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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棘手,“我查探过,这槐树栽在兰若寺的院中,这老话有说‘前不栽桑,后不栽柳,院中不栽鬼拍手’,这槐木本就为鬼木,又得此地利,已成大气候,恐怕以我的手段,不能就此斩了它。” “燕兄,似还有未尽之言?” 倘若只是一直经年的槐树精,燕赤霞拼着老底也就上了,但实在是越挖越多:“我昨日去查县志,那兰若寺竟无一点讯息,一座庄严的古刹就此消亡,槐树并着怨气而生,恐怕后头还有东西。” ……你这么说,他就有点想跑路了,小命要紧啊。 “明日,我去找人问问兰若寺的来历。” 燕赤霞抱拳:“那便拜托司道友了,我等下还要去城郊一趟。” 他说着便要离开,谭昭想了想,叫住了对方:“这个,是我画的平安符和驱邪符,燕道友拿着,防个身也好。” 燕赤霞被人塞了满怀,低头一看,只见金光一片,这拿出去得卖多少钱啊,卖了他的剑都不够,便立刻就还回去,再抬头,哪里还有人哦。 他心下感动,倒没再想去送还,小心揣入怀中,只想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不会用的。 燕赤霞风风火火地又走了,谭昭走到院中,却见到了神情有些萎靡的陶望三。 他立刻看向张生,八卦的张生立刻朝着人努了努嘴,悄声道:“那鬼三郎不是在人前消散了嘛,那部院大人登时吓得两股战战,眼睛一翻就晕过去了。” “……”真可怜,如果他是那个部院大人,也会吓到怀疑人生的。 “据说那部院大人晕了一个时辰后才幽幽醒来,又是灌药又是掐人中的,后来他拿着诉状盘问了下人,下人皆说无人入内,这可不就十分吓人了嘛。”张生一脸的八卦,说的跟亲眼见过似的,“这神鬼之事,本就稀奇,这三郎倒也是聪明,这么一来,那部院大人定会详查,这不,人放回来了。” 谭昭一脸的叹为观止。 “不过搞了这么一出,这陶望三狂生的名头算是落实了,此次秋闱,他也不得参加,要等下次了。”这就是典型的祸从口出,平白要多等上三载了。 “他现在这是怎么了?” “听了三鬼为他做的事,正自责感动呢。” 谭昭和张生两人攒在一块儿搞八卦,宁采臣倒是对陶生很有好感,此刻正在安慰陶生,不过收效很微,只待到小谢携着秋容回来,这才一脸喜意地扑了过去。 宁采臣:……兄台你见色忘友的,实在有些快啊。 小谢与秋容见到陶生,又是一顿喜极而泣,不过她倒是还未忘记谭昭的提点之恩,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多谢道长点拨之恩,三郎已尝夙愿,投胎去了。” “那便好。” 陶生原本觉得这司生性情冷酷,方听小谢这么说,立刻明白是自己误会了对方,忙道歉感恩,言道日后必定相报。 闹哄哄的一场,一人两鬼终于离开。 “道长?司兄你……”宁采臣一脸的惊讶,怎么都止不住,什么时候当道士的,才华横溢到这种地步了,这让他这个寒窗苦读的书生怎么比啊。 谭昭一楞,才反应过来是女鬼小谢点破了他的身份,脸上难得有些歉疚:“抱歉,因一些缘故隐瞒宁兄,是在下之错。” 宁采臣当然不会生气,摇头道:“小生只是有些惊诧,并无怪罪的意思,这两日与司兄谈学,小生受益良多,是小生着相了。” “嗨,你们这推脱来推脱去的没甚意思,走,小爷请你们下馆子去!”张生觉得烦,索性张口打断了两人的“官方互吹”。 宁采臣表示要读书温习,就不去了。 “你也不去?” 谭昭摇头:“我当然去啊,吃大户,不吃白不吃!” “走走走!”两人就勾肩搭背地走了。 等走到闹市区,张生本来要去锦绣楼,却被人拉着往小巷子里钻:“去那里头做什么,黑咕隆咚的,有甚好吃的!” “不要怕啊,我这不在嘛,我听本地人说的,这里有个小馆子,开了五十年了,滋味甚美。” “当真?” “去了便知。” “去就去,谁怕谁啊!” 两人拐了好几个巷子口,张生都要走不动了,终于瞧见不远处树下,一点灯光,热气氤氲中,一个人影正在颠锅,而旁边摆了四个小桌,却是一个客人都没有。 “这就是那个开了五十年的店?” 谭昭无辜地望过来,这可不能怪他,消息是卖他朱砂符纸的纸扎店老板告诉他的,不过嘛,他眼睛微微眯了眯,这纸扎店老板可没告诉他,这五十年小店的老板是个妖怪这回事。 谭昭伸手摸了摸墙角,有阵法的痕迹,空气中有很微淡的妖气,唔,这还是只遵纪守法的好妖怪呢。 “走吧,来都来了,不进去对不起你走过的路啊。” 张生一听,觉得也有道理,于是便跟了上去。半个时辰后,他悔得场子都青了,他就知道“来都来了”这四个字,是带有极度不祥的字眼。 第8章 道士与鬼妖(八) 两人走近才发现,树上挂了八盏小灯笼,照得整个摊子犹如白日一般。 张生也不害怕了,他这人很多时候有些傻大胆,便喊道:“老板,有什么好吃的,赶紧招呼上来。” 这老板身形不算状硕,他原以为干这门营生的,总归多多少少有些风餐露宿的劳苦模样,却未料这老板转过身后,竟是个俊秀风流的少年郎,他脸上微微一吓,继而舒展眉头,脸上皆是喜意。 “哟,今日竟来了客人,倒让人好生欢喜,两位客官请坐。” ……这话听着,怎么好像已经许久没客人上门一样,不会是什么黑店啊?张生立刻心下坠坠,忍不住凑到司道长身边保平安。 谭昭不熟悉情况,倒也没把人撵走,只开口道:“今日,供应什么菜品?” 少年郎面带笑容,甚是可亲:“今日赶巧了,有自家散养的草鸡,还有外头鱼塘上新捞起来的大鲫鱼,不知二位客官是喜好红烧还是清淡啊?” 张生立刻发出了想吃的声音:“都要都要,小爷有钱!” 少年郎于是笑得更加开心了,就像是偷吃了鸡的狐崽子一般。 红烧鲫鱼,清炖小鸡,再有一二时蔬,两个人吃显示尽够了,等菜的功夫,也没有旁的客人来,等菜肴都上桌,食物的香气立刻飘散了起来。 “冲这香味,小哥你这手艺就是这个!”张生比了个好,他拿起筷子吃了一筷鱼,只觉得鱼rou鲜美异常,立刻就道,“小哥你这手艺藏在这深巷中简直浪费,不如同我归家去,我一个月与你十两银,不,二十两!” 谭昭默默地也吃了两口,确实……令他望尘莫及。 系统:2333,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