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谕是谎[一][双性,kouji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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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祷告中的爱意向来不遮不掩,可是神明啊,从不在乎。” “可我知道,这是谎言。” —————————————————— 细微的草木甘甜,带着点清苦,温热,粘腻,抵在喉头逼出身体本能的干呕,裹挟出植木汁水般微甘的粘液。脸颊两侧立刻被细嫩柔腻的腿rou夹紧,他倍受鼓舞的含的更深,用喉咙温顺的包裹,舔舐。发顶随即感受到冰凉的手抚摸过的温度,他听见神明低低的夸赞:“好乖。” 枫原万叶敛眸咽下去,乖顺的偏头蹭了蹭神明的腿。 明明是最最殊胜的尊贵的神,身体与人类却没什么分别。不过是身体里流动的换了种成分,不过是要捂上很久才能像人类一样暖,神明的身躯不破不灭,却也像汝瓷般白嫩精美,摸上去柔嫩得像脂膏一般,会被rou欲快感染上薄红,叫人心生喜爱。 胸口突然一痛,是神明将脚踹上了他的胸前,方才还和颜悦色夸他乖的神此刻眉头紧皱,上挑的眉眼被怒意染得更加浓艳,将他推离了自己躺卧的神榻:“混账东西,你是昏了头了胆敢未经允许爬上此身的床?” 枫原万叶捧着怀里的脚,轻轻的用指尖摩挲踝骨旁的凹陷,低声道罪:“是信徒逾矩了,我的主神,求您惩戒。” 他确实不无辜,散兵揉着眉心把枫原万叶踹开,坐起身靠在床头,烦闷的让他跪下。 他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感到身体被暧昧狎昵的抚摸触碰,许久没有好好休息,感受到是自己最忠心的信徒在替自己更衣后便放心的重新沉入睡眠。哪知这小子是被自己一直以来的纵容放任宠坏了,竟敢趁自己休息时擅自爬床,扰人清梦,最过分的是口活也太差了,牙齿磕到了两次,着实是该打。 但怀着暴怒醒来,便看见信徒清秀的脸带着痴恋与虔诚专注的服侍,宁愿自己难受也要努力讨好神明时,他的怒火又稍稍平息了些许,看着人像小动物似的蹭自己的腿撒娇,疼爱信徒的神还是没忍心重罚。 他不是个好脾气的神,甚至是一个被抛弃的神。没有足够强大的能力满足自己过度偏执的野心,于是他被留下了性命,抛弃在被世界孤立的领地里,只有枫原万叶还留在身边。像这么忠诚还养眼乖巧,从不会因他的喜怒无常而恐惧,即便从神明成为了弃神也没有从自己身边逃跑的信徒,他还是愿意偏爱些的。 枫原万叶对他的爱他并非看不出来,成神前他就对人类的感情无比敏感,这份爱是从何时起变质得如此甜腻又粘稠,他何时起又为何准许了信徒越发逾矩的对自己动手动脚,甚至这样服侍自己,他也不记得,不在乎。似乎最开始信徒只是想要亲吻他的指尖,越到后来,他乖巧讨散兵喜欢了,得到奖励时受宠若惊的模样也很可爱,散兵就乐意奖励他更多,一次一次的将信徒可冒犯的圈缩小到如今。 左右这具躯体对他而言毫无用处,那么信徒想要,赏给他又如何呢?神爱信徒,不论信徒究竟对神带有怎么样的爱,神都爱着自己的信徒——这是神对于信仰者的恩赐,是神的纵容。他想,于是便为自己的所为找了个无比合适的理由,无比正当,无比高不可攀,将他一切神明不该有的私欲藏得严严实实。 