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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所

    

离开



    记忆里的爸爸常年出差,总是很忙,回来时身边总有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人,爸爸总是告诉她,还有工作和叔叔们处理,哄着把她关进房间直到他们离开。

    一场隆重的晚宴足以让紧绷的神经开始松懈,也让季燃燃窥视到季锡的秘密,却仅是冰山一角的秘密,她并不想知道更多。

    喝醉酒的爸爸将一把黑色手枪和几支白色针管胡乱塞进她的怀里,低着头死死抱着季燃燃,带着浓烈酒味,不断嘟囔着“周缈,我都不碰了,你回来好不好,我和你去自首。”

    “我有听你的话,把我们的燃宝保护的很好。”

    “我没有杀人了。”

    “…缈……缈好想你”

    “周缈…缈…”

    ……

    周缈,是季燃燃母亲的名字,曾是一位资深的华国记者,但是已经死了,服毒自杀。

    父亲的酒后坦白,渐渐成为她心里一堵无形的墙,无措和彷徨开始让她在面对别人询问父亲时,开始变得小心翼翼,封闭自己,就算心里百般挣扎,最后心底地声音告诉她,她不愿报警,也不敢举报,她已经没有mama了,不是吗。

    季燃燃第一个的秘密,她自愿成为了隐瞒父亲行为的共犯。

    她在向罪恶臣服与之共舞。

    安博士是爸爸私人医生,这几天是他一直在陪季燃燃处理爸爸的后事,爸爸患上乙肝这件事,季燃燃是知道的,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燃燃,确定不办葬礼吗。”男人看向这几天削瘦的女孩,一身黑裙,默默看着照片上的一男一女。

    那天季燃燃哭的不省人事,亲人的生死离别最为痛苦,季燃燃也算他看着长大,很难想象,季锡杀人无数,却养出一个极具有温度的女儿。

    季锡什么也没给季燃燃留下,他曾很不理解季锡为何不将季燃燃作为遗产继承人,如今一想,季家本就不是普通家庭,季锡对季燃燃的培养更多的是独立,他一直在放手,是季家配不上季燃燃的留足。

    “安叔叔,谢谢你这几天的陪伴,葬礼就不办了,您也该回家了陪陪阿姨了,带我向她问好。”

    “那你呢?接下来怎么办。”

    “不用担心,学业我会继续读下去,爸爸已经给学校捐了不少钱。”

    “毕业后我会报考泰国学校,带着爸爸mama回到泰国,不过处理爸爸遗产的后续流程还得麻烦叔叔了。”

    一想到回到小时候爸爸mama还有她,不大的院子里,确充满幸福的笑声,表情淡漠的少女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丝笑容。

    “燃燃,有事给我打电话。在泰国那边我有一个朋友刚好再那边工作,如果你在泰国遇到麻烦,可以找我。   ”说完将兜里的蓝边名片放在茶桌上,眼神疼惜的落在少女身上,最终还是不舍的走了。

    夜晚,季燃燃收拾好了行李,过几天就是他复校的日子。正打算熄灯上床睡,突然想起了什么,径直走向关闭的书房,目光越过一排排书架,最后什么也没拿。

    爸爸说的那本书根本没在书房,季燃燃又溜进主卧仔细翻找起来,将卧室翻了底朝天也没有找到。

    季燃燃恹恹瘫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想起了那天在临近黄昏的夜晚,和否臧叔叔的第一次相遇。

    那么凶的一个人,肯定会嫌她烦的吧。

    莫斯科的夜晚来得格外早,窗外的雪铺了一层又一层。

    顶层高级会所的暖气充足,从下望去,满眼霓虹。

    “臧哥,还不进去么。”

