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初第一太子妃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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骏马飞驰,穿过城门,穿过繁华的街,停在诚意伯府门前。 常乐看眼朱标,他来寻诚意伯刘基? 那个后人将其比作诸葛武侯,助朱元璋一统江山的军师刘伯温。 刘伯温于至正二十年,也就是十三年前被朱元璋“请”至军中,其人善谋,屡立奇功。 但开?国时,只得了个诚意伯的爵位,不是国公,不是侯爵,只是个“伯”。 原因,大概是朱元璋不喜欢这个比他还要聪明的下属。 后又因与韩国公、左丞相李善长结仇,党争失败,不得不辞官回乡。 洪武六年七月,胡惟庸经李善长推荐为右丞相,他指使?党羽状告刘基,指责刘基占了什么王气?之?地。 因为刘基已无官位,朱元璋这个神?人,竟想出了扣除他退休金的好办法! 刘基既无奈又绝望,权衡之?后,决定返还京都。 这会,他刚回到京都。 诚意伯府满是萧瑟,连个通报的小厮都没有。 朱标循着记忆,找到正院,院内传来几声老迈的咳嗽声。 有个上了年纪的老仆从捧着药碗,边摇头,边叹着气?出来。 见到两个年轻人,他满脸的意外,“两位是来找我们家老爷?” 朱标含着笑道?,“烦请老伯通报。” 那老仆蹒跚回了屋,没过一会,刘基从屋里着急忙慌出来,伏跪在地,“老臣参见太子殿下。” 朱标亲手扶起他,“您老快快请起。” 院中寒风凌冽,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一行人转道?至花厅。 刘基一前一后拉开?两张椅子,道?,“寒舍简陋,还请太子、太子妃担待。” 未曾越雷池一步,始终立在朱标身后的常乐:“......” 她今儿个乔装出宫,走过船厂、炮厂,还是第一次被认出来。 刘基边拎起茶壶倒水,边道?,“娘娘幼时,老臣曾有幸见过一面?。” 常乐移步入座,她同刘基见过的那一面?,那得有八、九年了,福乐酒楼开?业那会。 青田先生刘伯温,不愧是能与诸葛亮同时被提起的人,眼光有够毒辣。 朱标端起热茶轻啜,“先生,一路车马劳顿,委实是辛苦了。” 刘基连连摆手,“京师繁华,远胜青田,老臣惟愿伴于皇上、殿下身侧,安度晚年。” 朱标略略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常乐飞速掠过刘基苍老的面?颊,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我主动回到皇帝的眼皮子底,我很老实,请皇帝放我一条生路。” 倒是与史书?记载的一样,只是不知?道?原历史里,朱标有没有过上门探望。 且原历史里,朱元璋可没有因为他回到京师,就饶他一命。 半晌,朱标抬眸,“标愿尽我所能......” 他太了解自家老爹,此时此刻,他给不出准话。 刘基起身,跪地拜谢,“多?谢太子!” · 翌日?早朝结束,皇家父子一前一后,自奉天殿回乾清宫。 朱元璋双手背后,似闲聊道?,“昨日?休沐,标儿出宫玩了?” 朱标微微躬身,“儿子去?了船厂,炮厂......” 微顿片刻,他看眼老爹的背影,接着道?,“也顺路去?探望了刘先生。” 朱元璋步伐未停,轻描淡写发了声,“哦?” 老爹语意未明,朱标谨慎措辞,“先生熟知?天文,历法,尤精象纬之?学(算卦),儿子向?其讨教?出海东征遇风暴的应对之?法。” 闻言,朱元璋似是来了兴致,他回头看眼儿子,“刘先生如何说?” 朱标略作停顿,似是回忆,后道?,“先生言,六、七、八月,乃风暴盛行之?时,改为春季出征即可。” 朱元璋:“刘先生乃奇才?。” 