但这确实是枫原万叶第一次没有经过允许就爬上他的床,弃神也是神,还是得敲打敲打。散兵从旁边的矮桌上拿起杯盏,里头的茶晾得刚好,温度适口,香气怡人,苦涩却不辛辣的口感再次平息了神明的起床气。 将他的口味照顾得如此周到之人在地上跪得端正,修长的四肢摆放得赏心悦目,此刻眼神亮晶晶的望向他,满是期待被夸奖的期许,散兵懒懒的哼笑一声,抬起脚用足背挑起枫原万叶的下巴,仍旧是兴师问罪的句子,语气却不那么刺人了:“此身可有允许你擅自抬头?” “可信徒想瞻仰您的荣光。” 枫原万叶仍是一脸温顺的模样,谦恭敬重,忠诚又认得清自己的身份,却不会惶恐,不会谄媚,即便跪在地上面对他所信奉的神明,即便口中把自己比做尘土,说着献媚的话语,也依旧风淡云轻,这样奇异反差的融合几乎让神明怀疑自己在对方眼里才是因为无足轻重所以做什么都可以纵容着的那个宠物。 但他不会因此降罪于他的信徒。他是俯瞰凡尘的神,怎么会被凡人毫无自知之明的可笑念头定义,怎么会因此动摇?他的信徒,他的所有物,依附他而生存,一旦升起背叛的心思,轻而易举就可以被他抹杀。只要是他的所有物就好,所有物心里到底想什么,神明怎么会在乎呢?何况他知晓信徒的爱意无比真实。 他这厢神游天外,足尖漫无目的的在枫原万叶的脸颊肩颈上游移,这里蹭蹭那里踩踩,面上却毫无波动,不知情的人恐怕都会认为他在思考什么要紧的问题,这么做一定有极为正经的道理,然而早已常伴神侧的信徒却能发觉,神明大约只是在发呆。 神明下脚没什么轻重,蹭在脸颊上踩在肩膀时都会让他不经随着力道歪一歪,但又不疼。枫原万叶毫无怨言的当一个猫抓板,只是专注而温柔的注视着他的神明,等待着他回神,等待那双堇色的眼眸里再次出现自己的身影。 真乖啊,看着就叫神明心生欢喜。散兵微微弯起眼眸,踩在对方肩膀上的脚尖下滑,在衣料上轻盈的堆起一抹涟漪,足弓贴在人类温热的胸腔,感受着足下象征着生命的起伏,与越发急促有力的震颤 。 神明对这样的震颤很是好奇,他的胸腔没有会随着呼吸共震的事物,就连呼吸也仅仅是出于内心深处无法割舍的、却又不被他承认的低劣情感而模仿出了的气息吞吐,凑近他唇边,口中的吐息总是凉的。 足下的起伏逐渐明显起来,他感到枫原万叶正在努力控制吐息,深深地将呼吸控制在一个平稳的表象。他皱眉看过去,信徒枫红的眼瞳雾气泛滥,眼神飘忽的盯着他,脸颊泛红,气息微烫。 神明了然于心的微笑起来,足尖缓慢的下滑,掠过紧绷的小腹,踩在存在鲜明的硬物上。 神明矜贵而高洁,向来只有信徒主动服侍他的份,枫原万叶从未想过他会像这样用他尊贵的身体主动爱抚自己的秽物。 在神明身边服侍的信徒丢弃了白日那一身便于游行打斗的锦缎轻甲,轻薄的软纱宽松又柔滑,即便隔着衣料,也和直接贴合rou体无甚分别,温凉的,柔软的,若即若离的用圆润趾腹在柱身勾画,每经过一寸肌肤都带起热辣的触感。他并不会取悦凡人的rou欲,只是像把玩什么物件一样的轻踩,以足代手好奇的触摸每一条凸出的血管,甚至有点粗暴的把那根物件踩得紧贴在枫原万叶的小腹上,又用足弓覆上去磨蹭挤压。 这种玩弄的方式绝对称不上娴熟,更称不上多舒服,不是没什么感觉就是用力过度有点疼,但光是想想这将他的情欲掌握足下的是谁,就足以令他血液沸腾,浑身酥软。枫原万叶喘着气,为了维持好跪姿浑身肌rou都紧绷着,然而却导致身体上传来的快感更明显,身上很快出了一层薄汗。