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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衙出来以后,那股压抑在心头的情绪。 也令他冷肃的脸色,瞬间缓和不少。 楚熠步下台阶,走到沈晋明面前,虚扶起他的手肘。 “抱石兄不必多礼,抱石兄能来北衙帮忙,乃是我的一大助力,更是我的荣幸。”楚熠清冷的嗓音硬生生勾出了近似亲切的语调。 沈晋明闻言,暗暗松了口气。 看这态度的转变,先前他果真是把这尊大神得罪上了。 幸好他识时务,及时来告了罪。 否则,看方才那阵仗,指不定哪天他就要被这位熠王送去“祭天”。 沈晋明连称不敢。 他眼皮轻掀,打量楚熠的面容。 不得不说,熠王的长相和风姿,放眼整个大周朝,是没人能及的上。 可是这脾气……实在不如传言那般表里如一。 幸好小妹和他两个互相看不上眼。 否则,沈晋明绝对会再给熠王画个大大的叉。 以熠王方才那样,前一刻“脸挂砒霜”,后一刻又忽然“晴空万里”。 再加上尊贵的身份地位,脾气如此阴晴不定,自家小妹要吃大苦头。 总归,只要不是“准妹夫”的人选,便就不是敌人,说不得还能做朋友。 思及此,沈晋明对楚熠笑得越发真诚,拱手道:“既如此,那下官明日一早便去北衙当值,您看可使得?” 楚熠的脸色,也越发舒霁。 “自然使得,明日早上,我在北衙亲等抱石兄大驾光临。” 两人这样你来我往客套一番,沈晋明朝楚熠拱手告辞。 只是,在告辞时,他见楚熠面色和缓许多,想了想,还是多说了句:“殿下,您虽只比下官大几个月,却是下官从小仰慕的英雄。还请殿下日后见下官,万不要再对下官喊‘兄’,若再喊……那下官就只好直呼殿下为‘英雄’了。” 这话就像六月天、下冰霜,瞬间把楚熠心底的暖流,冻成了冰河。 “我不要做你的英……” 楚熠的话还没说完,沈晋明早已飞快的翻身上马,拱手告辞而去。 速度快得……就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似得。 楚熠看着他的背影,剑眉微蹙。 莫非……方才是自己误会了? —— 沈晋明离府去找熠王以后,沈姝在县主府里,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思来想去捋了一遍,换身男装,带上飞羽,直接去了瑞王府。 她遣了飞羽去前门递消息,而她自己,则骑马绕到了那天的角门。 再次走进瑞王府角门的那条小巷,许久不曾有过的熟悉感,再次涌上沈姝心头。 她在朱红的角门前,停下脚步。 隐约中,仿佛有药香味,透过门缝钻出来,让她一时分辨不出,究竟是现实,还是她“前世”的记忆。 “吱呀……” 角门突然从里面打开,沈姝猝不及防间趔趄后退半步。 她一抬眼,便撞进楚湛那双桃花眼里。 他那只被揍的眼睛,已经消了肿,只剩下浅浅的淤青。 却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异常憔悴。 似是藏着无尽的心事。 “你来了,我已等你多时。”楚湛看着她道。 嗓音带着几许沙哑。 沈姝下意识转头,想找飞羽…… “他被我的人拖在前门,你主动来找我,定然有事相询,进来吧,瑞王府今时不同往日,上次的事绝不会再发生。” 这么说着,楚湛朝她扯了扯嘴角,好像是要笑,却笑不出来,只得叹口气,转身先一步走进院子里。 沈姝看着他的背影,想到因这两日之事,压在心底那些新的疑问—— 她犹豫几息,迈过门槛,走进了院子里…… 第265章 对不起你 楚湛直接将沈姝请进上房。 从朱红小门一路走进屋子里,沈姝总算确认,先前她在门外闻到的药香,并非是幻觉,而是真的。 上次来时,院子里那些红红绿绿的花儿,开败了一些,似是无人打理,任由它们凋零。 廊下放着一只红泥火炉,火炉上煎着安神的汤药。 沈姝置身在上房里,闻着廊下飘来的阵阵药香,她的心底莫名升起一股“恍然隔世”之感。 楚湛抽出书案下的扶手椅,请她坐下。 而他自己,则一言不发从袖袋里,掏出一方素帕,展开,放在沈姝面前。 沈姝原本有满腹疑问,可她还来不及问出口,就被那方素帕吸引了全部的注意。 准确来说,那不是一方素帕,而是一张绘在素白方帛上的舆图。 沈姝粗略看过—— 舆图上头,绘制的并非是山川湖泊。 而像是宫殿的结构。 只是那宫殿,又与寻常的宫殿不同,处处透着古怪。 沈姝疑惑地抬眸,看向楚湛问道:“这是……” “先帝帝陵的构造图。”楚湛肃容回答。 !!! 沈姝瞳孔骤然紧缩。 帝陵的构造图,可并非寻常人能得到。 楚湛不仅拿到了,还如此突然拿给她看—— 沈姝腾地站起身,远远退开。 她不怕死,可也万没有赶着去作死的道理。 “啧……” 楚湛见状,嗤笑出声:“你敢帮着熠王跟太后和承恩公府作对,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胆子呢,怎地看见帝陵的舆图,就能吓成这样?” 皇帝昏迷之事,如今已经传遍朝野。 楚湛尽管是个素来不上朝的闲散王爷,也定然知晓。 可是,知晓归知晓。 能猜到有她的手笔,也绝非寻常人能办到。 “你怎知道我在为熠王做事?”沈姝戒备地问。 楚湛叹息地笑笑:“熠王行事向来能动手不动口,以他的性子,绝不会拐弯抹角在碧波湖畔搞出那么大动静。思来想去,如今能指使得动熠王府那些影卫的,除了熠王,便只有你了。” 这话虽然说的是实情,可却不知为何,让沈姝的心里有几分不自在。 听上去好似她和熠王之间,有些什么似得。 沈姝眸光闪烁,左顾而言他:“你给我看那个,又想打什么鬼主意?” 楚湛见状,也不点破:“你……倒是越发不相信我了。” “你一直遮遮掩掩,实难取信于人。”沈姝毫不避讳地说道。 楚湛双手环胸,散漫倚在书案上,一双桃花眼望着沈姝的眼眸:“虽然有些事未到时候,我不便告诉你,可却从来没骗过你,是也不是?” 沈姝微怔。 她仔细想了想,确实如楚湛所言,他从未欺骗过她。 楚湛看她呆呆的模样,不觉轻笑出声。 “你来找我,定有许多疑问想问,你且问吧,但凡我知道的,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