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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居然是只瘦不拉几的狼崽。 君芷看得眉头微皱,细细抚弄她的后脖颈,小狼便乖顺如小猫一般,把脸歪在她手心里,不则声了。 洗好之后,拎着出浴,坐在岸边,外袍先用来给它擦干,再穿在自己身上。抱着半睡半醒的狼崽回去。 楚颜也未料到这一夜如此好睡。 大概吃得过饱,又泡在温热的泉水之中,假叔叔的手法又那么妙不可言,弄得她一下子就昏睡了过去。再醒来时,翻个身,眼见君芷安稳躺在外侧,一头青丝拖于枕畔。 她躺在床的里侧,靠墙那边,墙上有一扇窗,透进淡淡的月光。 应该就是上次叔叔替人挡剑之后躺的那间屋子,没有错了。 狼崽悄悄滚过去,在君芷的颈窝蹭了蹭,抬头瞅了会儿,见她没反应,知道她睡得还沉,便安心嘟起小嘴,在她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亲过赶忙又撤下来,装作睡着的样子。 屋内静得连掉根针都听得见。 有敲门声响起时,君芷其实已经醒了,朝门外含糊问一声,“何人?” 柳心瑶笑嘻嘻地:“阿芷,别忘了早课啊。你大概因为在家是贪睡的懒汉,所以才被老婆抛弃的罢?趁这个机会改过来,我好给你重新说门儿亲事。”语重心长仿佛君芷的亲妈。 这真是头疼极了。君芷扶额,皱眉,眼见得柳姑娘的误会越来越深,想要解释也无从下手了。仿佛坠入了某种误解的深渊,想要爬上来,然则人家不停将她往下踹。 心情极其复杂地睁开眼,侧目望向小狼。 这狼才真叫懒。从昨儿个入夜就睡了。眼下还在呼呼大睡。 而且呼呼得有些太夸张了。 “醒了罢?”君芷问。 见小狼羞赧地钻进那薄被里边去,只淡然一笑,起身梳头,将头发用一根木簪子簪好,接着穿了衣裳。 小狼从被子里钻出来,怯怯道:“叔叔,我也要跟你去早课。” 君芷歪着头略想了一想,微笑道:“也罢,你起来。” 小狼崽子乖乖地化作人形。 可喜清莲清荷二位,昨夜又送了几件孩童的道服来。 君芷替她穿了。腰带那里只松松地挽了一个结。 两人都成了烟青的服色。 因昨晚洗过澡,小狼长发过肩,软软披在那里,整个人显得大了一两岁。 君芷一面替她梳头,一面问她:“你今年几岁了?” 楚颜哼哼唧唧地:“我不知道。” 君芷好笑:“连自己几岁了都不知道?” 楚颜摇摇头,君芷手里握着的几缕头发便滑脱了。 小狼道:“每逢整百岁要受一次天劫,我记得我受了两次天劫,所以我大概是两百多岁罢。” 啪嚓一声,木梳掉落在地。君芷面色微变:“两……两百岁?” 楚颜看一眼掉落在地的梳子,含着一个手指笑道:“叔叔别怕,两百岁对我们妖族来说,相当于你们人间的小娃娃。”她也不知道为何要说这样一句话,只觉得这样能让叔叔安心。 君芷果然恢复了常态,将梳子拾在手内,不动声色问:“那,那你现在还算小妖怪,什么时候变成大妖怪?” 楚颜觉得小心脏抽了抽,叔叔真是惹人怜爱,从来没有人用“小妖怪”、“大妖怪”这样的称呼来唤过她。听到这个称呼,忍不住想冲上去抱住。好在勉强克制住了,道:“我不晓得,要变大妖怪,得等天劫,挨过天劫,我就会长大了。我们狼族里头,有四百岁变成大妖怪的,也有五百岁才变成大妖怪的。全看资质和修为罢。” 君芷已经将她一头软软的头顶毛梳好,一半梳上去,剩下一半披在肩上。将自己原来用的那根碧玉簪子给她使,打理完毕将她送出去几寸,一面打量,一面关切道:“唔,都是什么样的天劫?” 楚颜咬着小手指,小脸蜡黄,“第一次是雷劈,第二次是水淹。”顿一顿,泪汪汪地,“两次都差点熟了。” “水淹怎的会熟?”君芷诧异。 楚颜两行眼泪直刷刷滚落:“我在幽兰谷里边追兔子,突然就来了,水是滚的,兔子熟了,我差一点儿……” 君芷皱起眉头,喃喃道:“这未免也太凶残了罢。” 楚颜哇地一声哭出来。 君芷也觉得小狼有些可怜,这下一次还不知是什么样的劫难,挺得过挺不过都未可知。抬手摩挲她的头顶。 小狼却仿佛嫌不够,突然一个猛子扎进了她怀中,鼻涕眼泪蹭满了她的衣襟,两只小手还牢牢地箍在她后背。 ……还要赶早课。君芷挣了两下没能挣开,也发不出脾气,干脆一把抱起,抱得离了地,带着去到昨日拜别师尊的地方。 其他两人早到了。 空珊正对着柳心瑶怒目而视。柳心瑶则嘟着樱桃小嘴儿吹着口哨,东张西望,仿佛浑然未觉对面有人在瞪她。 君芷抱着还在抽抽噎噎的小孩进去,在她俩中间坐下,咳嗽了一声:“早。” 空珊哼了一声。 柳心瑶却凑过来,在小狼崽脸上捏了一把,“啧啧,瞧你哭的这个稀里糊涂的样子,没睡醒罢?被阿芷强迫来的罢?”顿一顿,横了君芷一眼,“你看你,就是因为你不懂温柔,所以你夫人才……” 君芷忍无可忍道:“夫人这种东西,我还没有过。” 柳心瑶摇头赞叹:“看看,都气到失心疯了。” 君芷:“……” 房门开处,大家都抖擞精神,准备和师父行礼。谁知进来的,却是元清,只听他道:“诸位师叔辛苦了,元清问各位师叔早安。”咳嗽两声,将几卷东西放到三人跟前的案桌上,再回到前边咳嗽道:“昨日师祖受了些风寒,今日要闭关静养,故此早课改由师叔们自修。” 柳心瑶啧了一声:“怎么个自修法?” 元清左手捞着右手的袖子,右手往她跟前一比,咳嗽道:“请诸位师叔将一气背熟,师祖择日前来choucha。” 柳心瑶挑眉:“受风寒的是师父,怎么你在这里老咳嗽?” 元清低了头,不敢则声。 “这个牛鼻子老道。”柳心瑶将面前的小桌一拍,“多半是睡懒觉不想起。昨天你们没听他说?道法自然!他自然是要睡到自然醒了!可苦了我们。我也要道法自然!” 元清跪坐在那里,狂咳不止。 空珊居然也冷冷地开了腔:“元清师侄,你病得这样厉害,早些去找剂药吃为是。不然耽搁了,倒叫我等不安。” 元清答应着就滚走了。 君芷翻开那卷真经,默默开始念诵。 柳心瑶气鼓鼓地:“你真背啊?” 君芷淡淡看她一眼,“师父的吩咐,自有他的道理。两位师妹也该谨遵师命才是。” 那边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