散兵撑着脸,听着信徒因自己的动作不断发出难耐的闷哼,像玩逗猫棒的猫一样饶有兴致的把那根玩意儿拨来拨去,见前端溢出的液体都将布料浸染得能看见rou色,足心磨蹭过去,就见信徒浑身剧烈颤抖了一下,随后粗喘着软下腰来,本来硬挺的物什也半软下去,浊白的黏液透过布料沾在神明的足底,牵扯出yin靡无比的丝。 散兵抬起腿看了看自己脚趾间挂着的白浊,不辨喜怒。枫原万叶还没从射精的快感中缓过神来——也是,毕竟向来只有他服侍神明的份,而他又鲜少会有独自一人不和神明在一起的时候,根本不需要因为思念神明而自渎,这便是他的初次了。——只是神明不是个善解人意的主,见他还没有乖乖跪直了,皱起眉踢了踢他的腰:“跪好。” 枫原万叶于是跪直了,抬起眼寻求肯定的看向散兵。 他本就样貌清俊,温润如玉,红瞳似乎总是含着情,方才受了一次不太温柔的玩弄,脸颊到脖子都泛着潮红,眼睫和眼尾都湿漉漉的,看过来时就像不论被散兵怎么对待都不会生气,眼中也只容得下他一个人一般,看的神明感觉自己的脸颊也升起了温度,空洞无物的胸腔里好似也有着什么在仓皇跳动。 散兵难以相信自己居然会被区区凡人的样貌勾得险些失态,恼羞成怒的把脚又踹到了信徒的胸口,寻由指责道:“你的心为何跳得这样快?吵得此身心烦。” 枫原万叶愣了一下,脸颊更红了,微微低下头,很是羞惭的模样,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说。散兵见此,逗弄的念头将怒火压去了大半,索性抬起另一只脚踩在信徒紧绷的大腿上坐直了身体,美眸逼视信徒的眼睛,嘴角挑起些得意的笑来:“竟敢无视此身的问话,你可是越发大胆了。莫不是心里念着背叛我的念头,才这样紧张?” 背叛在散兵这里可是比篡位都严重的大罪。枫原万叶无奈的望向神明戏谑的笑脸,妥协的叹了口气,双手捧起神明还沾染着yin靡液体的白嫩玉足,将脚踝贴上自己的脸,佯装并未发觉神明因惊讶而蜷缩了脚趾。 “枫原万叶对您绝对忠诚,绝无背叛的想法。只是我的主神,当您踏足我的胸膛,第一次离我的心脏这样近,我很是欢喜,很是幸福……”他到底还是害羞的,没敢说方才神明为他疏解的事,说到这里也不敢再直视神明,垂下眼眸轻轻吻了散兵的小腿,艰难的补全了后面的话语。“我的主神,我是如此真切的感受到您掌握我的全部,而我的全部都属于您。” 散兵愣愣的看着他,被他传染了似的,空洞的胸腔里也漫起无边的愉悦,灼烧着、膨胀着,将他所有的刻薄伪装都焚烧殆尽。 微烫的唇在他的纵容下愈发放肆的向袍摆底下的肌肤试探而去。略长的刘海很好的掩盖了信徒眼中过于浓稠的色彩,他看上去依旧那样虔诚,虔诚到痴恋一般将掌心滑上瓷白的小腿,粗粝的掌心磨蹭着肌肤,痒意和细微的刺痛让神明微微战栗。 呼吸喷洒在袍角,嗓音低哑得像在吟唱暧昧的情歌。 “当我发觉这一点时,我胸腔中对您无尽的爱慕与让我喜极而泣的幸福,让我的心脏雀跃不已,无法控制。”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被彻底讨好的神明笑起来,用腿从信徒的后颈处把他的脑袋勾近了来,让他的脸颊贴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将手放在自己的所有物那蓬松柔软的白发上,奖赏似的揉了揉,是夸赞,也是准许。 “我的信徒,在我心情还不错的现在,我允许你向我祈祷。” 登上正机之神神位之前,以及被剥夺了神名之后,散兵一直知道,人类是残缺的。