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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眼间俱是笑意,“那就承你吉言了。”顾氏素来是个爽利人儿,听了此话也没谦虚,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孝顺体贴呢。 她是真觉得自己是个有福的,在娘家时贵为嫡女,几乎没受什么委屈,及笄后嫁去了杜府这个福窝窝,公公婆婆,祖父祖母,小姑子小叔子都是和善人,夫君也疼她,这又早早的有了孕,若这胎再是个哥儿,她这辈子也就没什么可愁的了。 “嫂子有着身孕,还是少劳累的好,这活儿让丫鬟做就是了。”杜洛滢看着一旁兀子上摆着的针线棚子道。 小姑子关心自己,顾氏当然高兴,她笑道,“你放心,我这都做了十几日了,才将将做出雏形来,我每日就只绣一点,不会累着的。”这是她的第一胎,她自然是万般看重的,对腹中胎儿有害的事,她是万万不会做的。 顾氏怀着身孕,所以屋中并没有燃香料,镂空的青铜香炉空着,只红木的高几上摆着一盘瓜果,按理说这冬日里几乎没什么水果可吃,但杜府富贵,一年四季都不缺这些,这银色的大圆盘中摆着金桔、枣子、冻柿子等果子,多种果香交织在一起,味道却极好闻。 两人说说笑笑了一会子,杜洛滢看顾氏有些倦了,便告辞离开了,听娘说,有孕的人都容易乏,她也不宜在兰院多呆。 很快就到了赏花会的日子,这一日,杜洛滢早早的就起来了,青芜从衣柜里拿了叫件葱绿色的绣着金边的袄裙出来,“姑娘,今日穿这件可好。” 杜洛滢正坐在床沿上,她歪着头看了看道,“好,再把那叫银红色的大麾拿着,天儿一日冷过一日,出门不穿大麾还真是不行。” 杜洛滢有些畏寒,每到冬日都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 青柳又拿了一双小巧的木屐过来,伺候杜洛滢穿上。 “这双木屐还是夫人给您做的呢,里面塞了许多棉絮,冬日里穿最是合适不过,昨儿个才下了雨,出门不宜穿绣鞋,省得湿了鞋,再把脚冻坏了。” 待杜洛滢穿好衣裳,青柳又熟练的给他梳了个双垂髻,发髻的两端各插了一支珍珠钗,细细的打扮稳妥,杜洛滢又从首饰匣子里拿了对雕刻精致的银镯子,今日的主场是紫桐jiejie,她打扮的素净些,没得抢了她的风头。 用完早膳后,杜洛滢就带着丫鬟出了门,她先去了竹院一趟,因着昨儿个下了雨,府里的青石板路都还潮湿着,一些阴凉的地方甚至还结了冰,青芜扶着她的手缓步朝前走着,屋顶红瓦片的边缘时不时的朝下滴上几滴昨日下的雨水,哒哒哒哒”的响个不停。 到了竹院,彼时她二哥三哥也在那,老夫人和老太爷免不了细细的交待了一番,什么照顾好团团,莫要让团团受了委屈等等。 杜洛滢在竹院里饮了一盏茶,这才坐上马车出发去张府,杜洛川嫌外面天寒地冻的,也缩进了马车里,只杜洛亭一人坚持骑马过去。 因杜洛滢和杜洛川是亲兄妹,坐同一辆马车也没什么可忌讳的,马车中央的位置放着一个碳盆,里面燃着上好的银丝碳,坐在马车里竟一点也不觉得冷。 杜洛川撇撇嘴道,“外面天寒地冻的,二哥还非要骑马。”他掀开一侧的车帘朝街上看了一眼,“团团你看,这路上的姑娘们眼神都往二哥身上瞟,原来他竟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休要胡说。”杜洛滢白了她三哥一眼,“二哥只是喜欢骑射罢了,再说了,二哥长年锻炼,身子健壮,这天气咱们冷的不行,兴许他还不觉得冷呢!” 杜洛川“啧啧”两声,“你就是把二哥想的太厉害了,我天天和他待在一起,他什么德行我门清。” 杜洛川这张嘴就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杜洛滢偏过头去,不理他。杜洛川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唉,你们都被二哥那人模狗样的外表给骗了,其实他内里……” 他话还没说完,杜洛滢就一个白眼翻过去了,杜洛川未说完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里。他眼神幽怨的看了自家meimei一眼,大家伙都被二哥那一本正经的外表给骗了,其实他内心里,闷sao的很呢! 马车一路行至张同知府邸,杜洛川先跳下车,又伸手把自家小妹扶了下来,杜洛亭比他们早到一会儿,现下正在府门口等着他们呢。 杜洛滢的身上披着银红色的大麾,手里还捂着一个暖呼呼的手炉,虽外面天寒地冻的,她却不甚冷。三人会和后便一起进了张府,杜洛亭和杜洛川去了前院,杜洛滢则去后院找张紫桐。 张府的宅子虽没有李府大,但在布置上也是处处雅致,从府门口往里走了约莫有一二百步,便见一雕刻精致的假山,这假山虽不甚大,却惟妙惟肖的,既古朴又大气。 青石板路两旁种着几排常青树,给这寂寥的秋日增添了几抹罕见的绿意,寻常妇人都爱侍弄些花草,张夫人也一样,但她不仅爱花,还爱这些或高或低的绿油油的常青树,用她的话说便是“满眼青绿,看着舒服”。所以张府中的常青树格外多些。 杜洛亭和杜洛川走至前院,前者的身子明显的僵了一瞬,今日院中,为何来了那么多的儿郎,而且看样子,请的都是未婚郎君们。 他的心思一瞬间转了好几圈,最终面色微微沉了下去,杜洛川打小和他亲近,这会子明显察觉到了不对劲,“你是怎么了?”浑身上下冷飕飕的。 杜洛亭面上无甚表情,他敛了敛眸子中的厉色,“无事。” 杜洛川:……他信了才有鬼好嘛! 后院,杜洛滢径直走到了花厅内,果然,张紫桐正在那里招呼女眷呢?见她来了,她忙给她派了个活,“洛滢你可来了,快来帮帮我,我招呼不过来了,西南那个方向又来了几位姑娘,你快去帮我招呼着。” 杜洛滢一句话未说,便被推出去干活了,行,行吧。谁让这是她亲闺蜜呢。 大梁民风开放,男女间的界限不像前朝似的守的那么严,众儿郎们在前院待了一会子,张紫桐的胞弟张铭便把人领花厅来了。 十一月份,正是墨兰花盛开的季节,它的花骨朵儿甚小一个,颜色偏淡黄,离远了闻不着它的香味,只得离的近了才能嗅到一抹暗香。 按理说这墨兰花不宜大肆的请人来观赏,张夫人如此行事,只不过是给这次的“相亲大会”扯了个遮羞布罢了。 杜洛滢替张紫桐招待了一会子客人,便坐在廊下自顾自的喝茶,她今儿打扮的虽素净,站在人堆儿里却仍然是最亮眼的那个,无它,只因她姣好精致的面容。都说柳叶眉和桃花眼是最最勾人的,而杜洛滢却把这两样占了个全,她眼眸略一转,都能转出风情万种来。 众儿郎过来的时候,杜洛滢正垂着头和张紫桐说悄悄话呢,听到脚步声,她略一抬眸,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