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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胆敢质疑。 眼下有人就要上门去领教了。 其实若是比武打斗,陈遇白倒并不怵,能使出他浑身解数的话、纪家满门一起上又如何? 但他今日对阵的不是敌人,是他的老丈人和三个大舅子——不能还手是肯定的,要讨好他们消气、挨揍也是肯定的。 陈遇白活了这二十几年,奇门盾术五花八门广有涉猎,唯独挨揍这事他还没试过。 一大清早新婚夫妇就带着几大车的礼回门,从国师府到镇南王府一个时辰的车程,却直到日头高照时才到。 镇南王府的正堂,除了卧病的艳阳公主和侍疾的二少夫人,纪家人都已到齐整了,静候回门的小姐和姑爷。 镇南王妃远远一见小离就已湿了眼眶,小离也立刻挣脱了她家夫君的手跑过去,母女两人执手相对泪眼。 而一旁镇南王端坐如山,下首一口气立了纪西纪北纪南三个,个个都意味深长的盯着国师大人看。 陈遇白暗暗深吸一口气,当即毫不含糊、下摆一掀便对纪霆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行了跪拜大礼,口称“岳父大人”。 一般女婿上门也不过如此,何况这是大夜第一清贵的国师大人。那三个小的——纪北与纪南面面相觑,纪西木着脸没有表情。 纪霆倒是微微的笑了起来,虚抬了抬手:“起来吧,都是一家人了,不必行如此大礼。” 陈遇白依言起身,束着手、垂着眸,一副聆听教诲的老实模样。 纪霆叹了口气。 “那日,事发突然……不过也总算情有可原。如今既然礼都成了,没什么好说的,以后你就是我镇南王府的女婿。” 这话即便陈遇白不敢置信,听了也是心头一热,连忙又拜了下去。纪霆一个眼神,纪西立刻大步上前扶住了妹婿:“今日回门是喜事,不必拘礼。” 陈遇白抬头看向他,纪西的笑容越发情真意切。 陈遇白心知肚明,知道今日是躲不过了。 果然就听纪霆缓声说道:“你们娘俩有什么悄悄话进屋说吧,我们父子几个在这里练练手、权当切磋,到了吃饭的时候再来叫我们。” 陈遇白一听就知道不好,转头用目光去寻他家夫人,可是他家夫人听父亲这样和颜悦色,哪里还想得到其他,欢天喜地的搀着镇南王妃往后去了。 她果然从不叫他失望……国师大人微闭了闭目,暗自叹口气,打起精神迎战纪家四父子。 ** 纪府满门习武,正堂前的开阔地便是一块练武场。纪霆闲庭信步般走到兵器架前,仿若随意的挑了杆长枪。 陈遇白平常只使剑,最讨厌那些个刀枪棍棒,可是到了这种时候,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拿起一杆与泰山大人手中一般的长枪。 纪霆沉声低喝,犹如雷霆万钧,手腕轻振,手中长枪如电而来! 陈遇白只敢格挡,一连二十余招疾步后退,最终被逼至练武场角落,身后就是兵器架,退无可退,他足尖一踏、腾空翻身而起。 国师大人的轻功自然是一等一的,长袍缓带、翩然欲仙。 可惜镇南王几十年戎马生涯,论对战之术他怎会输?他等的便是此刻! 只见纪霆回手便是一枪,长枪刺破黑色冰绸下摆,枪身如长棍,一整道结结实实打在了国师大人背上。 那皮rou结结实实挨了棍子的声响,场边纪家三子闻之俱是心头一颤——纪家家法着身便是这声响啊! 陈遇白硬挨了这一记,闷哼一声、勉强落地,长枪插入地下半寸才稳住了身子。 纪霆收了枪,纪西连忙上前搀扶妹婿,父子俩配合的简直是天衣无缝。 “没事吧?”纪西关切的问他家妹婿。 陈遇白整个后背火辣辣的,心都要从嘴里喷出来了,堪堪缓过一口气,低声道:“……无妨。” 纪霆点头夸赞道:“遇白的内功十分精深,轻功也是一流,很是不错。” 新女婿挺着背上那顷刻间已肿起老高的一道,笑的谦和不已:“小婿不敢,以后还要请岳父大人多多指点。” “我老了,以后就要看你们年轻人的了。”纪霆对儿子们说,“你们陪遇白切磋切磋吧。” 纪北纪南一听就要出列,却被纪西拦住:“爹是长辈便罢了,我们几个就别再动刀枪了,自家人切磋,不如——比划比划拳脚?” 纪北立刻摩拳擦掌的表示:拳脚啊?他有兴趣啊! 陈遇白微笑着看向纪北,纪西却皱了眉训斥纪北道:“轮到你了么?你懂不懂长幼尊卑!” 长、幼、尊、卑——大舅子自然是长、是尊。 国师大人垂着眸苦笑:“既然二位都是切磋拳脚,不如一起来吧。” 纪北愣了愣,纪西却立刻笑眯眯的挽袖子:“也好,爹刚夸你内功深厚,我与纪北不成器,便一起讨教了。纪南,你等下一场吧!” 神武大将军干脆利落的应了声“好!”。 陈遇白当时还以为这是纪南有意放水,毕竟那日若不是他抢亲在先,神武大将军和二皇子殿下也洞房花烛不了啊! 可是占卜之术天下无双的国师大人估错了两件事。 第一件是镇南王府家传拳法的威猛刚劲,另一件,是纪西的无耻程度。 先是两兄弟联手与他比试拳法,纪北性子急、拳法亦是,纪西却是谋定而后动,只在纪北身后伺机而动,眼看纪北莽撞要输的时候,他就上前来插上一手,瞬时又打回平手。 那时陈遇白还当他是顾着小离的面子,谁知就这样你来我往的,打了快大半个时辰! 扎实的拳法过招最耗体力,最终虽然双方打了个平手,可都是气喘吁吁、内力不济的了。 这个时候神武大将军再上来,她是神清气爽、等待多时,国师大人却是外强中干、力有不支。 而纪南被安排在压轴,不把伤处弄得明显一些她交不了差,所以……她拳拳招呼在国师大人那张清俊如谪仙的脸上。 ** 前院锣鼓喧天的欺负新女婿,后面南华院里却是低低私语、其乐融融。 镇南王妃特意遣散了所有下人,拉着小离的手,细细的问了她新婚这几日的夫妻敦伦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