不论是身体,还是内心,生活,娱乐,甚至是繁衍都无法仅凭一个个体完成,感受到的情感也必须由另一个或者许多个残缺的个体相互拼合,形成在每个人眼中都不尽相同的图案。因此人才会分为两性,分为不同种族,又分为千千万万种模样。 而神明与人类最根本的差距就是,神明是完整的。神明生来就不需要依靠任何人的填补,创造,感受,……一切都在神明诞生的那一刻就彻底完善,此后的每一笔增减都不过是画蛇添足。 试图夺取权柄登神的揭竿者偏执的认为,身体完整的部分是他登神的注定,未能抛弃低劣情感的残缺胸膛撰写他被抛弃的结局。因此这副接近完美的神明之躯被从华美神袍中轻柔剥出,如同拆一件精致的礼物,掰开双腿用柔软舌尖舔舐搅弄,勾出丰沛汁水时,他心中仍旧为自己的身体感到自卑与难堪。 可他的信徒喜欢。无论他多么残缺,至少还有着被信徒需要的价值。他将信徒的脑袋按在腿间,属于他的枫原万叶这么乖,他应该给他更多的奖励。 人类不也是这样驯养宠物的吗?枫原万叶不是喜欢他的身体吗?他许他不病不灾,许他长生,许他永伴身侧,衣食无忧。他再没什么可给,那就给出这具无用的身躯吧——若是信徒还想要别的什么呢?总会有办法的,至少现在,他能给出的只有这具假合之身。 他又在出神了,这些日子下来他认识到被抛弃的事实已经注定,被剥夺大部分权柄与力量的他也没了东山再起的想法,大约是受到了太大的打击,他发呆的次数也就多了起来。枫原万叶关注着他的状态,舌尖探进rou嘟嘟的、粉白可口的蚌rou中,挑逗逐渐充血的核。散兵整个人颤了一下,双眼微微眯起,口中低低的发出忘记压抑的呻吟,看起来是很舒服的模样。他平素有时别扭的要命,有时又坦诚得令人面红耳赤,但倒也是好的,情事里坦诚是好事,好懂也好调情,不必让枫原万叶忧心自己有没有伤到他或是让他不满意。 只是明明是舒服的,为什么还在走神,为什么眼里一点也没有他呢?枫原万叶敛下眼睫,把少年不敢妄想能结果的青涩爱意与其酿出的酸苦埋在心底,埋头将难免生出的不甘化作点稚嫩的讨人注意的把戏,将嫣红的软rou衔在齿间吸吮,让散兵惊喘着抖了一抖,前额的乱发和眼睫蹭在男物与附近的肌肤上,痒痒的,终于让神明回了神。 “慢一点……”他一身的尖刺大约也只有情事欢愉里能卸下,若是舒服了,将要去了的时候,就会露出现在这般柔软无害的模样,声音低低的,带着些许不稳的喘,这时候稍微不听话一点也不会被追责的。枫原万叶就变本加厉,用舌尖在那粒蒂豆上快速扫动,又抿在唇间挤压,用手心压住散兵颤抖着控制不住向内并紧的大腿将整个牝户含入口中嘬吸,很快的口中被溢满了yin靡的清液,依旧是草木的甘苦。 散兵软下身子来,眯起雾蒙蒙的双眼细细喘息,享受着未尽的余韵。还不满足的信徒用舌尖细细的舔舐腿根柔腻的软rou,轻轻啃咬,留下些微红的印记。他微微皱起眉,伸手撩起枫原万叶的刘海拽在手里,对上信徒无辜的、被情液沾湿了的可怜兮兮的脸,还是压下了火气,掏了锦帕去给他擦拭:“痒死了,你留这么长的头发就是为了起到这样一个作用么,明天就给我剪了去。” 枫原万叶眨眨眼。明明他刚来到神明身边时头发都还没长,散兵就经常用他的头发扎辫子玩,还说他长得白静清秀,扎个小辫儿肯定可爱。虽然那时候散兵的说法可没有这么打趣温和,但是意思大差不差,结果现在他扎小辫儿了,散兵又嫌他的长发碍事了。 “您不喜欢吗?我的主神?”他借着散兵的力道将身体挨得更近,几乎是贴着刚去过一次敏感异常的蚌rou回的话,温热的吐息喷洒在软rou上,让内里下意识就溢出一点水。 