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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 现在天色很晚。季糖没有就这么玩起雪来,他知趣地背上背包,牵起谢立的手。 【明天九点,威纳音乐颁奖大会就开始了。我现在想休息下。】 【您先回去小提琴里吧,明天我再叫您。】 季糖揉揉眉心,有些困。 而且……他怕如果谢立再不回去,叶川渊会跑出来。 到时候两人真的打起来就不好了。 他可不懂劝架。 季糖抱紧小提琴,在街上叫了辆出租车,前往离车站最近的一家小旅馆。 —— 季糖回到旅馆,脱下大衣时,意外地发现衣服全都被雪花弄湿了。 他脱下衣服,拿着睡衣去洗澡。 洗完澡时,服务员刚好把宵夜端上来。 一杯热可可和一块小蛋糕。季糖一边揣着热可可暖手,一边盘算起颁奖礼的计划。 在别人眼里,他是代替谢立去参加颁奖礼。但实则,他是和谢立一起去的。 他得穿的好看点。 季糖拿起自己的背包,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拿出来叠好,放在一边,才能安心睡觉。 他躺下没一会,便觉得胸口有点闷。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借着月光,自己的臂弯里多了什么东西。 叶川渊的练习册。 练习册卷成一捆,挤在自己的臂弯中。像一只怕冷在汲取温暖的动物幼崽。 季糖微愣,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因为自己和谢立在一起,让他觉得受到了冷落。 哎。 季糖无奈地轻笑,把委屈巴巴的练习册收入怀中,惹得书页沾上属于少年的奶香味。 —— 季糖很早便起床,开始准备前往威纳音乐颁奖大会。 他洗了个澡,然后穿上从家里带来的西装。 西装是他参加大学毕业用的,价格不菲,他衣柜里最贵的就是这件衣服。 少年穿起西装来特别好看,纯粹的黑色将他的皮肤衬得雪白。 他理了理头发,揣着谢立的小提琴琴匣,便出门了。 维纳音乐颁奖大会在首都的一个大礼堂里举办。 季糖到达目的地时,时间刚刚好。 礼堂周围停满价格不菲的豪车,男人们大多和女友挽手进去礼堂。 能够来参加威纳音乐会的人,大多是音乐界的知名人士。 季糖把喝干净的牛奶盒放进垃圾桶,走近礼堂,一个人独行未免显得有点突兀。 他在礼堂门口,看见他熟悉的人。 谢立静静站在离季糖不远处,高大挺拔的身形在人群中很瞩目。他眯起眼眸,对季糖轻笑。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披散在谢立身上,将他衬得很明媚。仿佛他还能和普通人一般,能真真实实地存在于阳光之下。 “谢先生……?”季糖眼眸一亮,唇角扬起笑意,拔腿向不远处的青年扑去。 他不是自己一个人。 谢立接住他,不经意嗅到少年身上的淡淡奶香。 季糖牵住他的手,在人群中拉着他往礼堂门口走去。 谢立抬起头,瞥一眼富丽堂皇的音乐会堂。 和二十年前相比,这并没有什么变化。 唯一多出来的…… 是季糖。 他是他死寂灰暗的人生中,唯一的变数,明媚而耀眼。 少年沐浴在阳光中,脸颊像抹了甜甜的蜂蜜,令人忍不住咬一口。 少年转过头,对谢立轻笑,仿佛在让谢立走快点。 不知怎的。 谢立明明已经习惯无声的世界,现在却很想听听季糖的声音。 ——一定比他听过的所有音乐,更要好听。 谢立回过神,唇角多出微不可察的笑意。 —— 季糖按照威纳音乐主办方给自己的入场票,找到指定的座位。 但他却发现一件很令人无措的事。 ……谢立坐哪里? 位置只有一个。 他总不可能让谢立坐他大腿上,……或者他坐谢立大腿上。 季糖想到这些东西,挠挠脑袋,不知所措。 他正准备向工作人员问哪有位置,但却突然看见他旁边空着的位置……贴着一个金色铭牌,上面赫然写着谢立的名字。 谢立。 季糖身形一顿。 空位置右边坐着一名老音乐家,他看见疑惑的季糖,便笑着解释道:“这个位置的主人,叫谢立,他二十年前就去世了。 他死前的那天,正是二十年前威纳音乐颁奖会开始的时间。颁奖会的位置都准备好给他了,他却永远回不来了。这个属于他的位置,就留到了现在,一直没人坐。” 季糖愣住,但很快反应过来,对老音乐家轻笑:“他会回来坐的。” 会厅的金色灯光,披散在他身上,衬得整个人像在发亮。 谢立坐回了属于他的位置。 季糖的位置刚好在谢立旁边。他侧头,能看见青年英俊的侧脸。 两人第一次贴得这么近。 季糖脸颊微红,偷偷挪得远一点,但没想到,谢立就此扣住了他的手,修长冰冷的手指穿过他的指缝,两人十指相扣。 没等季糖反应过来,谢立抵在他耳边,低声道:“颁奖会开始了。” 季糖这才从不好意思中回过神。他抬起眼,看见周围的光都汇聚到舞台上。 整个会堂很安静,季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很紧张。 他给谢立提交上去的参赛作品,并不是谢立生前之作,而是死后写的。 谢立只写了曲谱,没有演奏过那首歌,所以季糖也不知道演奏起来会是什么样,更不知道是否能获奖。 维纳音乐比赛每三年举办一次,一次只有三个获奖名额,是音乐界内最高荣誉之一。 金发碧眼的主持人在舞台上出现,介绍特邀嘉宾以及宣读颁奖事宜。 季糖完全没心情听,双手紧紧扣住谢立的手,心脏止不住地狂跳。 他比谢立更要紧张。 一个短暂的开场音乐小表演后,便开始颁奖了。 第一个获奖者是来自俄国的一名音乐家。 那名音乐家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身形高大,脸上挂满笑意。 年纪和谢立一样。 季糖看着他缓步走入光中,接过奖杯。 季糖内心不禁泛起点酸意。 如果当时谢立没有去世,是能站在颁奖会的舞台上,亲手接过自己靠努力获得的荣誉。 而不是深陷漫长冷寂的死亡。 第二个获奖者是一名满头华发的老人。 只剩下最后一个名额了。 在场的人,几乎都是投过参赛稿的,能不能获奖,就看这一刻。 季糖靠在椅背,手心不断地冒出冷汗,被谢立轻轻地拭去。 汇聚在舞台的灯光一时变得无比耀眼,宛若一颗远在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