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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意。 徐后抬起头,看见府邸大门上的匾额,“端王府”。 端王李见微,没想到,他竟然成了最后的赢家。 “娘娘,请。”裴清黎对她道。 徐后冷冷看了他一眼,孤身一人,决绝地向大门走去。 李崇德赶忙跟上,他身后,裴清行与裴清黎也跟了上去。 大门在身后合上,徐后没有回头,挺直了脊背,就如那日洛阳城大明宫中,她身着凤袍,一步步地走入太极殿中。 雍州处于北地,荒僻与并州不相上下,作为雍州之主,李见微又不是那等忍心剥削治下百姓的角色,又要养活麾下兵士守卫边疆,穷就是必然的事。 如今已到秋日,本就无甚景致的端王府中更显出几分荒颓。 正厅之中,已经有许多人都在等着徐后。 从洛阳逃到北地的朝臣,众世家子弟,将原本空荡荡的正厅占得满满当当。无论他们是否支持李见微,在收到信后,都来了雍州。 李见微坐在主位,厅中虽然站满了人,却是异常安静,相熟的人互相交换着眼神,心中百转千回。 所有人都想知道,李见微今日,到底打算做什么。 无论徐后做过什么,李崇德乃是李炎唯一的儿子,他继位理所应当。而徐后借他心智不全,窃取天子权柄,便要清算,那也都是徐后的错。 李崇德仍然是天子,作为大魏臣子,若是否认这一点,那他们便是乱臣贼子,将受天下人唾骂。 谁也不想自己背上这样一个骂名,所以他们都等着看李见微要怎么做,敢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还是说,他要如昔日曹cao,挟天子以令诸侯? 不过无论他做出什么选择,都注定要背上篡权夺位的罪名。 徐后也是这般认为,所以当她走入正厅之时,斜眼扫过众人,冷声道:“本宫在此,尔等还不快拜!”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无人动作,要他们拜这个女人,绝无可能。 李崇德踏进门槛,迎上满屋人的目光,不由瑟缩一下。 徐后见他这副模样便觉得生厌,毫不客气地拽着他上前,对李见微冷笑着道:“大魏天子在此,端王李见微,还不起身行礼!” 若是李见微此时低了头,便仍要遵李崇德为主,不可僭越。 即便她活不了,也不会叫这些人痛快。 不过是一死而已,徐后眉目冷硬,一如往常。 李见微慢慢站起身,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女子清冷的声音—— “大魏天子该受我等的礼,但他,不是大魏天子。” 徐后猛地回过头。 在众人的注视下,裴蓁蓁手中拿着明黄的卷轴,同王洵并肩走上石阶,进了厅中。 “何人在此大放厥词!”徐后厉声质问。 裴蓁蓁对上她的目光,面上一片冷然:“我所说是真是假,你心中,应当最是清楚。” “这是谁?” “瞧着有几分眼熟...” “你们不知,她便是那并州的虞夫人!” “虞夫人?听说她出身河东裴氏,乃是裴氏的嫡幼女。” “不错,她生母乃是兰陵萧氏女,萧明洲在时,最宠爱这个从女。” “怪不得,容颜如此之盛,与当年萧家女郎有几分相似,又更甚于其。” “她今日来是想做什么?” “她已经与王七定了亲,王七投了端王,他二人今日来,便是为其助阵?” “只是她口中所言,实在奇怪...” 四周议论纷纷,不知内情的人都在揣测裴蓁蓁话中的意图。 随着裴蓁蓁上前一步,徐后心中一跳,气势全然被她压制,忍不住后退一步:“你是...裴氏子衿!” 裴子衿,那个萧明洲最宠爱的从女,为了她,不惜向徐家发难,逼得徐后不得不将徐骋送离洛阳。 萧明洲,想起这个人,徐后眼色暗沉。 裴蓁蓁嘴边勾起冰冷的笑,与她错身而过,走向李见微。 徐后转向王洵,发难道:“王七郎,你出身世家,深受皇恩,如今是要同这些乱臣贼子一起,犯上作乱么?!” 王洵坦然与她相对,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好像天塌下来也不足以叫他变色:“洵从来,只忠于天下百姓。” 裴蓁蓁将手中卷轴交给李见微,他有些迟疑地看着卷轴,心中犹疑不定,这好像是...圣旨... 李见微看向裴蓁蓁,她怎么会有圣旨,这圣旨,写的又是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展开卷轴,下一刻,李见微不可置信地看向裴蓁蓁,传位圣旨之上,怎么会是他的名字?! 他呆愣地看着裴蓁蓁,一时之间做不出任何反应。 他身边的副将也将圣旨看了清楚,心念急转,他不待李见微发话,高声道:“徐后,谋权篡位的,乃是你!先帝有旨,传位我家王爷,圣旨在此,你还不快认罪!” 在场一片哗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见微手中的圣旨上。 他抿着唇,将圣旨交给身旁一位从洛阳城逃出的大臣。 众臣传看圣旨,神情或惊或喜,越来越多异样的眼神落在徐后和李崇德身上,这般情形下,李崇德忍不住往徐后身后躲了躲。 怎么会?!徐后袖中的手紧紧握成拳,指甲嵌进掌心,不,不可能,怎么可能?! 在场的大魏朝臣对视一眼,最后推出一位年纪最大,德高望重的大儒上前,老者手握圣旨,面容沉凝:“徐珊,此乃先帝传位诏书,却非传位太子。当日先帝薨逝之时,你令禁军守住宫城,老朽问你,可是你逼死先帝,假传口谕,令太子上位?!” 徐后眼中积聚起沉沉的阴云,她冲上前劈手夺过老者手中圣旨,展开一看,恶狠狠地将圣旨摔在地上:“假的,这一定是伪造的!” 她指向李见微:“李炎连他的名字也未必记得住,怎么可能传位于他!” 这话不假,胡人进犯之前,天下知晓李见微之名的人实在少之又少。 但那张圣旨并不假,上面除了玉玺,还有独属于李炎的御印,那颗印已经在众臣眼前随着他下葬,再不见天日。 “当日先帝病重,急召数位大臣夜见,本已打算废太子,你却令禁军守住宫城,以武力相挟,谋朝篡位!”裴蓁蓁慢慢走向徐后,眼神冰冷。“你却不知,我舅舅暗中带出了先帝早已拟好的传位诏书!” 或许是死前最后一点清明,李炎明白李崇德无法担当天下大任,急召大臣,便是要议出一个合适的继位人选。 只是还没等他们议定,徐后便带人出现在了帝王寝宫。 李炎将未写上名姓的圣旨交给萧明洲,便是要他为天下选出一个合适的继位者。 但徐后实在多疑,哪怕其中没有露出一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