神明黑了脸,移开视线,摁着他的脑袋把他推开:“看习惯了也还好……算了,随便你。” 枫原万叶就低低的笑,直起身来用双手撑着床榻,将神明笼罩在自己身下的阴影中。 他成为散兵的信徒时都没几岁,骨头没长开,又营养不良,整个人瘦瘦小小的,还没散兵的腿高。在散兵这儿好生养了许多年,身形挺拔了,也向来恪守身份,或是弯腰低头走在散兵后侧,或是半跪下来,一度仰视着他的神,第一次这样越界,第一次这样侵略性的俯视对方,才让散兵猛然发觉信徒早已长得比自己要高了。这种感觉就像一只豢养的粘人小猫突然变成了凶猛的狮子把自己压在身下,强烈的反差感令他升起了被捕食的不安——可分明自己一根手指就能把他按死,为什么?他忍不住想向后退去,然而身后是柔软的床铺,带着看看信徒究竟想干什么的心情,他眼睁睁看着枫原万叶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随后埋在了他的脖颈处,很轻的用脸颊蹭了蹭。 青年积压许久的炙热爱欲铺天盖地的向他倾覆下来,一滴一滴的渗透皮囊,滤去阴暗沉郁的恶念,缓慢的砸落在神明空洞的胸腔。枫原万叶深深呼吸了一口散兵身上独有的、冰凉微苦的不知什么植物的香气,唇瓣若有似无的蹭在脖颈与耳后,将柔软的堇色发丝含在舌尖,梦呓一般的粘腻低哑:“父神……” 他幼年起就在散兵身边长大,散兵教导他,养育他,照料他,对他而言不光是神明,亦是如父亲般的长辈,他有资格唤一句父神。尽管已经长大,许久不再用“父神”这样带着孩童般孺慕依赖的称谓,换成了私心更重的、带有很强的从属占有意味的“我的主神”,心中对长辈的尊敬与憧憬也早变成了痴恋爱慕,但他知晓神明依旧会为他的撒娇亲昵而心软,会轻轻叹一口气用手抚摸他的发顶,由着信徒胆大包天的去搅锁在荆棘里的蜜糖,低声问他怎么这么大了还这么爱撒娇。 他不回答,抿着嘴角笑出两个浅浅的梨涡,一只手捧住父神的脸颊不让他躲,便于他从脉搏吻到唇角,交颈厮磨。 在夺取权柄揭竿起义前,七叶寂照秘密主曾带着他最宠爱的信徒离开稻妻,作为流浪者和浪人武士友人的组合一同在七国游历。 神明没有进食的必要,但小信徒是个正在生长期的人类,并且保留了还作为贵族时的习惯,吃不下粗制滥造的食材,即便是一条鱼也要细细烹饪得美味才能吃得下去。矫情的生活习惯让神明也不得不跟着他一起品尝人间百味,从华丽的大饭店到普通的路边摊,从蒙德的酒到至冬的列巴,其中让枫原万叶印象尤其深刻的是枫丹的果果软糖。 这个印象深刻并不是因为软糖格外好吃或是格外难吃,也不是因为散兵落败后再也没有出过这片软禁他的辖区,往后难有机会尝试,只是它的口感很特别,是此前从未吃过的感受。 软软的,嫩得好像嘴一抿就化了,但是轻轻咬下去又不像果冻一样会立刻断裂,滑溜溜的在口腔里与舌尖追逐,有着泡泡橘的酸甜。 他的父神,舌尖好像果果软糖,软软的,嫩得让人都不舍得用力吮吸,湿漉漉滑溜溜的,但尝起来是微微的苦涩和清甜,是他不久前为神明泡的茶。 都说接吻要闭眼,那样才能享受接吻时静谧的安稳,享受时间在这一刻为此停驻的浪漫,享受与最爱的人唇齿缠绵,索求同时被索求。然而枫原万叶的第一次接吻却一直睁着眼睛,紧张的,贪婪的望着散兵低垂轻颤的眼睫,拼了命的想要记住这一刻眼前能捕获的一切图景,舌头僵硬的胡乱在对方口中搜刮,下咽,生怕这个吻是个昙花一现的幻梦,一眨眼就会破碎,生怕神明从先斩后奏的吻中反应过来,生怕神明对这个吻中蕴含的情意流露出厌恶与憎嫌,从此他再也没有资格叫他一声父神。 