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擦过指尖的幸福。【05】

    消失的时间，转眼间来到了毕业舞会当天。在经过好几次的排演，看着其他同学不停被老师调侃，我就很庆幸自己的搭档是万能的王子，排演中也认识了好几个和我两个科系的同学，同学就算了，我发现他们还是传说中的闪光组，逼的我不得不戴起墨镜。

    「我们来抽籤吧！想给大家一点惊喜，那张节目表就当作废纸吧。」会长的手上拿着籤桶，里面放了许多冰棒棍形状的籤，所有人面面相覷，纷纷无奈的摇头，站在我身旁的王子皱起眉，似乎对会长的临时更动感到十分不满。

    「讨厌耶……这人根本有病啊……」看着大家围到会长身边抽籤，我放低音量，忍不住和王子抱怨。王子笑着没说话，轻拍我的肩膀上前抽籤，看着仅剩两枝的冰棒籤，会长的笑容在我眼里扭曲成青面獠牙的样子，我叹了口气，伸出手随便抓了枝籤。

    当所有人低下头看手上籤的号码时，我却迟迟不敢看，犹豫半晌后，眼神飘向手中的籤，看着最下方写着一个大大的数字「三」，我瞬间有种想衝去撞墙的感觉，有的人哀号、有的人露出笑容，我肯定是那个尖叫加哀号的人，我丧气的低下头。

    王子从我手中接过籤，看着我的反应哈哈大笑，我尷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看着手上的籤淡淡一笑，拍拍我的肩膀，不知道他这举动是贬还是称讚，我已经先自动把他解读成这是贬的意思，有些自责的朝着他说了声对不起。

    「没有关係呀，没听过早死早超生吗？」

    「唔……唉──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啊。」我摸着下巴，想去忽略心中那股奇怪的感觉，从方才会长就一直一直注视着我，那灼热的视线看着我全身不舒服，躲到王子身后，我突然想起最近新闻报很大的事件，拉着他的衣角开口询问。

    原本聊着生活琐碎的事情，瞬间跳到近期的抄袭事件，他似乎能体会被抄袭者的心情，不满的替新闻上的受害者抱怨，我呃了声，突然想起他也是擅长作词作曲的人，被抄袭这种事情应该也有经歷过，他皱起眉，指着布幕的方向。

    「他们说要再排演一次，好像是最后一次了吧，学生要准备进场了。」听见他这话，我疲惫的垂下眼帘，叹了口气走到布幕旁，看着抽到写着数字「一」籤的人，在心中为他默哀，他倒是没有在意那么多，一派轻松的走上台排演。

    我站在旁边，不小心和会长对上眼，他朝着我比了个嘘的手势，我急忙别开视线，张嘴想和王子说些什么，却发现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太好，只好默默低下头，玩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鍊，发出叮叮叮声响的手鍊。

    「嗯……要毕业了呢，感觉有什么事情还没有完成，三年就这样过去了，感觉好空虚哦。」王子看着上头在排演的人，开始回忆这三年来发生的事情，我双手交织在背后，轻轻点头，回顾这三年，其实也没有做什么事情，不过遇到了很多疯子朋友，遇到了依琳。

    「王子，嗯……加油哦！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功的，绝对。」松开了小指上的红线，我闭上双眼轻轻的笑着，他先是一愣，接着苦涩的笑了笑，从外头传来的欢笑声，让我的心情渐渐紧张起来，嚥下口水，我看着校长拿着麦克风在上台说着一堆没用的话。

    「那么……你也是哦，要加油哦……」他一边说着，一边在手机上打简讯，我探头想要看他在打什么东西，他却像一隻受惊吓的小猫，慌张的利用身高优势，不让我看见他的讯息内容，他虽然是笑着，但眼神中却透露出难过的情绪。

    我好想开口问他怎么了，心中多到快溢出来的难过与心痛，如席捲而来的海啸，一口气将我淹没在湛蓝色的海水中，我慌张的挥着手想要大声求救，沉重的海水夺走仅存的氧气，沉洋在海里的人，最终被湛蓝的海水给淹没。

    时间过的异常快，一场表演、一场表演的结束，那些欢呼声、那些掌声，在我耳里听起来就像是骗人的东西，表演一结束，我便随口找了个理由，匆匆忙忙的跑到厕所，将自己锁在狭窄的空间，慌乱的抹去脸上的泪水，我摇着头，深呼吸，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小堤，是你吗？你在哭吗？」茱丽叶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心中一惊，自己现在绝对不可以开口，一开口就会破功，我放轻音量，回答没有，压住nongnong的哭腔，我吸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卫生纸，就像断了线的珍珠，无法停止的泪珠。

    他人那么好，他喜欢的人一定会答应他的，一定会……绝对会……

    「小堤你怎么了？你为什么要哭，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打他，不要哭啦。」茱丽叶有些慌张的敲着门，受不暸那烦躁的敲门声，我只好乖乖打开门，擦着眼泪、叹了口气，茱丽叶将我涌入怀抱，轻轻摸着我的头，告诉我已经尽力了。

    我无法告诉茱丽叶我哭泣的原因，只能抱着她，抹去心中那些感觉。无论是开心的、伤心的还是生气的，在这一瞬间，通通被我压制心中的最深处，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不断压抑自己的情绪，和大家笑着开心，和大家玩的高兴，我真正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我现在才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已经太晚了，全部都太晚了。会长方才在会场和我告白，我当然是选择摇头、拒绝他，在我转过身的瞬间，我看到王子有些愣住，叹了口气，拿着手机走到外头讲电话，好想要抓住他的衣服和他解释。

    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不敢去做，我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尾端，之后听班导说他因为有先事情要先离开，擦过指尖的幸福，就只差那么一句「我喜欢你」，就算被拒绝了也没关係，至少不是带着遗憾结束这一切……

    「我不知道王子有没有和你说，可是他……他离开了，他出国了！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你们两个就不能坦承一点，对对方说『我喜欢你』吗！啊啊啊！真的会被你们两个大木头搞疯！明明互相喜欢对方，为什么不告白？你们真的……」

    「一切已经来不及了！我当时对会长的摇头被他看到了，他一定误会了──」抓着茱丽叶的衣服，我叹了口气，看着她快要抓狂的样子，就算现在再追上去，我想已经什么事情都来不及了，厕所的镜子映照出我们两人的身影，那、哭花容貌的我，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毕业典礼结束，大家一哄而散，高兴的将衣服上的毕业生胸章拆下，朝着空中一拋。事情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存在手机中最后的大合照，六个人的身影印在上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时间无法倒转，我只能、漫无目的的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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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拿着手上护贝过的照片，看着身旁多到不可思议的公文，难过的垂下眼帘。即使过了这么久，那天所发生的事情依然清晰可见，深深的、刺痛的，烙印在我的心上，坐在一旁的上司悠间的吃着饼乾，看着最新的书单，唤着我的名字，又要叫我处理事情。

    七年，他消失了七年，就像这个人没有存在过一样，踏入我的生命中，最后又无声无息的消失，这叫我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