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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王相,也只能永远端坐府中,殚精竭虑,运筹帷幄。 王洵从梦中惊醒,他转头望向窗外,只见月色朦胧,岁月静好。 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里前世主线就交代完毕了,小天使们应该能理出完整的时间线啦 快到高潮了~ ☆、第七十二章 载:春猎为蒐, 夏猎为苗,秋猎为狝,冬猎为狩。 匈奴使团到了洛阳, 为示欢迎, 当今陛下李炎特意在仲夏之日在皇家围场举行了一场狩猎,同时也是为了炫耀武力。 当日刘邺在匈奴势单力薄,他与李炎约定,只要魏人能助他称王, 匈奴便向大魏俯首称臣。 刘邺称王之后信守诺言,将李炎当做君主对待,自己更是亲自前来洛阳为质, 也因此,匈奴之中对他不耻者众。 至今数年,匈奴之中公然反对刘邺的已被清洗,刘邺羽翼渐丰,自然也不愿意继续在洛阳为质。 这几个月,他已经数次透露出想要回归匈奴的想法。 李炎当然不想放他离开, 时至今日, 他对刘邺仍然未曾放下戒心。但他也没有理由强留刘邺, 作为匈奴大王, 刘邺主动为质是一回事, 李炎强行将他留在洛阳又是另一回事。 匈奴使者浩浩荡荡前来, 未尝没有施压的意思。 因着这个缘故,李炎举行这一场夏猎,希望震慑匈奴。 裴蓁蓁今日身着鹅黄的骑装骑在马上,身旁便是裴清行。 前方,李炎玄甲加身, 脸上虽然显出老态,精神却是极好,他高声勉励众人几句,最后一马当先进了围场之中。 “蓁蓁,你可要去射几只野兔?”裴清行笑问。 裴蓁蓁摇头:“人太多,便失了趣味。” 何况今日夏猎,不知多少少年郎君卯足了劲想多猎几只猎物,好叫李炎另眼相看,裴蓁蓁实在不必在今日同他们争抢猎物。 “不如大哥多猎几只猎物,也叫未过门的大嫂瞧瞧你的英姿。”裴蓁蓁轻轻笑了笑。 裴清行的婚事已经定下,待一月后裴舜英出嫁,便该轮到裴清行娶亲。 听她这样打趣,裴清行无奈摇头,只道:“你既然不去打猎,若是无趣,便去寻交好的女郎说说话吧。” “我留在帐篷中看看书便好。”裴蓁蓁答,不见丝毫异样。 裴清行叮嘱了她,这才放心打马进了围场。 驾着马慢慢往回走,裴蓁蓁微垂着头,眼神沉静。 若是她没有记错,这一次夏猎之中,会发生一场震动朝野上下的刺杀。 太子受伤,太子妃徐氏更是为太子挡刀以致命悬一线,匈奴使者过半殒命,刘邺的心腹石敢重伤,参与夏猎的朝臣与世家子弟也多有死伤。 之前李炎本已接受朝臣进谏,招了颇有名声的诸侯王世子数人入洛阳考察,似乎有废太子之意,但犹豫良久,始终未曾下定决心。 但在这场刺杀之后,李炎大发雷霆,而调查线索恰恰又指向自己某个分封在外的兄弟。 这叫他不由心生恐惧,他尚且在世都有人要太子的命,若是将皇位交给兄弟的儿子,待他百年之后,自己的儿子焉能还有命在。 废太子的事就此又被搁置,无论朝臣再怎么劝谏,李炎都压下不提。 这场刺杀中,裴清行、王洵、桓陵等人都未曾有事,是以裴蓁蓁并不担心,刺客的目标并不是他们。 比起如此,更叫裴蓁蓁在意的,是石敢此番重伤之事。 作为刘邺的心腹,未来的武威将军,石敢气力过人,十五岁便能弯弓射雕,有万夫莫开之勇。 正面相对,裴蓁蓁绝不可能杀他。唯一的法子便是用毒,但石敢作为匈奴使者,若他死在洛阳,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万无一失的,只要做了便一定会留下痕迹。 裴蓁蓁不担心自己,却不想连累舅舅,也不想牵连裴家。 所以这次夏猎,便是很好的机会,否则石敢随刘邺回了匈奴,她便再难找到下手的机会。 翻身下马,裴蓁蓁将踏雪乌骓交给白芷,吩咐道:“今日起得太早,我看会儿书便要睡了,不要叫旁人来打扰。” 白芷接过缰绳应道:“是。” 帐篷中,裴蓁蓁在桌案前展开围场地图,这处,是太子一行人进入围场的方向,而这处是为匈奴一行人安排的射猎区域。 能让刺客藏匿的地方只有…推算下来,石敢重伤后会逃往… 裴蓁蓁用朱砂圈出了一片区域,扔下笔,她冷漠地点燃烛火,看着火舌一点点将纸张吞噬。 把床榻伪装为有人睡下,裴蓁蓁换了一身月白劲装,身姿如狡狐一般从窗中跃出。 围场中,裴蓁蓁藏身于茂盛的枝叶中,眼神清冷幽深,树下的一切尽收眼底。 她背后背着长弓,箭袋中放了数十箭支。 四周很是平静,她听见风吹过草叶的沙沙声,偶有几声不成调的鸟叫,枝头花苞在阳光下舒展开身姿。 日头偏转,远处有阵阵马蹄声,随风传来少年少女的谈笑,也有利箭破空,射中毛色驳杂的野兔。 马蹄声渐渐远去,裴蓁蓁并未心急,对于要做的事,她向来最有耐心。 时间已过正午,仅靠阳光,裴蓁蓁并不能准确地判断时间。 周围还是那么安静,静得连鸟叫声都听不见,但这份安静却透着一股让人不安的意味,风中似乎传来一丝血腥气。 马蹄声传来,当日陪在雅其格身边进城的石敢左臂染血,身上更有大小不一数道伤口,右手紧紧握住缰绳,让坐骑用最快的速度逃亡。 刺客袭来,石敢与雅其格在混乱中分离,多亏石敢护卫悍不畏死,才让他从众多刺客中逃脱,不过在一番拼杀之后,他也伤得不轻。 不确定是否有刺客还追在身后,石敢不能放松,只要再跑一刻,便到了围场边缘,届时他就安全了。 高树上,裴蓁蓁慢慢抽出一支箭,搭在长弓之上,她眼中是极致的冷静,并未因为石敢是昔日仇人而乱了心神。 长箭破空而出,正对上石敢心脏要害。 就在箭支将要射中前的一刻,石敢猛地抬头,眼中映出破风的箭羽。 他双手一撑马背,放开缰绳,狼狈地滚落地上,也顺利躲开了致命的一箭。 他的坐骑却被箭支射中,哀鸣着倒下,滴落的鲜血染红地上草叶。 石敢不由一阵后怕,若非他躲得及时,现在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便是他了。 不等他反应过来,第二支箭也破空而来,这一次他看得更加清楚,闪身躲入树后,他高声道:“何方鼠辈,暗箭伤人!” 这不像是那群刺客的手笔,看了一眼马背上的伤口,出手的人,气力显然逊于寻常男子,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