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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余从来没有想过，他这辈子竟然会被一个女人给睡了，而且还是一个没受过教育的乡下女人。

    回想他从小到大经历的一切，他也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只是一个劲儿地觉得憋得慌，眼泪不自觉地就流了下来。眼泪流着流着，便从无声变成了抽泣。他刚想忍住，崔丽被他吵醒了。

    女人沉默的看着他，他心里有点发毛，过了好半天，他才听到她叹了口气，伸手把他往过拉。

    他顺着劲儿靠过去，才意识到女人竟然是要把他搂进怀里。这个女人的身上不香，也没有那么柔软，但是胸很大，他甚至有点被挤得无处躲藏的窘迫感。

    崔丽从后搂住他，抵在他的后颈处说话。“程余，我很喜欢你。”

    “你跟着我，我肯定好好对你。我力气大，以后家里的活儿我来干，保证不让你吃苦。”

    程余不太信她，好听话谁都会说。他还是沉默着不吭声。

    崔丽看他没反应，干脆把他扒拉过来，和他面对着面，盯着他看。

    程余本是光着躺在被窝里，这会儿被崔丽生拉硬拽，被子滑下去半截。他想从崔丽怀里挣脱开，但是没想到崔丽这女人力气大得很，他根本挣不开。

    崔丽还一直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他实在没经历过这种场面，面颊和耳朵迅速泛起了红，整个人窘迫极了。

    他心里又气又恼，却不想崔丽放开了他，起身拿了块帕子来，直接帮他擦脸。

    “别哭了，眼睛都快肿了。家里冷，脸上流着眼泪容易被风吹皴。”

    把脸上的泪痕擦干净，她用帕子捏住了程余的鼻子。程余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呆呆地看着她。

    “看我干嘛？擤鼻涕。”

    程余没反驳，照着她的话擤了几下。但是他的耳根更加红了。

    好奇怪，被捏着鼻子擤鼻涕，应该是对小孩才会做的事情。他的心情特别复杂，感觉很别扭，又觉得这种感觉好像也还不错。

    崔丽把帕子放到一边，回到被窝里把他搂进怀里。

    “程余，我说心里话，我喜欢你好久了。我知道你为什么难过，你愿意相信我吗？”

    崔丽边说边摸着程余的脑袋，他感觉有些放松，这个女人的手掌让人有种安心的感觉。

    “我和其他女人可能不一样，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我只有一身力气才能养活得了我自己。况且你爹娘也没准备让你回城，你在我这里我肯定不会亏待你，我一个人赚的工分也足够咱们两个人生活。你赚不赚工分无所谓，这样的日子可以接受吗？”

    程余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说，“我没有不喜欢你，我没觉得你这样有什么不好……”

    他也主动凑过来抱住崔丽，头埋进她的怀里，声音有些闷闷的。

    “我就是觉得很不适应，突然下乡，我什么也不会干，每天都好累好累。没想到爹娘还给我寄信说以后也不准备让我回城。我喜欢读书，现在也读不了，村里的人还笑我是个小白脸。”

    “那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当然愿意。”

    程余虽然很难过，但他也知道，和人睡觉还不结婚的那是流氓。尽管今晚是他看了家里的来信，伤心之下喝醉了发生的事情。但是他也没有忘记，一切都是他同意的，甚至还是他主动提起。

    两个月前突然被通知下乡来到这里，他接受了很多崔丽的帮助。崔丽从见他第一面好像就对他有意思，对他很照顾。昨天醉酒之下又看到崔丽，心里憋闷得厉害，想着干脆破罐子破摔，就主动和崔丽提起要不要一起睡觉。

    崔丽倒是反复向他确认，但他更加坚持，最后跟着崔丽来到她家里。此时酒劲儿过去了，他却觉得更迷茫了。

    见状，崔丽也不多劝，只是抱着程余不撒手，把对方强行按在她怀里一起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