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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时也朝她颔首回礼,“十一公主,宁王殿下”。 高澋没搭理他,依旧懒懒执着马辔。 “公主近日可好?上回托臣找的那本《黄公帖》已送来了,今日不便带来,等晚些时候入宫交给鹊枝转达公主”,苏明时勒马靠近几分,言辞间温润有礼。 “不急,倒是麻烦小苏大人了”,徽云本也不是想要那本字帖,这还是鹊枝那丫头出的主意,苏氏家学渊源,藏有不少孤本古籍,以寻书为借口既显得她知书达理,又合情合理地与苏明时搭了座桥,岂不是绝妙? 徽云听了鹊枝献计,笑骂她一句:“哪儿学来的鬼点子?不过听来好似有几分道理”,隔日徽云故意算着时辰等在永华殿外,似不经意见到苏明时,又不经意提起最近想习黄公的字,苦于没一份帖子,宫中书阁里的都是后人临摹而成,习得再多也写不出精髓。 百年间的书法大家不胜数,但如今最受文人推崇的应是前朝黄道年,可惜传世多为碑文,书卷作品极少,唯有苏氏祖宅书阁中收有几卷,苏明时一口应下并未推辞,立刻派了人去取。 男女之间不就是你来我往,一借一还才能有了这许多话讲。 他们的对话,高澋听不明白,更没想到莺儿何时跟他有了纠葛? 前世他们的婚约完全是皇后牵线,圣上直接降了旨,莺儿无意于他,婚后冷若冰霜,至于苏明时倒是将夫君的角色扮演得好,不曾让人挑出错处,也不曾委屈过徽云半分,正因如此,高澋在宁州才稍稍安心,并未细究过他二人的渊源与情意。 可重活一世,他自然要将碍事挡路的人查个清清楚楚,好做万全之策提前捻灭这桩婚事的苗头。 高澋见他二人相谈甚欢,颇没眼色地打断:“莺儿何时开始习字了,怎么不同三哥讲?三哥倒也有好几本前朝的帖子,闲放着也是落灰”,不等徽云作答,他便唤跟在一旁的陈殊:“叫人把府上的字帖都整理出来,八百里加急进京”。 陈殊领命,却仍旧站着不动。 “子平,没听见本王的话?” 陈殊愣一下:“啊?现在?” 他“嘶”一声皱眉,从马侧箭筒里抽一支箭丢到陈殊身上,撞了一下掉地,“不然呢?难不成等我meimei三五日失了兴趣才能见着你送的帖子?” 言下之意明显,表面一副随心所欲浪荡样斥责陈殊,实则告诉苏明时,徽云习字不过一时兴起不长久,帖子图个新鲜没几天就忘,人也是。 莫名其妙陈殊挨了一顿训,心里嘀咕着离了猎场。 徽云阻止不及,也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三哥好端端做什么,尽管他嘴角噙着笑,总觉得身上顿时多了股怨气。 同样苏明时也想不通自己何时得罪了宁王,他自小周旋于世家,如何听不出高澋弦外之音,分明夹枪带棍冲他来。 这时今日狩猎之人已到齐,福公公朗声叫众人台前听命,字帖一事暂告一段落。 皇帝先赞了一番大魏人才辈出,再用一柄龙渊宝剑做彩头,吩咐众人各显神通射猛兽,日暮之时见分晓。 除了徽云凑热闹并不算在竞争者之内,又只她一名女子,皇帝方才见着她与苏明时交谈许久,心中有了几分猜测甚喜,再者大魏民风开放,便有意点苏明时护卫公主,他还没接旨,就被高澋抢了先。 “父皇这样做难免有失偏颇”,他吊儿郎当,胆子大得很,“小苏大人忙着照看莺儿,哪里还能分心狩猎,不明缘由的外人还以为父皇不愿将宝剑割爱呢”,他边说边将眼神落在太子泓身上。 今日场中并无盖世武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一场角逐最后的赢家不是苏明时就是太子。 皇帝闻言,他方才只顾虑着徽云的儿女情态,此事确实欠考虑了。 高澋见状立刻上前,“儿臣虽不成器,照看meimei的本事倒也还有,绝不叫她伤了一根汗毛,请父皇恩准”。 “如此也好”,皇帝颔首,叮嘱徽云:“莺儿切勿逞能”,又拨了二三十名护卫给她。 这样安排徽云无异议,本来她就打算跟着三哥,好不容易出宫玩赏一遭,若还得时刻在男子面前端着不自在,那真真是浪费良辰美景! 当下便欢欢喜喜谢过皇帝,与高澋悠闲入林,无视旁人疾驰而过。 高澋单手策马,仿若踏青,沒分毫紧迫之意,偏首对徽云说:“箭矢无眼,凶兽无情,meimei可要跟紧三哥了”。 ------------------------------------- 三哥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