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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清醒了,看清了眼前的房间。 是他在兰庭的卧室。 屋子里没有开灯,却算不得暗,因为厚重的窗帘已经拉开了,只留下一层淡烟灰色的纱帘,隐隐绰绰地透露出不算明亮的光线。 今天是个多云天。 郁沉言往枕头旁迅速看了一眼,是空的。 商鸣没有睡在他身边。 这个事实让郁沉言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心里阴森森地骂了商鸣一句牲口,居然敢跑。 但他随即又想起什么,看向了阳台的方向。 今天的天光并不明朗。 但还是能看见那层淡烟灰色的纱帘后面,微风飘动下,隐约能有一个沉默的高大身影。 - 郁沉言盯着那个背影看了一会儿,这才从床上起身,他钻出被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是赤裸的,虽然身上已经被清理过来,但是斑斑的吻痕与青紫还是看着颇为明显。 他顺手从衣柜里拿了件衬衫裹上,穿上的时候才发现错拿成了商鸣的。 但他也没脱下来,反而像是想到了什么,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他没急着出去,而是坐在床边,顺手点了支烟。 在烟雾里,他微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的商鸣,把昨天发生的所有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种种细节都被他拎出来条理清晰地分析。 从他看见徐晚静和商鸣一起“订做戒指”,到会所里商鸣阴冷暴怒的质问。 每一幕都在他脑海中流水般划过。 当这根烟燃到一半的时候,郁沉言才起身,去了阳台。 他推开了阳台的玻璃门,商鸣听见声音转过来,眼睛里满是血丝,脸上也有些刚刚冒出的胡茬,看上去虽然不狼狈,却明显是坐在这里许久。 “你醒了。”商鸣淡淡说道,声音里有些沙哑。 他的视线落在郁沉言光裸的腿上,他认出了郁沉言身上穿的是他的衬衣,比郁沉言的身材要宽大一号,松垮地包裹到郁沉言的臀部,却暴露出两条修长有力的腿,和细瘦的脚踝。 这让商鸣的眼神不由暗了暗,脑海里多出了一些不合时宜的想法。 郁沉言叼着烟走过去。 他打量了商鸣几眼,伸出手,一把揪住了商鸣的头发,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 “你没觉得你有些东西要和我解释吗?”郁沉言拿掉了嘴里的烟,烟灰掉在了深色的地板上。 商鸣却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脸上甚至有种漫不经心。 他像是一夜之间放弃了掩藏,许多本来埋藏在他心底的东西彻底挣脱出来,暴露在郁沉言的眼下。 “有什么可解释的,”商鸣的视线流连在郁沉言身体上的每一个角落,他不知道郁沉言会怎样处置他,但是他既然做了决定,就不会后悔,“就像你看到的那样。” “阿言,”商鸣低声道,“我喜欢你太多年了,这么多年我在你身边,每一天都想做我昨天对你做的事。我想让你在床上哭出来,想让你只能看着我,想让你叫我的名字。” 郁沉言抓着商鸣的手揪紧了一下,面露古怪。 他的心在商鸣说出“喜欢”两字的时候,就不争气地狂跳了起来,简直像脱离了他的控制。 他渴盼了这么多年的人,如今真的…… 可他还没想好说什么,商鸣却突然暴起了。 商鸣一把勒住郁沉言的腰,把人带进了自己的怀里,抱在腿上,然后锁住了郁沉言的双手,那支燃到一半的烟掉在地上,滚了一圈,灭了。 郁沉言没防备他突然发难,动弹不得,只能被商鸣抱在怀里。 他看着商鸣低下头,和他额头相抵,一字一句说道,“你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在你身边忍耐的。你也不知道我这些年都是在拿什么样的眼神看着你。” 商鸣说话时的气息都吐在郁沉言的嘴唇上。 他的眼神很可怕,像一头困兽,随时会冲出牢笼咬碎人的喉咙。 但郁沉言一点也不紧张,甚至有心思胡思乱想,商鸣今天用了薄荷味的漱口水。 他漫不经心地想,可你也不知道,我到底是用什么眼神在看你的。 “那你和徐晚静是怎么回事?”郁沉言不动声色地开始翻旧账,脸上依旧是冷淡的神色,“我怎么听说,你都要和她结婚了。” 商鸣嗤笑了一声。 “你从哪儿听说的,”他说道,“骗你的。我二十八生日那天,差点就趁着酒劲把你给上了,你这么恶心男人喜欢你,我再不找个女人挡枪,岂不是露馅了。徐晚静是我姐,单身,正好合适。不过她最近快结婚了,和别人。” 想到这里,商鸣的脸色阴了下来,他带着点狠劲看着郁沉言,“但我没想到,你接受不了男人,却居然能让周云辛碰你。” 他一边说,一边把郁沉言勒得更紧,郁沉言几乎要喘不上气。 但郁沉言顾不上了,他紧盯着商鸣,皱起眉,艰难地问道,“假的?这些年你都在骗我?” “对。”商鸣还是发狠地看着他,“为了当好你的兄弟,你的下属,我一直在骗你。所以你现在准备处置我呢?” 商鸣一边说,一边还大不敬地又撩起了郁沉言的衬衣,手在郁沉言的腰和臀上拿捏。 “准备像处理霍自沈那样对我吗?哦不对,我远比他过分,毕竟我真的睡了你。”商鸣挑衅道。 霍自沈是郁沉言曾经的下属,但是却对郁沉言起了大不敬的心思,后来不仅被驱逐和剥夺一切职位,还再也没有能在浔城得到落脚点,只能远走国外。 郁沉言脸色沉沉地看着商鸣。 “商鸣,你知道就凭你昨晚做的事,我完全可以要了你的命吗?”郁沉言轻声问。 商鸣抬了下眉,他的眉眼有些冷,却又像是有些难受。 “悉听尊便,”他又掐了下郁沉言的腰,“但你只要没弄死我,我都不会再放弃你,我会跟你纠缠到死。” 可真够不要脸的。郁沉言冷冷地想。 但他看了商鸣一会儿,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 “商鸣,你真是蠢得透顶,”他低声骂了一句,“我也一样,蠢得要命。” 说完这句,他就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