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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麥藍/麦蓝 一句话文案:爱情,让我们成为更好的人。 一句话须知:文中出现的所有企业名称,无论投行酒店还是酒庄,请勿代入现实。 一句话声明:所有涉及专业知识之处,若有遗漏不正之处,都请不吝赐教。 Prelude 1991年秋·勃艮第香波村蜜思妮园 “Antoine,你跑慢一点!” 这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一排排葡萄树整齐地在向阳的山坡生长,此时已经接近葡萄采摘的季节,也是一年里阳光最好的时候,金色透明的阳光慷慨地洒在田间,那一串串珍贵的黑色果实在阳光下闪耀着黑珍珠一样的光芒。 一个小男孩兴奋地在田间奔跑,乌发黑眼的小男生乍一看像个东方人,跟在他后面的却是一个金发蓝眼的男子,三十来岁的模样,身材结实,面容英俊,可惜男人身上穿的实在只能用朴素来形容,洗得没型的牛仔裤和T恤衫,脚上一双沾满泥土的旧登山鞋,远远看过去,和这附近田里的任何一个农夫没有任何区别。 小男孩跑着跑着,脚步慢了下来。男人走得近了,小男孩扑到他身上:“Papa,是这里对不对?” 男子一把抱起儿子:“是的,安托万真厉害!” 这样凑近了看,这一个金发一个黑发的一大一小,果然五官十分相似,虽然小男孩的眼珠是黑色的,但他的眼窝深陷、内眼角深而且开,与他父亲的眼睛就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更不用说那管典型高卢人的鼻子,高而挺,连那弧度略翘的鼻头也与他父亲的一模一样。这两父子唯一不同的大概只有脸型,男子的脸型更加刚毅一些,配上他深邃的五官和脸颊的胡渣,便显得英俊而富有男子气概;而小男孩的下巴线条则圆润柔和,这让他看起来像个漂亮的洋娃娃。 小男孩挣扎着从父亲身上下来:“Papa,这个葡萄还没有成熟吗?” 最近他每天跟父亲来田里,父亲有时候只是看一看,有时候会尝一尝,但是总说还差一点。 还差哪一点呢?他好想葡萄快点成熟啊,这样就会有很多哥哥jiejie来,然后就会很热闹!庄园里也会有很多好吃的! 男人摘了一颗葡萄掰开,他笑着说:“这次好像可以了哟。” “是吗是吗?!” 小男孩兴奋地凑上去,看着男子指尖对半开的葡萄,晶莹的果rou里面躺着褐色的种子。 “安托万,你看,种子变成褐色的,就表示葡萄成熟了。” 男子手把手地教完儿子,把葡萄拿到儿子嘴边,“尝一尝,记住这个味道。” 他自己又摘了一颗,如样掰开看了看才丢进嘴里细细咀嚼。 小男孩学着父亲的样子慢慢咀嚼,灵动的黑眼珠滴溜溜地转着,好像真的在用力“记住”这个味道。 “跟上周尝的味道一样吗?” 男人看着儿子的笑脸,开玩笑地问。 “没有那么酸了!” 明明是乳臭未干的小朋友,说出来的话却让孩子的父亲微微吃了一惊。 男人蹲下来,平视着儿子的眼睛:“安托万还记得上个礼拜的葡萄是什么味道吗?” 安托万点点头,眼睛眨了眨:“Papa不是说要好好记住吗?” 男人摸了摸儿子软绒绒的头发,欣慰地笑起来:“好儿子。” 两人又在田间走了一会儿,男人用随身的剪刀摘下几小串葡萄样本放进塑料袋里。 这些葡萄等一下还要送到实验室去分析成分,如果出来的结果跟他预料的差不多,那么这两天就可以开始采摘了。工人们已经等好几天了。 他自信地想:应该不会差很多。 他不是在金丘长大的,他的家在勃艮第的首府第戎,但他的母亲是香波村著名的Grand Cru慕旎家族的千金,他的童年和少年时期,也有一半的时间是在这个小村庄度过的。他18岁成年后开始在舅舅这个酒庄里学习酿酒,到现在已经又一个18年过去了,他也从学徒变成首席酿酒师,这个酒庄的每一块地的纹理他都像自己的掌纹那么熟悉;而这些葡萄,他也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了解。 算起来,他这辈子活到现在都没怎么踏出过勃艮第,连大学都是在第戎读的。但是他酿的酒却会通过各种复杂的销售网络,被送到全世界的各个地方。而且,他还娶了一个来自遥远东方的姑娘。 命运真是神奇。 想到这里,他面带微笑地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玩泥土的儿子,才五岁的小朋友就已经展现出远远超越同龄人的敏锐嗅觉和味觉,这在别的地方、别的家庭,可能几乎算不上什么天赋,甚至根本不会被发现,但是在我们勃艮第就不同了。 儿子似乎完全继承了我的天分呢。他骄傲地想。 注: 1、Grand Cru:勃艮第产区葡萄酒的等级分级法是以土地而不是庄园来分的,Grand Cru中文一般译为特级田,是最高等级的土地。 2、虽然香波村的每一块Grand Cru都有明确的所有人,不过毕竟是,这里的慕旎家族是虚构的。 卷一 第一章 2013年·上海陆家嘴 三四十年前,这里还是一大片农村与工厂,像个城乡结合部,短短数十年过去,这里已经成为中国的金融中心、全球资本家都不敢不关注的地方。这里有全中国最高的建筑、最集中的摩天大楼群、最高档的商场、最豪华的酒店,以及,最烧钱和最赚钱的公司。 此时是正午一点,正是用餐高峰,即便如此,卡顿的西餐厅Sa,气氛依然是平和而放松——每桌的前菜基本都已经撤下,主菜也陆续上齐。侍者们不再来回穿梭,三三两两在角落静候,用餐的客人们以基本不会互相干扰的音量交谈着,偶尔发出的杯盘刀叉碰撞的声音,在这样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脆。 餐厅正中一个半自助的圆台,两个服务生站在一根柱子边,略高于环形用餐区的台面让他们可以观察到每一桌客人的需要。胸前挂着Selina胸牌的女服务生小声地问旁边的资深同事Tony:“刚才老大在跟你叮嘱什么?今天有什么特别重要的客人吗?” Tony往珠帘后靠窗的位置瞥了一眼:“还有什么客人会比那一位更重要?” 那是整个餐厅里最好的位置,52楼的窗外视野极佳,窗外是黄浦江景,而窗内的座位,则被半透明珠帘隔绝成一个私密空间。而现在,那里只坐了一桌客人,准确地说,只有一位客人,他正慢条斯理地享用着面前的炭烤三文鱼,偶尔抬头,也只是看向窗外,对珠帘外的一切漠不关心。 Selina也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