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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暗暗记下,顺带画了个重点符号。 楚九渊视线下移,默默盯向他不知为何突然心情大好的脸色。 ……他的师父,好像又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 第二十五章(捉虫) “小心烫。” 寄无忧一边哼着无名小曲,一边将热乎乎的粉皮糕团递到了少年手中。 他向前张望,安心地看见了那家让他们寻觅已久的纸灯铺子,道:“阿月,前面走走就到了。” 楚九渊啃了一口手上冒着热气的甜糕团,含糊应了一声:“嗯。” 那纸灯铺子果真不远,两人才走出小半条街,就到了目的地。 “阿月,就在这……哎!” 寄无忧正喊着,忽然被门边横出的一脚绊倒,直直栽了下去。 眼看着脸就要着地,寄无忧一下闭紧眼,好在预想中的疼痛并未降临——楚九渊眼疾手快,一手将他身子揽回。 寄无忧睁开眼,立刻瞪向脚边一个年轻尚幼,却已横眉冷目,生得一张刻薄相的小孩。 他嘴角气得扯了扯,上前道:“好小子,是你绊的我?” 这小孩不仅长得尖酸刻薄,脾气更是臭,他冲寄无忧脚边呸了一口唾沫,喝骂一声:“让开!” 寄无忧撇撇嘴,一脚踹上他的小屁股,嫌弃道:“让?一个小屁孩,还以为自己天王老子了?” 遭了寄无忧一脚踹,这小孩踉跄几步,差点栽倒。 他扶着墙站稳,嘴巴高高嘟起,两眼狠狠一瞪,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你!” 小孩气得发抖,他狠狠抬脚跺地,制造出声声闷响。 听到动静,不知从哪儿一下钻出了三两个灰袍家仆,匆匆围在了小孩身边。 寄无忧这才注意到他一身绸缎华服,色彩张扬,尽显豪气。 这没礼貌的小屁孩,还是个小少爷? 寄无忧心中不屑,索性带着楚九渊先进了铺子,把那些正忙着哄主子的狗腿们甩在身后。 然而这买纸灯的事情,却又不像寄无忧想象中的那样顺利。 他们在铺子里兜兜转转,一大圈下来,各类纸灯应有尽有,却唯独少了阿月最喜欢的那一盏。 寄无忧心觉奇怪,皱眉问道:“怎么没有兔子灯?” “兔子的卖得好,剩下的一点都在外面啦——”老板娘从门里头大声喊着,“我记得还剩一盏,小伙子,你们继续找找呗。” 寄无忧想再问,肩膀却被戳了戳。 “师父,灯在这儿。” 楚九渊神识一探,指向一个偏僻的小柜,那儿杂乱堆积着几十盏旧灯,有些甚至都被挤破了外壳,卖相之差,实在吸引不了什么顾客的眼球。 老板娘打着哈欠走了出来,升着懒腰道:“那儿都是做坏了的便宜货,怎么不挑点别的?非要兔子的?” “想要哪有什么为什么?” 寄无忧挑挑眉,小心拨开几盏蒙尘已久的破灯,没几下,藏在其后的一对兔耳朵就冒了出来。 寄无忧将兔子灯捧出,轻轻拍去一层灰,才将它送到了少年的手中。 楚九渊个子高,面相又生得清冷,见过他的那些外人,无一不以为他是个成熟强大的修士。 可当他捧着这样小巧可爱的一盏纸灯,眼眸中的冷漠又全然不见,对所好之物的好奇与欢喜,让他恢复为了那副只属于少年的天真面孔。 但兔子是有了,灯却还未点上,楚九渊看着黯淡的小纸兔,不解道:“师父,这个灯怎么点?” 老板娘正巧吐着烟圈走了出来,眯眼瞧向他手里的小灯,嘟囔了一句‘真找到了啊’之后,就拿起火折问:“买不买?买的话,我给你点上。” 寄无忧替他应道:“买,这灯多少……” ‘钱’字还未说出口,另一道更大的声响就盖过了他的声音。 “我也要!” 一声喊叫尖而刺耳,难听得很,活像是一把生了锈的锯子发出的噪音,但凡有父母管教,都不会容许自家的小孩这样在外胡闹乱叫。 这难听声音,除了刚刚那个有钱小屁孩外,也不会有别人了。 寄无忧都懒得回头,往老板手里塞了点碎银,就作势要离。 “站住!”家仆恶狠狠地在他身后喊起来,朝着寄无忧的背影指指点点,“你!叫你呢!聋了吗!” “啧。” 遇到麻烦事了。 寄无忧根本不想理这些烦人货,只想赶紧离开这多事之地,但一个家仆立刻赶了过来,把他们生生拦停。 “你啧什么呢?知不知道我们少爷是谁?还不快把那灯交出来!” 那灰袍小仆说完,就倾身上前,想把楚九渊手上的纸灯抢过来,却被寄无忧猛地踹开,扑了个空,还险些撞到一边的柜子上。 寄无忧颇为不耐烦地环抱双臂,轻蔑道:“我给我徒弟买的灯,凭什么给你们?” 另一个小仆见势头不对,忙过来劝:“公子,您买这灯花了多少银子,我们付双倍,不,付三倍买您这个花灯,如何?” 这么一个天上掉下的大便宜,换做常人,定是会心中狂喜,一口答应。 寄无忧却嫌弃回答:“不卖。” 他鲜少对人冷漠至此,但这灯是他买给阿月的礼物,怎会为了这么一点无关紧要的银两而售与他人。 这小仆也急了,瞧见自家少爷愈来愈不满的脸色,忙躬身靠近,讨好似地道:“那,那……四倍?五倍?嘿嘿,公子您放心,这都好商量,尽管提就是!” “不卖就是不卖。” 这脾气好的小仆听了,脸色不免僵硬铁青,而刚刚那个脾气臭的,更是忍不住性子了,他冲上去,在这繁华闹市,游人云集之地,竟是想这么去明抢楚九渊手中的纸灯。 楚九渊默默将纸灯挪到身侧,才好躲避这人野狗似的攻势。 ——门派有铁律严规,禁止同门内斗,更禁止伤及无辜凡人。 “你干什么!” 寄无忧着实吓了一跳,急忙拽住这小仆的灰袍,想将他从少年身上剥下。 然而这人身材虽瘦,意志却顽强的得很,死命抱住楚九渊不肯放,无论寄无忧怎么拖拽,都不肯从少年身上下来。 但这小仆毕竟不是铁打的人,折腾了好一会儿,袍子都给拽下半截,力气也快支撑不住了,却还是够不到这盏被楚九渊拿远的粉色小灯。 “要灯!我要灯!” 那小少爷又扯着嗓子叫起来,闹腾完,还不忘补上一句:“臭阿狗,拿不到灯,我就要让阿爸再打你!” 这个被叫做‘臭阿狗’的小仆听了,身子颤了颤,疲惫的四肢一下又铆足了劲,拼了命地想去抢那关乎他性命的兔子灯。 楚九渊眼神一沉,瞥见他袍子被扯掉后,裸.露着的干瘦躯壳和一身旧疤新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