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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身子康健,往常就算染了风寒,都不曾耽误上朝。”楚熠沉吟地问:“皇兄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影六:“太子殿下亥时从宫里出来,神色有些疲惫,倒看不出什么。” 听到这话,楚熠神色微松。 “皇兄并未留宿宫中,想来父皇的病症,应是无甚大碍。” 他吩咐道:“明日一早,你进宫找周进喜,把我昏迷之事告诉他,顺便探探宫里情况。” 影六垂首称是。 楚熠顿了顿,又道:“去告诉暮和,他在外头游荡够久,也该回家了。” 影六微怔,随即垂下眼帘,躬身退了出去。 待他走后,楚熠负手走到窗边,看着对面沈姝歇下的厢房,朦胧亮起的烛火,古井无波的眸底划过一丝微暖的光。 —— 一夜无梦。 沈姝醒来,天色大亮,已经接近晌午。 院子里静悄悄,一点声音都无。 她洗漱完毕,打开房门,生生吓了一跳。 从台阶下到院门前,内侍和小厮垂首静立,整整站了一院子人。 这么多人,连点声音都没有,真是吓死人。 就在她怔仲间—— 飞云拿了封信迎上来:“姑娘,您醒了。贵府三少爷送了信来,请姑娘过目。” 昨日路过京郊,沈姝特地与沈晋明分开,让他今日一早进城,去安置皇上钦赐的府邸。 毕竟,她进熠王府帮熠王做事,只是一时。 他们兄妹二人,在京城还需有个落脚地。 更何况,那夜她与楚湛约好在宅子见面,如今她既不能守约,还需三哥代为告知一声,以免错漏楚湛打听到的消息。 沈姝接过信,匆匆看过,心下一暖。 只是一上午时间,三哥已经把御赐的宅子安置妥当,还专门绘张简单地图给她,生怕她找不到地方。 只是,沈姝看着那宅子的地址,微微一怔。 她虽第一次来京城,可不知为何,看着那处宅子的地址,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那处宅子位于福安坊,是京城有名的公主坊。 坊中共有六户人家,最大的两户是清河、永宁两位长公主。 余下三户是三位记不清名字的郡主。 沈姝不过是个御赐的县主,赐下的宅子却同长公主、郡主为邻…… 沈姝实不知皇上的用意何在。 飞云见沈姝盯着信件久不出声,忖度着道:“今日一早,淮安已经派人去帮三少爷打理宅子,也同福安坊的两位长公主和郡主打了招呼,姑娘不必忧心。” 沈姝回神,眉心微蹙。 虽说他们兄妹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淮安也是好心帮忙。 可她怎么觉得怪怪的。 飞云见状,赶忙又道:“厨房为姑娘准备了午膳,姑娘昨日奔波一天,想必也饿了,请随小人来。” 说着,他便把沈姝往上房引。 沈姝按下心中那股古怪,走进了上房。 与外面无声静立满院子的人不同,房间里,连个人影都不见。 此刻,屋子正中的桌上,布了满满一桌子菜肴,熟悉的香气扑入鼻尖,勾得沈姝咕咕直叫。 这些都是她向来爱吃的素菜。 虽说她一个客人,在人家上房用膳,委实有些不妥。 可这桌子菜既都是她爱吃的,那便是他们特地为她安排的。 沈姝也不过多计较,正欲落座—— 突然,卧房的锦帘从里面一掀。 原本该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熠王,竟从房里走了出来。 沈姝愕然一怔。 正欲拱手朝他见礼—— “嘘——” 楚熠修长的手指,在唇边比个噤声的手势,着意指了指院外。 他朝沈姝淡淡勾唇,自顾自在上首落座,又朝沈姝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坐在对面。 沈姝懵然坐下。 就见他拿起筷子,夹块豆腐到她碗里。 “吃饭。”他无声说道。 沈姝看看他的筷子,再看看自己碗里的豆腐。 眉心跳了跳。 虽说先前她也不是没和这位尊神,坐在一起吃过饭。 可是,如今她既已知道他的身份—— 大周朝赫赫有名的战神熠王殿下,竟在王府里,亲自为她夹菜。 她怎么觉得,这画面太过诡异,让她有点……不敢张嘴呢? 楚熠见沈姝迟迟没动筷子,眸色微深。 他压低声音道:“王府人多眼杂,我如今‘昏迷不醒’,总不能只吃流食。眼下王府里,除了我,便只有姑娘一个主子,只能委屈姑娘来正屋吃饭,为我掩护一二。” 第159章 都这么吃 沈姝听他这么说,没来由松了口气。 “不辛苦,不辛苦。” 她违心客套道:“只是委屈殿下跟小女一道吃素,小女实在惶恐。” 楚熠闻言,眸色沉了沉,不再开腔。 他拿起调羹吃了两口,便站起身。 “我吃好了,姑娘慢用。” 说完这话,他迈开步子走进了卧房。 沈姝懵然眨了眨眼。 尽管殿下并未展露出什么来,可她还是敏锐感觉到了,那位殿下的情绪急转直下。 是她说错什么话了吗? 可她只说了两句话啊! 难道,是她的表现太过明显? 此时此刻,沈姝终于领会到,什么叫“伴君如伴虎”。 这还只是熠王,若是去面圣…… 沈姝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一直旁观的飞云,看着沈姝,心里急的不行。 他多想出声提醒:“殿下本就不喜食rou。” 可是一想到,他昨日才做了大错事冒犯姑娘,实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沈姝没想明白熠王为何突然变脸,索性不想。 反正此番她来熠王府,是帮熠王做事。 如今天色已经晌午,指不定下午还有什么事,先填饱肚子再说。 总不能她来做事的,事还没做,人先饿晕过去。 沈姝心满意足吃了饭。 连日来的奔波,虽然路上在飞云的安排下,没到风餐露宿的程度。 但总是少了些味道。 不得不夸一夸,同样是那几个素菜,王府厨子委实做的比外头厨子要好上许多。 这一厢,楚熠进卧房以后,坐在临窗榻几上,随手拿起温凉的茶水,灌了两口。 透过锦帘缝隙,他恰巧看见沈姝毫无半点心事吃东西的模样,登时气结。 他总算看出来了,这姑娘半分都没将他放在心上! 无声跟着熠王进卧房的淮安,见主子这副模样,眸光微闪。 待到沈姝吃饱饭,离开房间,走出院外消食,楚熠一杯温凉的茶水,没滋没味喝完。 淮安忖度着请示:“院中安排这许多人,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