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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只在口齿间留下旖旎的香,吞下去的是对过去的否定,呼出来的是对新生的渴望。 若玉寥寥吃了几个,转身就要睡了。穆柯在边上数,五个,忙摇他的肩膀,“我不求你多吃一碗,好歹再吃一个,好事成双嘛。” 若玉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咂咂嘴不予理会,穆柯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枕着胳膊往旁边一躺,“老子不管,吃了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人……” 窗外,燕子来了。 第32章 居心叵测 季杏棠去到小櫊免不得又是一肚子气。大抵他是神勇之人,愠而色不变。白啸泓已经被穆家父子气的脸色铁青,坐在客厅里看报纸。 季杏棠端着管家刚从商务印书馆里取来的三百份请柬,坐在他身边风轻云淡地说,“穆如松也挺会打着算盘,总是锁在家里也难免苏督军找上门来,把儿子藏你这儿来了。一个不愿意接,一个不愿意走,还真是难办。” 季杏棠摊开红底描金的请柬,掏了掏兜,拿出那张罗列了宴请人的名单。白啸泓把报纸一合放在腿上,凑到他肩头去看,“嚯!这么多人?” 季杏棠被他撞的歪了一歪,放下钢笔,掰着手指头说,“你的虚衔可少?法租界华人商会总联合会主席、纳税华人会监察、军事委员会少将参议、行政院参议,军界政界商界都要插一脚。这么些年,除了土匪帮会,还是结识了不少政界要人、军界魁首、商家巨子、学者名流、报界名记。也好也好,人脉广好办事。” 季杏棠伏案写字,又说道,“我今天去看账了”,他顿了一顿说,“你那儿也没什么铜细了。” 白啸泓挣钱花钱从来都是大来大往,钱在兜里还没捂热就成了流水的香钱,听他这么说,八成又是表面殷实内里空,“哦?怎么说?不是还集资了1000万?先抵着。” 季杏棠无奈地说,“那不是虚张声势诓一诓别人,你怎么还犯糊涂,统共就50万,若是办不成公司,退还给老头子和严肇龄每人20万……也就没什么钱了。” 白啸泓往沙发上一倚,无所谓地说道,“你想开个公司玩儿还是够的。” 季杏棠边写请柬边用余光扫了他一眼,“什么叫顽,你不说是安身立命的事?烟、赌的黑金产业终究做不长久,以后靠着它吃饭呢。” 白啸泓默不作声的抿嘴笑。 下午,许久不见的严肇龄来了。他带来了两只斗鸡,是来场子里赌博的人顺带送的,自己看了几天觉得还挺有意思,便想让啸泓瞧瞧。 斗鸡也不是见着就斗,盯着看了十分钟也没有要斗的意思,严肇龄有些尴尬,笑着说,“后院的宝贝不是抽鸦片抽蔫了吗?杏棠,你拿去给他玩,提提神。” 季杏棠也没多说什么,提着鸡笼子就往小櫊里走。若玉还在睡觉,知道穆柯在边儿上,他也没有多打扰,把鸡放在院子里,沿着石子儿路遛走了一会儿。 严肇龄跟着白啸泓进了书房。 严肇龄斩钉截铁地说,“怎么样了?” 白啸泓把雪茄盒子和打火机滑到了他面前,不紧不慢地说,“正准备着,不出两个月,挑个黄道吉日就能开工。你那边怎么样了?” 严肇龄把握十足,“办妥了,机器从日本弄来的、技术人员是洋鬼子、保安用我们自己的人,烟土商手里的烟土足,等祠堂建好了,工人可以招募一些进来。” 严肇龄看他踌躇满志的样子,低眉问了一句,“啸泓,你真打算开吗 啡加工厂?我们没贩过这个东西,对它的销售途径和风向不好把握。再说吸惯了鸦片能去吸食这个东西?” 白啸泓挑眉嗤笑一声,有些鄙夷的意味,只说,“派人查清楚了,除了大陆香港,日本特务机关「黑龙会」「樱会」,国际上的大毒枭都贩这个东西,有的是销售途径和合作伙伴,现在禁烟厉害,吗 啡占地小易携带不易被海关查出来。鸦片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粗糙的低级产物,吗 啡的纯度远比鸦片高,自然也会有人吸。远了不说,就说小婊 子,注射了四五次,不吸就没有人样。况且,我的金窟窿没了,总不能坐吃山空。” 严肇龄点了点头,又说,“瞒着杏棠终归不是办法,找个时候给他摊牌,到时候面子上挂不住。” “杏棠人心思浅,骗他说修祠堂,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要筹建厂子。能瞒一天是一天,水到渠成他就是知道了也无话可说”,白啸泓迷着眼看严肇龄吐出来的烟雾……他自大年初一弗朗西斯来的时候就算计好了,枪打出头鸟,舍了豪冠让法国佬觉得自己的实力被削弱,能甩了这群分食的恶狗,顺便哄骗季杏棠。加之烟土鸦片禁的厉害,他背地里早就打定了从吗 啡牟取暴利的主意,他选的地址是自己的老家,十年前那场瘟疫厉害,早就没几户人家,耳目甚少。便以修祠堂为借口回去视察情况,谁也不会知道新翻修的白氏祠堂下面是暗自运作的吗 啡加工厂,到时候利润定如钱塘江的大潮一样滚滚而来。严肇龄也早想赚笔大的,便与白啸泓狼狈为jian,今天来探探他这边儿的情况,看来一切势在必得…… 两人商议一番,等到打开了书房门,白啸泓却彻底愣住了,“杏棠……你什么时候……” 季杏棠也愣住了,嗔目结舌。好啊,自己可真是傻,傻到助纣为虐帮着他筹建黑场子还一无所知,傻到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祸害若玉还蒙在鼓里。听白啸泓说要修祠堂,季杏棠想一个还有孝心念祖归宗的人再坏能坏到哪儿去?祖宗坟上怕是都冒了黑烟!他讪笑两声,声音都是颤抖的,瞧他的眼神与其说是愠恼不如说是心痛,默不作声决绝转身。 “杏棠!” 严肇龄拧着眉头拍了拍白啸泓的肩膀说道,“他晓得了,你让他想一想。” 季杏棠仿佛一具行尸走rou,两条腿不听使唤往小櫊里跑,这次没有顾忌若玉醒了没有就破门而入,猛地把他从床上拽了起来。 穆柯被季杏棠惊醒,看见他骑跨在若玉身上拽着胳膊把他捞起来,而若玉满脸的惊惶,像一只提线木偶任由他拽了一只胳膊。穆柯猛地坐起来搡了他一把,“你他妈干什么呢!” “要你管!” 季杏棠撸起若玉的袖子,眼里冒了火似的盯着,看着看着眼里就落了泪,滴在他枯瘦的胳膊上,一滴两滴,浇灭了冲动的火焰,只剩两行浊泪,他又猝不及防挨了穆柯一拳,后背猛地撞击在墙上,撞的脊骨酥麻酸疼,季杏棠沿着墙壁颓颓地瘫了下去滑坐在床上,狼狈不堪。 若玉吓坏了,忙放下了袖子,抱着头缩在墙角,央求道,“不要看……不要看……” 季杏棠则又哭又笑,原还以为若玉身体孱弱,吗 啡对他的刺激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