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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陛下,他们要不要让着陛下? 待到比赛开始了,他们才明白他们的担忧简直多余。 其实是反过来的,陛下会不会让着他们? 显然这答案是不会。 陛下开弓,箭无虚发。如此持续几次后,侍卫们倒是先体力不支。 曾祈摘了帽子,有些气喘,抬手抱拳道:“陛下当真英勇无敌,箭无虚发,百发百中,微臣们当真自愧不如。” 楚星方才射箭的时候,全神贯注,眼睛里只盯着对面的靶子,心里只有这件事,舒展了不少不痛快,这会儿倒是畅快了不少。 楚星从马上跳下来,心情rou眼可见的愉悦:“你们也不错。刘培恩。” 刘培恩原本在外头伺候着,见他们结束了,才匆忙上前来。 “陛下有什么吩咐?” 楚星看着面前的曾祈,曾祈其实比他还要大几岁,但也算年轻有为。 楚星背过手,道:“赏。” 曾祈喜上眉梢,翻身下马跪谢:“臣谢陛下赏赐。” 楚星并未多说,又翻身上马,骑着马往前去了。 刘培恩捏了把汗,看着曾祈道:“曾大人好福气。” 曾祈微笑一声,“不敢。” 在远处观望着此处的李珠,全程看完了楚星的高超技艺。她眉头微微皱着,心里又矛盾起来。 琉璃则是笑意吟吟:“陛下当真是英勇无敌。” 李珠心不在焉点头:“嗯,既然看罢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琉璃点头:“是,娘娘。” 李珠折返的时候,刚巧赶上刘培恩也要去办事。刘培恩还记得李珠,她上回送了桂花糕过来,说是要给陛下的。这份心意倒是不错,可惜陛下不领情,桂花糕全进了他的肚子里。 为了那几块桂花糕,刘培恩还是开口:“奴才见过李婕妤。” 李珠淡淡点头,这宫里大家地位都差不多,反正都是没有恩宠的,也分不出什么上下来。 “刘总管这是要去哪儿?” 刘培恩答道:“陛下让赏赐曾大人,奴才正要去办呢。上回娘娘送过来了桂花糕,倒是有心了。” 李珠浅笑:“没有,是我的本分。” 她这么一说,让刘培恩刮目相看。毕竟这宫里的女人,大多数都畏惧陛下。即便是他,也对陛下心存敬畏之心。 刘培恩惊奇道:“娘娘倒是有心人,就是陛下说,桂花已经过了最好的时节,所以没吃。” 为了安慰她,刘培恩又补充了一句:“陛下也不爱吃甜的。” 李珠嗯了声,也没失望。这事儿倒是早就想到了,那人对她们总是厌恶而又疏离的,她们送过去的东西,估计他也不会喜欢。 李珠要回自己宫里,和刘培恩分道。 等走出些距离,琉璃才道:“娘娘,这刘总管似乎对娘娘另眼相看。” 琉璃从前没有经历过这些,甚至连那些总管都认不全,但她来了李珠身边之后,花了大功夫打听了一番。 李珠这会儿没什么精力说这些,“再说吧。” · 楚星骑马又在狩猎场上转了好几圈,才回到殿中。 他再不喜欢处理那些折子,还是要去处理。好容易处理完折子,就已经到了深夜。 夜已深,露已重,依稀能听见外头有风在刮。 殿中并不冷,已经点了炭火。 城月一定会冷吧。楚星想。 他手撑在额头上,听着外面一圈一圈的风声。 她的被窝里很冷,楚星大概能想象出她的样子,像猫一样缩成一个球,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楚星脑子里几乎是立刻就浮现出了她的神情,楚星啧了声,起身往寝殿去。 他是君主,寝殿里自然是暖和的,即便连被窝里,也是暖和的。 就是空了点,需要一只猫和他挤挤。 何时才能将这只猫抓过来? 楚星由人伺候着更衣,靠着枕头侧躺着,翻开一本兵书。 但是看不进去,又将兵书放在旁边桌上,躺下睡觉。 殿中只留了外殿的一盏烛火,灯影轻晃的声音,还有外头的风声,都在他耳边走过。 楚星闭着眼,呼吸有些重。 仿佛能嗅到属于城月的奶香味,似乎伸手就能触碰到她柔顺的青丝,和柔滑的肌肤,好像伸手就能摘到她的一枝红杏。 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难得地,沉溺美色。 重欲二字,是与他无关的。 他们都这么认为,即便是楚星自己,也这么认为。 但是此刻,他忽然就成了阶下囚。 楚星恍然睁开眼,呼吸粗重,他的多疑又开始发作。 也许,他是说也许,那个人是故意接近他的。 这想法只有一瞬间。 又被他抹杀掉。 不,怎么可能? 她不会骗他的。 烛火噼里啪啦爆开一朵,楚星从被窝里伸出手,找出自己的手帕,擦拭干净手指。 他的手掌有茧子,都是陈年老茧,摸起来凹凸不平。他看着自己的手心,想起城月的手,虽然也带着些茧子,但终归是柔滑的。 像绸缎一般。 如果将自己的灵魂缚于绸缎里,会如何呢? 会不会无法呼吸?又或是全然的杀意? 这一夜,楚星也难得做梦。梦见自己在被绸缎缠绕住,如同溺水。 他大口地呼吸着,像噩梦,但不是。 第22章 手心里 “你看,就是这样。”彩蝶手中拿着针线,从手帕上穿梭而过。 城月睁着眼睛,一双又大又圆的杏眼里分明写满了疑惑。她抬眸,望着彩蝶。彩蝶从她疑惑的眼神里看明白了她想说的话:她不懂。 彩蝶垂眸,并未叹气,“你再看,就这样,学着我这样,就可以了。” 彩蝶声音带些冷,她似乎一直如此,城月也没放在心上。城月睁大眼睛,看着彩蝶的手,她手里的针线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样,自由地游走。 “学会了吗?”彩蝶问。 城月嘴唇微微张着,收回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绣绷上。她学着样子,拿着针,针尖扎下去,动作很笨拙。 城月自己都看不下去,她语气懊恼:“对不起,彩蝶,我好笨。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她停了手,绣帕上只有两个针结,歪歪扭扭,确实难看。 彩蝶将目光从她手帕上移开,摇头道:“没关系,慢慢来。” 城月抿着嘴,很是烦恼。 这会儿的时间也并不充裕,对她们来说,一天都是满满当当的,有各种各样的活儿要干。城月才学了一会儿,就觉得困了。她捂嘴打了个哈欠,看一眼时辰,也到了又要继续干活的时候。 城月将绣绷收起来,她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学明白了一点,虽然她是很笨,但是她愿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