    男人没有说话,将手中的烟熄灭扔进杯中,朝着内场走去。

    一旁新来的礼仪员正想出口,却被一旁人的拦了下来。刺冶只当作没看见,从钱包里拿出几张大额面钞放在旁边。

    会所位处繁华地带,装潢豪华,用的都是顶奢定制的东西,随处可见的名画真迹,就样挂了出来,随意拿出一件展示品都是价值连城。

    中间的拍卖看台人流密集,坐在台下的个个穿的绅士,都是社会的各阶层精英,华丽的外表下个个人模狗样。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看台。

    比起拍卖人贩子强抢的女人,这里拍卖的女人算的上尤物,都是自愿被拍卖或许也逼迫的贵家子女,优雅知性大方,家室干净,今晚她们得拼上毕生努力,否则未被拍卖出去的女人就会被下面的男人玩死。

    一个瑕疵品怎么会有人拍卖,垃圾就该扔掉。

    克里斯是会所的表面代理人,每天对着这些高层人士拍不尽的马屁,好在却是个只认钱的俗人,做事从来干脆利索。

    现在却唯独不敢对季否臧拍马屁,这个人一股狠劲儿,虽从未见过,至少能让国家空军司令部亲自第一次受邀出席的人,绝不简单。

    克里斯在这里工作十几年,会所来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季否臧第一次来,他就从不同层次的人口中听过此人,毒枭、政客、刑警、慈善家……到底会是一个怎样神奇的人。

    “嗯…啊…”

    克里斯弯腰打开推拉式房门,屋内扑面传来一阵阵夹杂不同香味的液味,男人骻间的洋妞上刚好正对大门,看见季否臧那一刻,眼底多了一丝惊艳和渴望,顿时身下晃的厉害,泛起痉挛。

    季否臧目光瞥向另一侧软烂的安德烈,负手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安德烈,你那玩意儿准备是在今晚玩烂在找我谈?”季否臧语气十分不耐烦,见对方累的无气无力,说完转身看向克里斯。

    “找个安静的房间,把他给我带进来。”

    克里斯一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见一路不说话的刺冶,直接进去,毫不费力地扛起沙发上的安德烈,走到了门口,克里斯手心冒出冷汗,这是是死神上门做客来了。

    “请。”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刺冶直接将人扔到了地下。

    季否臧拿起未开封的红酒,下一刻就将手中的红酒砸向地上的沉沦情欲尚未清醒的人。

    男人被突然猛的一击,瞬间目光狰狞看向方才的行凶者,破口大骂起来。

    “****”

    “还没清醒。”季否臧仰在沙发上,双手耷拉两边,锃亮的鞋尖直直对着跪地的人。

    “臧哥!”男人看清阴沉硬朗的脸,声音脾气瞬间奄了下去,捂着脑袋,站了起来。

    季否臧扔过一条长帕,旁边的人立马接了过去将帕卷成块直接捂了上去。

    季否臧也没在意,开门见山道“查到没,铁路开发权在谁手里,他和季锡什么关系。”

    “查到了,这条铁路花了8年时间开发,的确是条私路,比起空运,海渡,虽然运输时间长,但每一次的批量都是以往的几十倍,还获得了各国海关总署批准,是下一任的总统候选人。”

    “…话听一半跑火车,安德烈,你生来就只会听些sao话是吧,刺冶,你的人你来问。”季否臧吼的安德烈身上一震,又看向刺冶,咧嘴贱兮兮一笑。

    “不熟。”

    克里斯敲了敲门,领着医生刚进去,看着地上的红渍,倒吸一口冷气,看向安德烈僵硬的笑容,不敢想他们的国家司令刚刚受了什么委屈,头也不敢抬的悄悄退了出去。

    “小刺猬,你好冷漠,也不关心人家,打打电话叙叙旧。”

    刺冶过去直接一拳挥了过去,被安德烈敏捷接了下来。

    “好好说话。”

    “嘿嘿。”

    转过头,看向半个身子隐匿在黑暗的男人,直到现在,他也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除了狠和坏,不对还有烂,哪一点值得刺冶呆在他身边不肯定离开。