他语气?里,有点阴阳怪气?,朱标默默闭嘴。 过了一会,朱元璋又问?,“标儿的意思是,年后东讨倭寇?” 如今已是十一月,年后回春,不过两三月而已。 朱标摇了摇头,“我军所制海船,所训海员,皆未成型,年后出征,实乃仓促,不若先于沿海地区布置卫所,先于近海巡行捕捉倭寇。” 乾清宫内摆着炭盆,父子两人由宫人伺候着脱了披风。 朱标立在殿中央,继续道?,“如此既可以实战训练海军,也可进一步熟悉倭国之?人,以备来日?东征。” 朱元璋皱眉思索片刻,也没发表意见,只道?,“东征之?事,稍后再议,标儿先看今日?的奏折吧。” 朱标拱手应是,却没立即回到自个位置,仍然立在殿中,似是还有话说。 朱元璋却是一反常态没问?原因,殿内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 朱标抬眸,看着端坐御案的父皇,道?,“儿子想求您给个恩典......” 朱元璋曲起手指,敲击桌面?,一声接着一声。 朱标垂首,“刘先生年事已高,请您允儿子携太医为其诊治。” 朱元璋似乎很惊讶,“刘基病了?” 朱标:“刘先生形销骨立,已然百病缠身。” 倘若爹同意太医前往,一来表示他愿意许刘基寿终正寝,二来仍不可罢休的胡惟庸等人,也能忌惮三分。 可朱元璋轻叹了声,却道?,“朝堂诸事繁忙,朕抽不出开?身,不如让右丞相胡惟庸代为探视吧。” 朱标:“......” 胡惟庸去?,确定是探视,而不是催命? 第42章 乾清宫一时之间, 鸦雀无?声。 朱元璋顾自展开奏折,是不想再谈的意思。 朱标踌躇片刻,仍欲再言, “爹......” 朱元璋稍抬手阻止,他看眼儿子,似闲话家常道,“年?后,老二、老三成亲,你可别被他们捷足先登了。” 成亲,捷足先登, 所指太过明?显。 朱标眉峰微蹙,眼帘微垂,其间冷色一闪而过。 两相选择,刘先生, 对不起,只能请您自求多福! 洪武七年?, 正?月初一。 一年?一度的奉天殿宴请结束, 朱标趁乱带着常乐, 两人?乔装后自东华门出了宫。 东华门外,护城河边, 是朱标送给常乐的新婚礼物,秘密基地。 春节假期, 基地无?人?, 唯有白雪层层叠叠。 常乐瞧着他酡红的俊脸,“你不回春和宫歇着, 带我来这儿干嘛?” 朱标把两人?的披风挂起,走?到桌边燃起炉火煮茶, “我约了戴先生。” 常乐移步到他对面的圈椅,微微皱眉,“戴思恭?” 他背着人?偷偷摸摸出宫,偷偷摸摸约戴思恭,这是要偷偷摸摸...... 茶壶嘴泛起咕噜咕噜的热气,屋内多添了些许温度。 朱标起身,坐到常乐旁边的圈椅,“乐儿,我以为任何的问题,积极解决是唯一,也?是最佳途径。” 常乐点头?,再点点头?。 朱标拉过她纤细柔软的手,握于掌心,“你我久未有子,如果是身体的原因,那我们一起寻医问药,如果身体无?碍,那我多多努力。” 常乐一时无?言,百感?交集,她从前哪能想到,自个还有为产育之事烦忧的时候。 朱标似乎什么都没?在怕的,还有心情调戏她,“太子妃容色姝丽,为子嗣努力什么的都是借口,我只是情难自控而已!” 他咧着嘴笑,露出八颗亮晶晶的牙齿,露出极少显于人?前的青春飞扬。 他这会不是高坐明?堂的一国太子,他只是个对妻子满含爱意的丈夫。 常乐垂眸,扯了扯嘴角,试图勾勒抹笑。 “笃笃笃”三道敲门声有节奏的响起。 朱标摸摸自家太子妃蓬松的发顶,亲自去开了门。 门开,风雪夹杂,沿着缝隙狂涌而来。 戴思恭白衣白袍白兜帽,与积雪覆盖的白茫茫天地几乎融为一体。 他也?是为这次密会做足了准备,还好这时候还没?有无?孔不入的锦衣卫。 戴思恭自医箱里拿出脉诊,“两位,谁先?” 常乐愣在原地,两位? 朱标朝她安抚似的一笑,率先伸出手腕置于脉诊,“戴先生,先给我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