思想越发活跃起来。 第7章 诺大的窥极殿除了沉默便再无一人,只定期有几名宫女前来打扫,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帝宫连宫女也随了他们的帝君,一个个面无表情,冷若冰霜。 白日里沉默便在窥极殿二楼书房消磨时间,或去三楼逗弄池内锦鲤,逗着逗着就忍不住想要抓一条上来吃吃看,却一直没有成功过。 一直到夜里,沉默毫无形象的仰面躺在草地上,这窥极殿三层的园林布置十分精美,就连这草地也是茵茵茂盛,丝毫不见人为之感,只是夜晚没有灯火,整个窥极殿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距离上一次填饱肚子已经是昨日下午,沉默早已饥饿不堪,却也毫无办法。 好像他自来到这个世界,便时时处在饥肠辘辘之中。 此时他早已摘下了那蒙眼黑布,任它随意的挂在脖子上。 这四周漆黑,倒显得夜空更加璀璨,望着繁星满天,他开始尝试推演测算,试图靠这星象推算出他几时能离开这帝宫,想当然是没有结果,再厉害的卜算子也算不得自身,更可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