    “现在季锡走了,他留下的东西都是你的,三个月后临近总统大选,那人便会主动上门,着急的只会是他。”

    季否臧晃起手中的酒杯,修长的双腿叠在一起,打量着杯中的红色液体,端起来,优雅饮了一口。

    三个月,长了。

    看着正在包扎伤口的安德烈,递过去一张空白支票放在桌上。

    “一个月之内,否则,卸职令,滚蛋。”

    也不等对方开口,转身走了。

    安德烈还未来得及反应,等人都走出门口,才在后面吼道“臧哥,你在开什么玩笑,一个月!这国家的法律是让我横着走的吗!刺冶,你怎么不说话,对我这么狠是吧!”

    停车场,季否臧拿过刺冶手里的车钥匙,自己朝着驾驶座的方向,弯身进去,按下车窗按钮,朝着站的笔直的男人说道。

    “去找他吧”

    “老酒庄汇合。”

    说完,车子很快发动驶了出去。

    包扎完伤口的安德烈,喝着闷酒,在房间独自一人,迷离的看着刚刚触碰那人的手。

    克里斯见刺冶又折了回来,还以为是掉了什么东西,丢下面前还在招呼的人,屁颠跑了过去。

    “先生,是丢什么东西了吗。”

    刺冶没搭理克里斯的热情询问,直朝目的地,走进刚才的房间,只留下身后一头雾水的克里斯。

    安德烈抬头,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咧出纯真的笑容,举起手里的酒杯,对着人影高高一举。

    “小刺猬~来喝一杯。”

    “小刺猬~对不起”

    ……

    季燃燃看向窗外,天空昏沉沉的,蓦然雷声轰隆,有从遥远的地方过来的,也有从近处平地惊起,近到感觉就在身边,紧接着沉闷声一滚滚砸地,一道闪电网住半边天,惹得所有树叶开始咂咂作响。

    季燃燃平静的看着,并没有感到害怕,没有掀起丝毫波澜,暖暖的灯光散在低头认真看书的少女身上,与窗外狂躁的雷声形成鲜明对比。

    天气作客,偏远的一处老酒庄,上一秒亮的通明,下一秒便陷入了一片黑寂。

    陷入黑暗的卧室,也没了翻页的书声,季燃燃蜷抱在双腿,埋了进去。她不知道电箱在哪里,不知道是不是有小偷又要进来偷酒,无论哪一种,她至少现在不想一个人呆着这里,哪怕放着电视,音乐,广播任何一种,也比这样好。

    可她什么都没有。

    季燃燃小嘴抿着,虽然极力忍住不哭,眼泪却不停的往下掉,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始鸣咽,并再一次试图用手掩盖,啜泣变成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

    “叮咚”

    ?

    季燃燃茫然的抬头,看向突然亮起的屏幕,是爸爸的手机,季燃燃愣楞地盯着亮起的手机屏幕。

    上面推送的是一则天气预报,显示大部分地区将会因为天气将会陷入短暂停电。

    季燃燃没有自己的手机,家里和学校都是电话机,季燃燃手指随意滑来滑去,直到点开一个人形图标,一个熟悉的名字闯进她的眼底。

    鬼失神差的的轻轻一点,嘟嘟声立马开始响起,手机差点被她吓得差点扔了出去,手心开始不断冒汗,红色标志点滑了还几次也没有点中。

    就在此时,电话通了。

    “……”

    “……”

    一架军事飞机上,季否臧已经被好几通吊唁死者的跨国视频电话烦的不行。

    很快,又是一通跨国电话响起,季否臧从来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暴力的抽过电话,不管是谁,他现在只想毙了对方。

    男人骻下此时一位优雅的女人,双乳着袒露,中间夹着男人的巨物,上下摩挲舔弄愈发巨大的壮物。

    男人修长的手指朝屏幕轻轻一滑,换来的是两边的死寂。

    “……”

    “……”

    季否臧撇向一长串陌生号码,位置德国,极是显眼,他关掉外扩举起来放在耳边,不耐烦地扯掉领带,扔到一旁。

    “喂,说话!”

