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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吃的甚少,一下子就跌回了软榻上:“你居然没死?” 谭昭没说话,但显然是默认的意思。 “是皇兄让你来的?”永淳公主发现,自己居然出乎意料地冷静,连语调都不带起伏的。 谭昭摇了摇头“不是。” 虽然很多消息情报都将永淳公主和高中元两个人放在一块儿,但论说真正的面对面相处,这却是第一次。 “在来之前,草民去牢中看望了谢兄。” 永淳公主捏着衣袖的手一紧,不管如何,她都与谢诏和离了,不是吗? 然而有时候,人是不由心的:“他……怎么样?” 谭昭据实相告。 “那么你来,做什么?”永淳公主发现,她对着人,居然生不起任何的爱慕之情。 谭昭退后一步,拱手道:“草民听闻公主曾向陛下求情,特来感谢公主。”然后还未待永淳公主反应过来,他就一口气将自己的推论一股脑说了出来,中间连一个字的停顿都没有,愣是没给永淳公主插嘴的机会。 “你住口!”虽然皇兄的人对她说过所谓真相,但永淳公主拒绝相信李嬷嬷是歹人这个事实。 谭昭表示自己有证据,当然这所谓证据是他拜托系统伪造的影像。 永淳公主看高中元眼神,已经完全没有了少女怀春,这是什么手段?!这与她记忆中唇红齿白的少年完全不一样。 谭某人一出手,瞬间杀死少女心。 伴随着李嬷嬷背叛的痛苦,随之而来的是无限的后怕,永淳公主想不出来,到底是谁这么处心积虑地要害她。 第95章 信了你的邪(二十三) 李嬷嬷是一步暗棋,早在五年前, 就已经被人埋下。 明朝的公主没什么权势, 特别是像朱厚熜这么强势的帝皇, 永淳公主更是远离政治斗争,她也不是会与人结仇的性子, 会有谁这么费尽周折去对付她呢? 谭昭想不明白,但李嬷嬷潜伏在公主身边五年,直到最近才露出獠牙, 五年时间就真的什么事情都没做吗? 谭昭决定赌一把, 所以他来见了真正的公主。 这个局绕得太大了, 如果一直这么查下去,说不定还会圈出更大的阴谋, 而至少现在, 谭昭觉得最快的突破口绝对是永淳公主。 “这就是你的感谢吗!本宫知道了, 你走吧。”永淳公主心里透着凉意, 她无法相信李嬷嬷的背叛,也想不到会有谁这么恨她, 但她即便不聪明, 却明白皇兄一定会护她。 永淳公主害怕, 但事情没有到她面前, 这份害怕仅仅流于表面。 她想一个人静静地待会儿, 眼前的高中元俊朗依旧,可太陌生了,这双眼睛就像是皇兄一样, 似乎一眼就能将她轻易看穿。 她不想再见高中元。 就这么走了,谭昭这一趟就算是白来了,他从不做无用功,便道:“公主容禀,不知那李嬷嬷近些年,可有送公主什么礼物把件吗?” 这问题,其实是非常僭越的,永淳公主当即发怒:“高中元,你好大的胆子,谁准许你这么同本宫说话!还不快走!” “公主莫怪,草民告退。” 说退,就立刻退下了,溜得比谁都快。 两人说话的时候,冷宫的宫人都守在殿外,高中元离开,宫人们没有传唤也不敢进去,永淳公主一下颓然地倒在软榻上,眼角渐渐有了湿意。 她究竟是为什么会把日子过成这样的? 明明她是大明朝最尊贵的公主,她一母同胞的皇兄是君临天下的陛下,手掌大权,她应该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才是。 眼泪划过永淳公主的眼角,落入黑色的鬓发之中,她哭得累了,又吃得少,慢慢就睡着了,不过连睡梦中都在流眼泪。 谭昭:……某种程度上,这对兄妹俩的心都非常大。 永淳公主睡了没多久就醒了过来,她唤来宫人洗漱,谭昭一直呆在冷宫外头的屋脊上,及至晚上掌灯时分,他终于等到了想看到的东西。 而另一边,帝皇也召见了他的心腹手下们。 抓住了一个张泉,由此牵扯出来了张家和其他一些人,这个时候,锦衣卫庞大的情报库就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如今不过才几日,所有的陈词都放在了朱厚熜的案几上。 朱厚熜略略翻了一些,都是些可有可无的小角色,却轻易能连起一些不错的利益网,但对于帝皇而言,这些利益网还是太过小打小闹了。 他很快丢开,看了下面的一份。 作为入局的高玩,朱厚熜这段时间一直都能够感受到被人针对,这种感觉太令人熟悉了,他孤身一人从湖北安陆到繁华的京城,那年他十五岁,无人可以依靠。 朝臣想让他当傀儡帝皇,宫里的太后想让他过继延续孝宗血脉,同时也庇佑张家,他还没踏进紫禁城的时候,所有人就在算计他。 但十年之后,是他执掌江山。 与人争斗的感觉太棒了,朱厚熜其实有些着迷,他翻开折子,视线落在了张太后的名字上。 “那小道士就招了这些?” 斋醮被搞小动作,朱厚熜早有预料,此时此刻他看到供词,眼睛是难掩的戏谑。 “是。” “倒是很会攀扯人。” 张太后并不是一个难懂的人,在朱厚熜看来,这个女人前半生实在好命,七品小官之女嫁入皇家,没过多久就当了皇后,夫妻和睦,还生下了继承人。 如果孝宗没死,她会一直好命下去,但孝宗死了。或许一开始,她足够谦卑,但人站在高位总会多一些思虑。 朱厚熜能猜到几分,但论说她买通宫中道人谋害皇嗣,她还做不到。 不是他小瞧人,而是张太后没这能力。 不过这背后之人几番折腾,非要他这么认为,他也不能太拂人面子,不是吗? “将证据送去太后宫中,告诉她张延龄还活着,你知道怎么做的,对吧?” 跪在下首之人立刻心领神会,接了旨,立刻就消失在了原地。 “废太后?陛下,不可啊!” 早朝,下头的大殿里跪了乌泱泱地一大片,全是劝朱厚熜收回废太后旨意的,但朱厚熜一向是个一意孤行的帝皇,他要做什么决定,不是找人拿主意,而是通知一下而已。 所以即便礼官和言官跪死在外头,朱厚熜也不会多皱一下眉头。 这个陛下,太独了。 阁老们召开了紧急磋商会议,废太后也不是一朝夕就能完成的,朱厚熜回到乾清宫,谭昭正在吃着桌上御膳房新出的点心。 “你倒是来去自如,惬意的很。” 谭昭拱手:“都是陛下体贴。” 朱厚熜嗤笑一声:“你这一去见永淳,可是去了一昼夜啊,高中元你这胆子,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