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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中，杨戬每周三天去宠物医院打工，剩下的时间都在宿舍里看书。学生可以申请在学校里留宿，但是一般来说很少有学生会选择留下。往常热闹的教室和走廊变得冷清极了。食堂一楼和二楼的窗口加起来也就开了一两扇。体育馆和实验楼全都封闭了起来。只有图书馆的公共区域可以进。 这样低温的日子像极了在寺庙或者道观里清修。刚开始就连杨戬也是有些失意的，心里的情绪挥发不出来，不过过了一两天就习惯了。每天定时练字、跑步，趁这个机会把普通话练好。他喜欢用诗来练，用草稿本来抄一抄从图书馆借来的书籍中那些优美的诗句，每天都背一两遍，感觉整个人的灵魂质地都轻盈了不少。 也正是这段时间，他每次出门，大多数时都会发现那个小警官在附近站岗。有时候看见他从学校出来，还会特意来校门口找他，清晨买好刚出炉的煎饼果子靠在警车上一边吃一边朝他招手。 “来了老弟。” 杨戬看见他，脚步一停，但是现在想回去已经晚了。于是他只能站在原地，很无奈地看着李警官。 “警官，我今天要去上班，你还跟着我啊。” “今天心情好，找你唠会嗑。” 杨戬眼皮一跳。 他曾有幸领教过李警官像个喙尖红红的喜鹊一路跟着他叽叽喳喳跟他聊案子的本事，从学校门口能一直说到天桥底下一口气都不带喘，那功力，炉火纯青。估计现场来段贯口能说个两三段吧，这嘴炮，真绝。但是李警官也说了，杨戬也是够可以的，一般犯人在我这待两个小时基本上该招的都招了，精神攻击实在扛不住了。 杨戬问他：“警官你哪儿人？” 李警官愣住：“天津人。” 杨戬一副理应如此的表情。 破案了。 难怪会说贯口。 李警官才反应过来，包着一嘴煎饼果子，边说话边掉渣：“啥意思，不是，你审我还是我审你呢。” 看来李警官还是对上次没能从杨戬嘴里撬出来点什么念念不忘。不过这段时间他一直待在朝歌一中附近，还真的收获不少。不仅顺手破获了在校园附近的人贩子事件数起，小偷小摸若干，还查到一件校园贷款的案子，涉案金额约有7、8万，足以让他回到刑侦支队去了。 李警官吃煎饼果子吃的有些噎，一边跟杨戬去他那家宠物医院一边在手机上点奶茶，问杨戬喝什么，他说他不喝。李警官说，以后想喝也没机会了，我要回刑侦支队了，以后你屁股后头再想有人跟着也没人跟着你了。 杨戬问他什么意思，是升官了吗？ 李警官嗯了一声。算是吧。呸呸呸，什么叫升官，小爷这叫官复原职。 杨戬笑了，抱拳。恭喜李警官时来运转呀。 那个臭屁王很得意的笑了一下。然后跟杨戬说起了他当警察的缘由。 他们家里兄弟三个，原本大哥也是警察，后来因一件爆炸案因公殉职了。他二哥受了刺激，就从此吃素出家。他爸妈极力反对他也去当警察。他偏不干。高考志愿就填警校，填了十遍。他才不稀罕给他们老李家生孩子呢，有本事让他俩去体外受精开第四个小号。他娘气急了，为娘一把年纪了说这个。他爹要找板子抽他，可是家里用来抽人的板子早就被抽断了。他说，我自己填的志愿，我选的路，我绝不回头，与你们何干！要是被我发现你们私自修改我的志愿，我从此与你们势不两立！ 杨戬听到这儿就打断了他。不是，哥，你当年高考填十个志愿，这哪一年的事儿了，现在只让填五个，您贵庚啊。 李警官回过神来，咋了，二十六了。 杨戬叹了口气：“警官，我十六，您二十六，咱俩差了十年。正好那树桩子横截面的一圈年轮。您跟我说这些，不觉得有些，交浅言深了吗？” 其实这话杨戬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但是李警官当时没反应过来，还反问了回去：“我觉得咱俩一见如故啊。” 杨戬不说话了。 好吧 人至无敌是真诚。 他俩到宠物医院了，奶茶也正好送到了。此时元院长正拿着入院档案从二楼病房走下来，李警官拿起吸管往里戳，他点了一杯人气top1鸭屎香单丛配珍珠小料，杨戬那杯是芝士桃桃，他倒要看看鸭屎香是怎么个事来。 元院长：“杨戬，正好，我有个事要跟你说。” 李警官看到他，惊得没稳住，一口奶茶窜嗓子里呛得火辣辣难受极了。 卧槽，局座怎么在这。 杨戬捧着奶茶杯一回头，看他咳个不停一直拍着胸口给自己顺气，心想怎么了，刚刚珍珠奶茶袭警了？ 李警官摆着手说不用给他拍背了，他马上就走。那个姓元的是他们公安局正局长，他老大的老大，怎么会在这儿碰上？他官复原职第一天在人眼皮子底下摸鱼，这还得了。 元院长趁杨戬去拿拖把抹布的时候，对他遥遥冲天一虚指。李警官也是业内人士，自然明白不声张的意思，也就打了声招呼，跟杨戬道了个别，以后有机会见。 元院长等人走后，把杨戬叫来。他说，宠物医院可能要关一段时间了，他今天就把杨戬的工资结了。说着，就把一个信封给他。杨戬看了，确实是一叠现金，不过比他预想得还要多一点，他就大着胆子问了一声，以后还会开吗？ 元院长笑了笑，缘分到了就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