    季燃燃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便忘记了思考,连一句话也吐不出来,又想到当初男人拿着匕首抵在她腰间的情形,胸前的山脉在起伏着。

    毕竟这是她唯一的亲人,季燃燃闷闷道:

    “否臧叔叔,家里停电了,我…害怕…”

    “…”

    季否臧又将手机举起来一看,好看的眼睛轻轻一挑。

    “嗯?季燃燃?”他尾音勾着笑意,在季燃燃听起来,今日别样地温柔,让她无端觉得安心。

    “是我,否臧叔叔,我用爸爸手机打的,您要睡了吗,那晚安。”

    不是害怕吗?挂了之后然后继续哭鼻子?电话里的声音闷闷的,明显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

    会不会又像上次一样眼睛红红的,这次应该会哭的更厉害,季否臧这样想。

    他的声线低沉本就硬朗,带着雄性气息浑厚的磁性,悠闲惬意道“继续。"

    身下的女人很快捕捉到男人英俊的脸上浮现的笑意,虽然很快消失,至少男人满意自己的服务,一想到可以和这样极至魅力的男人进行下一步,女人更加卖力地扭动着身子。

    季燃燃发出疑惑,叔叔刚刚是笑了吗,让她继续说话,他愿意听吗?

    一句话被两人不同的身份的女人听见,却是不同的反应。

    或许是对方的在此时异常耐心,又或许是她此时无比的黏人,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废话,就这样漫无目的说着,仿佛刚刚一切的不安都有寄托。

    “否臧叔叔,爸爸走了,我很伤心,否臧叔叔是不喜欢爸爸和燃燃的吧,没关系的,但是燃燃没有讨厌叔叔……上次虽然有点害怕否臧叔叔,但也只有一丢丢的……爸爸说你是军人要保护国家,应该要对付很多坏人吧,否臧叔叔希望你能平安无事度过每一天,至少不要让燃燃来参加你的葬礼……否臧叔叔,那只小狗叫什么名字,你下次回来,又去那片小路看看它吧……差点忘记了……否臧叔叔的房间被我占了,房间虽然都是我的被子但是都有洗过,否臧叔叔要是回来,否臧叔叔就住你的房间吧……以后我不会在回来了,我会住在学校,爸爸捐了很多钱,不会打扰否臧叔叔的……酒庄钥匙我会放在门口…右边花坛……否…藏……”

    “……”

    “……”

    季否臧没有挂断电话,刚刚电话里的小女孩说个不停,声音轻软,此时均匀地呼吸声在他耳畔传来。

    就还在季燃燃没睡之前,季否臧就已经射了接着又是一道软甜的声音直至均匀呼吸声,无形裹携在富有律动的吸吮之中。

    季否臧将手机放进口袋没有挂断,一身舒适,掏出一张黑卡塞进女人乳间,俯身抬起女人的脸,拿着手绢摩挲着女人嘴边的热液,女人全程含情脉脉的看向男人,等擦完之后,也只给她留下一个高大离去的背影。

    拿钱滚人,这便是成人的利益世界。

    季燃燃昨晚睡的异常舒服,醒来了时,墙上的挂钟显示已经八点,她起匆忙,嘴里叼着一片敷上蓝莓果酱的面包,收拾得动作迅速,不算很慢。

    昨晚她是怎么睡着来着,季燃燃一个激灵跑到床上,终于看到枕头下的黑色手机,不过手机已经没电了,她仔细回想昨天说的话,她没说什么胡话吧,记忆有些零散已经想不起来了,只记得他将房间要还给否臧叔叔来着。

    季燃燃将手机放回书房,确认家里门窗关好之后,锁上大门,将一个小盒子里放在右边的花坛里,小小的一个人,独自拖着行李箱,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