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偶遇老情人：人淡如狗

    等到第三天，两个人如约去参观学习。

    敬淡淡这一次终于不再是随意休闲的打扮，穿上了凌钧给自己买的正装。

    为了对他购买的彩妆用品表示最起码的尊重，她从化妆包里挑了粉底、腮红、口红、眼影几样，简单地画了个妆。

    当敬淡淡出现在凌钧面前时，凌钧也觉得古人言富有深意——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就算是敬淡淡，打理前后还是有所不同的。

    不过奇怪的是，哪怕敬淡淡就是穿上了正装、化上了妆，看起来也并不是英姿飒爽，精神抖擞，投手投足间自信满满的职场精英模样。

    凌钧敢打包票，此时此刻的她绝对没有购物玩乐的那天下午，在广场上跟青少年们一起跳舞的敬淡淡来得龙精虎猛。

    那种感觉很难描述清楚——哪怕眼线已经稍微勾勒过，她那双眼睛看起来也并不是炯炯有神，散发出一种咄咄逼人的锐利。

    而是一如既往的，带着某种淡淡的倦怠和无奈。

    哪怕是不认识她的人，从那份的眼神之中，也大约可以读出她的几分心态。

    不抹口红时候的嘴唇也是饱满的，抹了显得气色滋润，但微微上钩的嘴角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容，更像是一种社会性的礼貌。

    她的一言一行都告诉他——这就是一份工作，工作的意义在于挣钱。

    上班人就是来上班的，并不能让她全副身心地投入和付出。

    站在参观队伍里的时候，敬淡淡的话不多，呈现出一种稳重如老狗的形象。

    其他人形容一个人淡然悠远的精神状态为“人淡如菊”，但是这放在敬淡淡的身上显然是不合适的。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大概是——人淡如狗？

    凌钧觉得这真的很难评。

    他和几位接待的领导走在前面，敬淡淡和一些员工走在后面。

    在谈话的间隙中，凌钧不时转过头去看敬淡淡是否跟上了队伍的脚步。

    大家多走了几步路，也稍微化解了一开始见面的尴尬。

    凌钧听见有人开始向敬淡淡搭话。

    “我觉得你长得很眼熟，你是不是「踢钟」上面拍短短剧的网红OO？”

    敬淡淡回答：“不是。”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问：“请问你是彩妆博主XXX吗?”

    “不是。”

    再过了一会儿，还有人问：“请问你是带货主播口口吗？”

    “不是。”

    ……

    这样的问题最终在敬淡淡的一问句当中结束了——

    “我们阿洲人，在你们眼中都是长成一个样子的吗？”

    凌钧看着敬淡淡那张杏眼窄颌樱唇的小脸，也许因为她的模样近似于阿洲人种审美的平均值，所以化上妆之后，难免让人觉得她像各式各样的网红。

    毕竟无论整容还是化妆，最终目的都是为了靠近这样的审美特征。

    敬淡淡不是不能理解国际友人的迷茫。

    在她小的时候，对于人类的五官和审美体系，简称大脑的人脸识别系统还不是很完善，对于除了自己人种以外的其他人种，都觉得长了一个类似的模样。

    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走出了国门，也成了外国人，也会给予其他人同样的困惑。

    凌钧看着被男性友人围住的敬淡淡，他的心情有一种微妙的复杂。

    怎么说，就好像是……既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怒虎？

    在参观学习告一段落之后，从机构回到酒店的路上，凌钧特意让出租车停在了附近的阿洲超市门口。

    两个人在超市里逛了一会儿，买了些汉国人民常吃的速食制品。

    回到酒店不久，两个人就煮开了。

    在半开放式的阳台上，敬淡淡和凌钧蹲守着一口咕咚咕咚冒着热气的小锅。

    凌钧问：“听说泡面只需要泡三分钟，这都已经煮了三分钟了，能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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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的话：

    怕兄弟开怒虎，兄弟就不会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