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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众不同,所用底子才是淡紫色的薄纱,双面绣花,皆是兰芝,颜色渐变,十分雅致。 头上珠宝虽简单,可却是光彩夺目。长发半绾半散,不似以往只是束起,还,还……” “还什么?” 朱慈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可眼底却是冰冷一片。 “还描眉点唇,整了妆容。” “呵。” 朱慈冷笑,“果是心意相通,看来倒是朕成坏人了。” 皇后心里一动,小声道:“陛下,若是镇国公也中意……” 话到一半便是不敢再说下去了。 朱慈的目光扫了过来,淡淡一瞥,却是锐利至极,让剩余的话直接卡在了嘴边,再也说不出口。 山芷娴垂下眼,长睫因心中惊惧轻颤着,可她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道:“陛下……镇国公毕竟是功臣,您莫寒了功臣的心。天下要下雨,娘要嫁人,您拦不住的……” “闭嘴!” 朱慈呵斥道:“皇后何时变得多嘴多舌了?” 山芷娴抬起头,眼里盈上了泪花,颤着唇道:“陛下,您是我的夫君,看着您痛苦,臣妾心里也痛苦。若您喜她,何必将她娶来,臣妾在宫中寂寞,若是有meimei相伴,也会好许多的,陛下,您这又是何苦?臣妾并不是嫉妒之人啊!” 她说得情真意切,可被点破心思的朱慈却脸色越发阴沉了。只是到底还没失了理智,收回了目光,淡淡道:“送皇后回宫。” “陛下!” 山芷娴一惊,忙跪下,“陛下,是臣妾多言了!可,可臣妾……” “回去吧,朕不怪你,朕累了……” 朱慈挥挥手,扔了手中折断的笔,靠在椅子上,闭上眼道:“我与她只有兄妹之情,皇后这等话若再给朕听见,莫要怪朕不给你体面……” 第534章 怒 这话说的很重了。 自入宫以来,天子虽冷淡,可却从未说过如此重的话。 山芷娴吓得脸色苍白,匍匐在地上,直到宫婢将她搀起,出了乾清宫都未缓过神来。 直回了自己的寝宫,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缓过神来。想着天子平日的喜怒不显,再到刚刚压也压住的怒火,她只觉心酸又嫉妒。 左弗到底有什么好的?! 是,她志向远大,她本事了得! 可一个女人性格这么强,手段如此狠辣,哪里能讨得男人喜欢?男人最终还是喜欢女子柔顺的,那些性子刚烈的,哪里能讨人喜欢? 颤栗过后,心底便涌起nongnong的妒意。她唤来宫婢,道:“派人传个话,就说本宫身体不适,想让母亲与jiejie进宫陪伴。” 皇后自有召见命妇的权利。虽说是皇后母亲,但如今却也只是臣下。而按照惯例,皇后的父母都是要受封的,所以如今皇后的父亲与兄长被封侯,母亲也封了一品的夫人。 许是为了堵上朝臣的嘴,天子还破例封了其姐为淑人。如此厚封,让当时还未进宫的皇后颇是惊喜,只以为天子看重自己,才会如此厚封。 如今现实无情地将美梦撕碎后,皇后一颗少女心也粉碎了。这会儿,满心满眼的酸楚嫉妒溢满心间,她只想看到自己的亲人,诉一诉心中的痛苦。 撇开皇后在这儿独自伤心不说,再说朱慈。 待皇后走了后,他便将所有太监宫婢遣走,只留下了高庸。他坐在椅子上,眼里溢出的是再难抑制的怒火。 他感到了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他知她委屈,可在这江山天下前,他别无选择。天子忌惮臣子势力,有时并不是忌惮那个臣子本身,而是权利本来就是一种让人忌惮的东西。 为何,为何?! 聪明如她却总是不明白?! 自己压制左家,分化左家军的势力也不光光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保护她啊! 盛极而衰,这个道理不懂吗? 而现在…… 她居还和孙训那个浪荡子去游秦淮河,更是饮酒作乐,毫不避讳! 如此行为,是连身为女儿家的矜持与名节都不要了吗?! 而除去这些外,他更多的感受到的是一种难以抑制的嫉妒,有种想把孙训杀的感觉! 昔年,她避孙训如蛇蝎,而如今却能与他谈笑风生,更是琴箫合奏,引来世人围观! 当年,这个能与她谈笑风生的人不是孙训,而是他!不知多少个夜晚,她偷偷拿酒给自己,坐在千户cao练场上看月亮,看星星。 她跟他描绘着未来,描绘着如何在海外营造家园,说着那些奇闻异事,喝的虽是小孩都能吃的甜酒露,可每次回忆起那些时光,他便觉格外幸福。 可现在…… 她对他虚与委蛇,眼里多了防备,心里少了真诚,就因为一个左伯,就这么恨自己? 他死死捏着扶手,手不自觉地收紧,忍着心里滔天的怒气道:“还打听到了什么了?” 高庸跪在地上,头上已挂满了汗珠,舌头像打了结一样,他支吾着道:“皇,皇爷……” “说。 轻轻一字却如千斤压顶般,压得高庸气都透不过来了。他只觉自己内里的衣服都湿了,额头更有汗珠滴落下来,可他却不敢抬手擦一擦。 小爷太可怕了! 他也不知小爷为何在当了几年天子后会变得越来越可怕,越来越不似他认知的那个小爷。 他这个秉笔太监比起他的前辈们来说可谓是低调到了极点,战战兢兢地坐在这个位置上,一心效命,不敢出一丝差错,也不敢有什么念想。 混到他这个位置上,许多太监都会购置家产,可他除了天子赏赐的一套两进的小院外,别无它产。便是手里存的银子也极少,除去月俸便是天子赏赐,旁人的孝敬他不敢拿,也就镇国公托人给他带的特产他才敢收一点。 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了。 而随着朱慈的性子越来越冷漠,他的胆儿也就越来越小,这会儿感受着天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沉之气,他连话都说不出了。 “怎么?” 朱慈眯眼,“就打听到这些吗?朕每年给你的钱你都用来做什么了?南京城的动向都摸不清楚吗?” “皇,皇爷。” 高庸将头紧紧地贴在地上,颤着道:“奴婢不敢贪墨。只是,只是奴婢怕您听了生气。” “说!” “是,是……” 高庸的脑子快速运转着,组织好语言后才道:“昨,昨日在秦淮河上亲耳听到安顺候与镇国公合奏的人都说,笑傲江湖倒映出了镇国公淡薄名利,看透世事的心境。又,又说,安顺候则是明,明了镇国公的心意,箫声中自,自,自……” “自什么!” 朱慈猛地一拍扶手,“还不快道来?!” “自,自带同享富贵,共赴劫难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