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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昭莫多开战。 此番清军有天子御驾亲征,亲自坐镇指挥大军,军心大振,另军备充足, 清军无后顾之忧, 故而捷报频传会京中。 五月份昭莫多一战大捷, 准噶尔军溃败潜逃, 康熙命抚远大将军董鄂·费扬古驻守,率另一路清军回京。 京中已是春暖花开, 太子先前答应十一阿哥胤禌准他出宫玩儿, 因而便寻了一日,趁着三阿哥胤祉休假, 让宜妃郭络罗氏所出的三个阿哥一同随三阿哥出宫。 宜妃一开始得知时, 心中是有顾虑的, 可眼看着儿子眼中盛满期盼, 便只得满足他的心愿, 忍着心痛强撑起笑颜目送兄弟三人离开。 三阿哥提早便做好了准备, 他休假两日,第一天带着五、九、十一三个阿哥从京中闹市转到大阿哥的庄子,然后当晚便宿在三福晋董鄂氏的嫁妆庄子里。 第二日修整好,转道去书院, 三阿哥和五阿哥胤祺亲自背着十一阿哥上书院转一圈儿,晚间在书院外某一空的教习院子里住一晚。 第三日三阿哥上课, 便由四阿哥胤禛接走三人, 又护送他们到畅春园中, 全程太医都跟着。 可惜十一阿哥跟着在外头玩时, 身体并未扛不住, 一到了畅春园便发起了高烧,一天里有大半日皆在昏睡中。 四阿哥请示了太子,便命人回城中接了四福晋乌拉那拉氏到畅春园照顾十一阿哥,而他也一并留在了畅春园中。 大军便是在这时班师回京。 康熙回到宫中时已逾申时,先去宁寿宫拜见过皇太后,听闻十一阿哥暂时无恙,便没有立即赶往畅春园。 毓庆宫—— 东珠不说话也不爱动,为了她的健康却不能任由,必须得有一定的运动量。 所以容歆会用她喜欢的东西诱惑她,认认真真地跟她说明为什么这么做,温柔而强硬地地要求她一起散步。 东珠如今其实听得懂周围人的话,只是她不愿意理会,不愿意回应。 后来在容歆的半强迫下,她的日常轨迹渐渐形成一个新的固定的规律之后,她自己便开始遵从。 太子和太子妃闲暇时也会一起,不过每日皆有空闲陪着她的,只有容歆。 康熙回京,太子自然带着皇长孙去拜见,太子妃陪着转了一刻钟左右便回屋去忙,容歆便独自牵着东珠在院子里转圈圈。 “女官,时间差不多了,该回了。”绿沈掐着时辰,走过来提醒道。 容歆点头,抱起东珠正要往回走,便见毓庆宫正门的护卫领着一小太监走进来,她定睛一看,正是乾清宫的人。 乾清宫的宫侍在宫中行走,地位自不同一般宫侍,但这小太近踏进毓庆宫后一直恭敬地躬着身,及至行到容歆跟前,先恭顺地行了一礼,方才道:“容女官,皇上请您带着格格去乾清宫。” 容歆与绿沈对视一眼,点头应下,“稍等,我命人给格格拿一件外衣便随你过去。” 小太监道:“您慢些无妨。” 容歆又冲着他一点头,抱着东珠转身对绿沈道:“代我禀报太子妃一声。” “是。” 此时天还未黑,容歆带着东珠来到乾清宫,乾清宫要比旁的宫殿大许多,哪怕东珠没什么触动,容歆还是耐心地跟她介绍。 康熙见到东珠时,并未像对待皇长孙一般,只是淡淡地关心道:“听说,东珠最近好了许多?” 容歆回道:“回禀皇上,格格只是不爱说话而已。” 有问题的人才能称得上好坏,东珠并没有智力问题,她确实只是不爱说话。 而康熙听了容歆的话,并未提出任何异议,也并未生气,转身对太子道:“今日晚膳用得晚,你们陪着朕在乾清宫走走。” “你们”中自然也包括容歆和东珠,不过出了懋勤殿,太子便接过东珠,亲自抱着女儿。 康熙一只手背在身后,缓缓而行,忽然问道:“容歆,当年承祜去时,朕这个阿玛未能回来,他可有怪朕?” 能怪什么?那么小的孩子,只要亲近依赖的额娘在身边便足够,恐怕对康熙根本没有多少具体的印象。 但容歆沉默片刻,还是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承祜阿哥聪敏又懂事,自不会怪您。” 不知道康熙信没信,只听他又问道:“当年朕深恐勾起敏儿的伤心事,未曾多问,经年已过,你是身历之人,再与朕说说吧。” 太子从未听姑姑提起这一段,看向她时,眼神带着担忧。 容歆习惯性地摸了摸手腕上的佛串,但其实再忆起这一段往事,她脑中更多的是讷敏的伤心欲绝,至于承祜阿哥的模样已不甚清晰。 毕竟太多年过去了…… 容歆心下叹息一声,语气平静道:“承祜阿哥爱笑,每日喝药也从不哭闹,但他病弱,越是乖巧反倒越惹人心疼。” “娘娘那段日子辗转反侧,白日里面对承祜阿哥时却要不露声色,母子二人每一相见,面上从未有苦涩,皆眉目含笑。” “民间说三岁看到老,如今想来,承祜阿哥的性子像极了娘娘。”容歆看向太子,“便是太子,脾性也随了娘娘几分。” 只是太子虽忧天下,却心性更加豁达。 “承祜阿哥去前那日,与往常并无甚区别,娘娘照常去慈宁宫向皇太后请安,回来正待要处理宫务,便听到宫女来报,承祜阿哥还未来的及见见那日的晨光,便在睡梦中去了……” “娘娘痛不欲生,当即便吐了血。” 周遭一片静谧,只听得容歆徐徐的声音,直到她话音落下,众人的思绪还留在她的话语中。 康熙望着前方亮起的灯笼,恍惚间,似乎见到灯光中站着一女子,冲着他盈盈一笑,可一眨眼间又消失不见,心中不免怅然。 敏儿…… 良久,康熙幽幽地叹了一声,“当年未能见到承祜最后一面,朕心中抱憾多年,如今胤禌又……朕总要排除万难回来。” 当年康熙陪着太皇太后养病,为了瞒着太皇太后承祜的病情,甚至还要强颜欢笑,其实也极不容易。 讷敏并未因此怪过康熙,他们身为阿玛额娘,皆不愿面对这样的丧子之痛,只是无力罢了,哪怕他们二人是天下间最尊贵的夫妻,面对生死依旧毫无办法。 约莫是思及讷敏当年的痛楚,物伤其类,容歆又不经意道:“宜妃娘娘也是一片慈母之心,想必这半年多心中未能有一日安眠。” 康熙并未言语,转头看了一眼两个孩子,道:“天色已晚,回吧。” 容歆和太子未动,躬身敬请康熙先行。 康熙转身,慢慢踏出第一步,又停下来,低声道:“胤禌的事,你做得极好。” 太子立即道:“皇阿玛,胤禌是儿臣亲弟弟,这是儿臣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