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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眉,暂时没说什么,依言仔细地看了一遍表格。 “案件相关人员基本信息”下面有一栏案情概述,简要地写着:经群众举报,肖某意图从非法持有毒品的程某和李某处购入一定数量的毒|品可|卡因。是否为聚众吸|毒仍待鉴定。 “别的没问题,不过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肖池甯还称不上是‘犯罪’吧,怎么能算‘嫌疑人’。”他顺着桌面把表格推回去,“请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嗐,我就是叫顺嘴了。”吴副队又递了另一份文件给他,“快了,估计已经采集完毛发去醒酒了。看完在这儿签个字,表示你认同条例。” 肖照山飞快地浏览完监护人须知,在文件右下角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程连强见缝插针地挖苦道:“啧,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还他妈能请律师。” 吴副队收好文件,说:“这是肖池甯的监护人。” 肖照山知道这个红毛就是“程某和李某”中的一个,这会儿没直接动手揍人已经用尽了他的全部修养。 然而下一秒,当他放下笔,一声尖锐的“啪”就猝不及防地响彻了整个值班室,惊得众人全愣在了原地。 他干净利落地给了程连强一记耳光。 程连强自己都呆了大半天,才捂着痛得火辣辣的脸颊,张大了嘴,难以置信地瞪向肖照山。 “有钱人还有一点不一样。” 肖照山平静地迎上他的视线,出乎意料地反手朝他另一边脸又是一扇。力道比刚才更大,声音比刚才更响。 “我们还他妈敢当着警察的面打人。” ——什么狗屁修养,不几把要了。 下车前他特地联系了董欣,请她帮忙在公司里找个信得过的律师私底下搞点动作,意在亲手把害了肖池甯的渣滓送到监狱里过一辈子。 可目前看来,相比这种“成年人”的清算方式,还是直接动手更解气。 诚然,暴力并不能解决问题,但暴力起码可以让他解决问题时的心情更美丽。 “你他妈……” 程连强终于回神,也不着急捂脸了,怒目圆睁地从椅子上蹦起来,握紧了拳头就作势要揍回来。 无奈他戴着手铐,值班室里又有两个练过的警察在,使出十成力的拳头刚挥到肖照山脸前,他整个人就被控制住了,根本没碰到肖照山的一根汗毛。 他被拖离桌边,在两个警察的钳制下挣扎着,咬牙切齿地叫嚣:“放开我!妈了个|逼,老子不搞死他不姓程!” 肖照山气定神闲地坐在原处分毫未动,甚至在程连强扬起手欺身过来的瞬间也依旧面不改色,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先动手的是他!凭什么抓老子?!cao|你妈!放开!” 黄毛清楚这是遇上了硬茬,不敢轻易替兄弟动手,全程无声地观望,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剩程连强一个人,徒劳地踢着脚,不停地咒骂,企图击碎肖照山的傲慢。 带肖池甯去做尿检、采集毛发的另外两位男警察隔老远就听见值班室里闹腾得不行,忙赶羊似地推着肖池甯回来,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当发现是程连强在抵抗后,其中一名警察迅速反应,一个箭步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加入镇压阵营,膝盖顶着他的腰,虎口掐着他的后颈,三人合力将扭来扭去的程连强制伏在地。 “爸爸……” 在混乱的喧哗中,肖照山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微弱的呼唤。 他回过头,便看见戴着手铐,满脸水珠的肖池甯正哀切地望着他。 肖照山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情,挂在肖池甯睫毛尖儿和下巴上的水珠就像已经滴落在他心上了一样,让他既觉得肖池甯活该,又觉得肖池甯可怜。 芜杂的心绪最后总结成了两个字:心软。 可他面上仍旧表现得波澜不惊。 两人一站一坐,旁若无人地对视了一会儿,然后肖照山仿佛不认识肖池甯这个人似的,率先移开了眼睛。 “丫的劲儿还挺大,就让他躺这儿答话。” 吴副队喘着气,把程连强的双手改拷在背后,彻底断绝了他再动粗的可能。 “小张,愣着干啥,把人带进来啊。” “哦……哦!” 新晋民警小张同志把肖池甯带到办公桌边,跟他一块儿傻站着。 这一出出的,吴副队头都大了一圈儿:“搬两张凳子坐啊!你是没交家庭作业还是上课溜号了,搁我这儿罚站呢?” 于是小张又赶紧从墙角搬了两张折叠椅放在肖照山旁边,催促着肖池甯坐下了。 “尿检结果。”吴副队朝他伸手。 小张把检测板放到他手心:“是阴性。” 肖照山听见这两个字,暗暗松了口气。 吴副队低头确认了一眼,不置可否地说:“毛发送检了没?” “他们仨的都拿过去了,估计明后天就能出结果。”小张答。 “嗯。”吴副队从抽屉里翻出了审讯记录册,“那咱们正式开唠吧。” “姓名。”他抬眼看了看肖池甯。 然而肖池甯始终侧脸望着近在咫尺,却视他为无物的肖照山,一副听不进话的样子。 他提高音量加重语气:“姓,名。” “肖池甯。” 肖照山目不斜视,盘着手替他答了。 “阐述一下昨晚去了哪儿干了什么。” 肖池甯无动于衷,还是痴痴地望着肖照山。 “cao,看够了没?”吴副队忍不了了,把笔一扔,没好气地说,“要是酒还没醒,我不介意让人带你去冲个冷水澡。” 这话一出,肖照山终于肯给肖池甯一个正眼,警告他配合调查。 都不消更进一步,肖池甯得到一点点回应就满足了。他收回视线缓缓道:“昨天晚上心情不太好,去酒吧了。” “酒吧名字。” “记不清了。” “时间。” “记不清了。” “……行,然后呢。” “然后一个人喝了酒。” “喝了多少?” “记不清了。” “然后。” “然后醉了。” 吴副队不耐烦地敲了敲桌面:“一口气说完。怎么跟盏油灯一样,得戳一下才亮一下。” 肖池甯解释道:“那时候精神不太好,没注意这些细节。” 吴副队冷笑:“有精神病病史?” “没有。”肖池甯答。 吴副队还以为他要用这个万金油借口为自己开脱,谁知他根本没这个打算。 他指了指一言不发的黄毛,和被按在地上一直骂骂咧咧的程连强:“你认识这两个人吗?” “不认识。” “那为什么要给程连强——就红头发这个——打三万块?” 肖池甯诚实地说:“想从他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