肌肤相亲虽然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可枫原万叶知道散兵对爱欲的理解和人类不太一样,他似乎只是把自己的身体当做一个物件,一个留住什么的、换取什么的筹码。他对任何一段关系如薄冰般易碎的安全感从其中得以彰显,因此只是枫原万叶撒娇讨要他的拥抱,请求获准吻他的手心与脸颊,仅仅因此猜测枫原万叶喜欢他的身体,就迫不及待的要一次一次放宽底线给他更多,根本不在乎他的信徒在得偿所愿的背后有多么失落,在多少个夜晚因臆想其他信徒是否也会得到这样的赏赐而心如刀绞。现在他身边能够亲近他的,依旧跟随他的只有枫原万叶了,可是人心贪婪,他怎么会浅尝辄止,怎么会不想要将他的神拉入情爱深潭? 可若我吻您呢,我的父神?枫原万叶在心里低低的祈祷,您知道接吻是什么意思的。给我一点回应啊,我的主神,或者不要回应我,就这样静静的再纵容我一回吧——让我欺骗自己您爱我吧,不仅仅是神爱世人。 过度的紧张加上从未接过吻不知如何换气的青涩让他很快喘不过气来,憋得脸颊通红,却又不肯松一松拥抱分开点距离留给呼吸,缺氧让他的手指发凉,心跳加速,难受得眼眶发红。 散兵皱起眉,抬起手按在他的额头上,一边坐起身子一边把他往外推:“你想憋死自己?” 枫原万叶低着头,将唇齿间牵出的银丝抿进嘴里,深深呼吸了几次,眼神湿润的看向散兵:“父神,让我再亲亲你好么?”他向来会得寸进尺,见散兵好像没有生气的样子,就还想要一个亲吻,将脸颊凑过去,等待首肯的用唇蹭了蹭散兵的脸。 他将眼睛闭起,看不见散兵的神情,何尝不算一种逃避。他听见散兵冷冷的哼笑一声,嘲讽道:“哼,居然会像个牙都没长齐的孩子一样哭,人类就是容易沉溺rou欲欢好中,连这副残缺无用的假合之躯都能让你如此着迷,若是我不同意你是不是要打滚撒泼?真没出息。” 他哭了吗?枫原万叶茫然的抹了把脸,湿漉漉的,凉凉的。大概是方才接吻时无意间流下来的,他没发觉。 “不是的,”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摇摇头,紧了紧臂弯,反而收起了小辈撒娇的姿态,缱绻又认真的看向散兵道:“我并非是因沉溺rou欲欢好而爱您的躯体。信徒不敢妄言反驳您的判断,可在信徒眼中,只要是您,就是世间最为殊胜完美的,只要是您,我的父神。” 他知晓神明心中纠结难解的是什么,揽着散兵肩膀的手缓缓下移到神明单薄的背脊,让自己的温度紧贴他的肌肤,将神明与自己的胸膛紧紧相贴,传递去心跳与灼烫。 “您总自嘲说这具身体残缺不全,胸中空无一物……可在我眼中,这正是您超越的证明,因为您不需要依靠它也能得到它本来该给予您的东西。对吗?我是那样爱您,我的父神……” 就像一捧清水浇到烧红的烙铁上,飞溅出沸腾的水花,散兵因枫原万叶落泪而烦躁的心情猛的动摇了一瞬,然后飞快的平静了下来。 他柔和下面色,微微勾起唇角,笑着捏了捏枫原万叶的脸: “…呵呵,油嘴滑舌。” 枫原万叶顺势再度低下头,用自己的重量将神明重新压回榻上,仗着神明的纵容玩闹般轻轻咬了一口神明的唇:“父神知道的,我所说都是真心话。所以让我再亲亲您,让我爱您,好么?” 散兵默许的闭上眼,微微张开唇。他这次终于可以沉浸其中,好好感受鼻息相融,痴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