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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似乎忘了点什么。 他刚想到这么一回事,不远处就传来了哒哒哒地脚步声。 加文回过头,只见大司马身穿甲胄,领着两队人马,骑在高高的马背上,很是英武不凡。 ……是的,他忘了这个。 大司马翻身下马,单膝跪在了他身前,一脸正气凛然地询问:“大王!臣已按照吩咐,派兵围剿住王宫,砍下了王宫内禁军总管头颅!请大王指示!” 加文:“……” 这他妈,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 加文思考了片刻,觉得既然洗不清,那就不洗了。 他的秦军还在齐国,好在之前派了些探子留在王宫,要不然现在人手都没一个。 岚初岁还没醒。 他写了三封信,第一封是给随秋冬的,告诉他王道碑器灵的身份。现在已经知道器灵是谁,甚至直到水平如何,器灵去掉了神秘面纱,也就不足为惧。 第二封是写给别经年,让他最近注意安全,加强对王宫的巡查。 器灵既然冒险对着岚初岁下手,那肯定也不会放过在秦王宫内的两人。 别经年还好,丹舒歌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 第三封是给在齐国驻扎的见青山。 大局已定,君可来矣。 “可惜了,到现在只来了两位诸侯……剩下的诸侯听到消息,也不知道会不会来。到时候让李斯修书几封,就说交下军权封他们为异姓王好了……希望这群人会识抬举。” 加文喃喃道。 随秋冬都要打到家门口了,实在没时间让他们内耗。 也多亏现在是冬天,匈奴人的战马不利出行。 逼宫这种事,加文十三岁的时候已经做过一次了;再来一次,处理手段熟练了不少。 但是他依然忙到了第二天清晨。 等手里的活都干完,加文才不得不面对一个很残酷的问题。 “大王,周天……”大司马笑着换了个称呼,“废帝除夕要怎么处置?” 是的。 大司马不仅贴心地砍下了禁军首领头颅,还派军队围住了周天子如今居住的燕宫。 不知道的都以为是他想当皇帝。 有那么一瞬间加文是真的想拿大司马去顶包,然而转念一想,要胜利,得称帝;不管早晚,这一天迟早都会到。 于是加文熄了心里瞎折腾的打算,道:“关在燕宫,好生伺候吧。” 希望自己出去以后,不会被康斯坦丁挠死。 * 除夕被关了半月,身边的太监宫女换了几波,再又一次想出门,却被拦下后,他浑浑噩噩的大脑里终于意识到一件事。 自己被软禁了。 除夕也听宫人说过外界局势,他们说秦王挟天子以令诸侯,要求其余诸侯王共同抵御匈奴。整个大周疆域并不辽阔,如今更是直接成了秦国的一个郡。 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而他这个天子,留给他的竟然只剩下一座燕宫。 在宫女又一次呈上精致的食物后,除夕停杯投箸,冷冷地看向了周围人。 “让公非正来见寡人。” 在这一刻,他的仪态端的比任何时候都厉害。 也许只有依靠这些东西,才能让除夕觉得自己还是大周的天子。 * 听到宫人的禀报时,加文刚收到消息,说秦军抵达王都。 对大太监的通缉令已经贴边了秦境,然而却一直没有消息。 他放下手里的信,回了一句:“知道了。你去告诉陛下,我一会就到。” 因为暂时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周天子,加文一直假装自己是个社畜。 但是现在除夕都叫他了,又怎么可能不去。 加文卸下了身上彰显身份又不和礼制的装饰,又对着镜子正了正衣冠。这才往燕宫赶去。 见到他的时候,周天子的表情出乎意料的平静,雍容华贵。 “坐。”他道。 加文在他对面坐下,宫女沏上茶。 茶是上好的清明龙井,周天子抿了一口,才发现对面人压根没动。 他唇角勾出了一点嘲讽的弧度,“怎么,还怕寡人给你下毒?” 加文还真是在担心这个,但是嘴上,依然笑着回答:“臣不爱喝茶。” 他的态度和以前别无二致,除夕的心头却在此时骤然窜上了一股火气。 他张口欲言,却在片刻后合上唇。 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里,似乎一直有人在告诫他。 生气的时候不要说太多话。 会伤人。 除夕放下了茶盏,转头看向前方,压下了嗓音里的哽咽:“说说,以后打算怎么办?” “臣立誓击退匈奴人。” “你费尽心机逼宫,只是为了击退匈奴?” 说逼宫未免过于冤枉,他只是心里想想,并没有主观能动。 ……谁料如今被赶鸭子上架。 加文:“不论陛下信不信,正目前的确只有这个打算。” 大殿内里还燃着银炭,混着沉香料,熏的整个燕宫又香又暖;然而这里的气氛却在此时结冰。 良久后,加文站了起来:“如果陛下还没有别的要问,那臣先行告退。” 周天子手里的杯子捏的死紧,他一直在克制自己,然而看着这道背影毫不留念,一路都走到了殿门边后,山崩海啸一样的情绪终于击垮了他。 “公非正!”周天子骤然站了起来,跌跌撞撞朝前走去,他的仪态在这一刻失了风度,甚至袖子都打翻了桌上的新茶。 ——过了这么久,这个人难道连个解释都懒得给他吗? 加文的脚步停住了。 他在心里叹了一声,然后转过了身。 因为起身过于仓促,除夕站在他面前的时候衣冠微乱。 他看着比当年身穿衮服、坐在朝堂上的样子还要美。 “呆在这里等我。”伸出手,加文别过了除夕脸侧有些凌乱的发梢,低声道,“给我一些时间好吗,陛下?” 除夕的手在此时紧紧地把住他的手臂,因为过于用力,指节都泛起不正常的惨白。 他盯住加文的眼睛,眼尾不受控制地带上了一点潮红,语气在这一瞬显得尤其尖锐:“给你一点时间?你可知……什么是君为臣纲,父为子纲?!你怎么能……” ——背叛我? 他看上去就像是快哭了一样,说话都全是颤音。 天知道加文用了大多的自制力,才克制住自己吻去除夕眼角的泪花。 他看见这张脸皱眉都会心疼,在这种时候又怎么可能不难过。 但是他没办法解释,加文明白这个世界是假的;但是对于除夕来说,这些都是真的。 “公非正”是真的,难过也是真的。 “我知道。”在沉默片刻后,他回答。 “你既然知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