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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还没长齐的奶崽黄鼠狼放到金山顶端,又冲巫嵘恳求叫了两声。 “唧唧?” 小黄鼠狼的叫声尖细软糯,和鸟崽差不多,没弄明白情况,紧张兮兮蹲在金山上不敢动,怯怯望望族鼠们,又瞅瞅巫嵘,看一眼就被吓趴下了,瑟瑟发抖。这只小黄鼠长的很好看,额间一撮白毛,黑眼珠十分灵动。 “嘶,这是黄大仙嫁崽儿啊。” 黄毛倒吸一口冷气,显然他听说过这架势,忙讲给巫嵘听:“传说黄大仙有灵性,能看出哪一家兴旺发达,就会将族里最好的小崽子送去寄养,蹭蹭福气,它们每年都会给户主送东西,缺钱送钱,缺粮送粮,户主有什么愿望它们也会努力做到,以示答谢。” 说着黄毛就与有荣焉,毕竟这种事情只发生在传说中,谁能想到嵘哥竟然还真被看上了。这说明嵘哥有福气啊,起码是个好兆头! 巫嵘却在那堆钱物中看到样东西,他皱起眉,蹲下身拨开表面项链坠子,摸出来看。 竟是一枚膝骨铃! 第56章 为什么潮州笔架山上也会有膝骨铃,这不是藏密的东西吗? “从哪来的?” “嗷嗷!” 那头老黄鼠狼嗷嗷叫唤,不住点头摇头,见巫嵘听不懂急的咬尾巴。幸好白牯身为苗寨大巫,最擅长和万物之灵沟通,有他出马沟通,很快就弄明白了老黄鼠狼的意思。 “它说这是几年前从山下一户居民的鸡窝里偷出来的。” 白牯同巫嵘道:“不过住在笔架山的居民早就全都迁走了,如果再遇到的话小崽儿能认出来。” “它们不能跟着下山?” 一切藏密的东西都很可能涉及到幽婆昙大天坑,巫嵘刚从444号天坑出来不久,第一反应就是潮州这边会不会也有曾经西玛嘉措喇嘛封印的东西,或者是不是也有通往幽婆昙大天坑的裂缝。 但在白牯和黄鼠狼们交流后,却见从老黄鼠狼到下,它们齐齐摇了摇小脑袋。老黄鼠狼又嗷嗷跟白牯沟通一番,它毕竟仍是兽类,表达意思颠三倒四,听得白牯直皱眉头,梳理过后同巫嵘道: “不能下去,山下有很可怕的怪物,会吃了它们。它们曾经也经常下山,但是五年前黄灾后,它们就再不能离开黄大仙祠。而且从那之后出生的幼崽全都是死崽。直到上个月,它出生了。” 白牯示意仍趴在首饰堆上不敢乱动,山风吹过有些瑟瑟发抖的奶崽黄鼠狼。 “老黄鼠狼就觉得它非同凡响,想赶紧将它送下山去,起码保存族群血脉” “嗷嗷!” 似是明白白牯正在同巫嵘说的是关乎小崽的要紧事,老黄鼠狼带领着这一窝黄鼠狼向巫嵘不住磕头恳求,小脑瓜一下下磕在地面上。这看起来不像纯粹的送去享福,倒像是送出去避难。 笔架山说不准有什么问题。 巫嵘掏出手机,给慧心打去电话。从444号天坑出来回杨家坪的路上他们都交换了电话号码。虽然现在是凌晨五点,但电话刚拨出去慧心就接通了。 “巫施主?” 巫嵘简略将笔架山和膝骨铃的事情跟慧心说了,电话那头慧心还稍显稚嫩的声音一下就严肃起来:“这件事我会立刻告诉师父,但我正在揭阳,暂时离不开。” 慧心竟然也在揭阳,电话里他告诉巫嵘,这次周信鸿私下里邀请了许多有名望的天师与和尚,就龙虎山凌云上人都被他请过去了,苦禅大师当然也收到了邀请。但是他老人家很忙,暂时离不开云贵安全区,周信鸿又和苦禅大师有点交情,不好推拒。 所以就派慧心过来了。 “阿弥陀佛,其实这件事是周施主自身的孽障。就算邀请九天神佛来,也……” 巫嵘还是第一次见慧心如此直白的态度,对那举办赌石大会的大玉商周信鸿做的某些事十分不满。不过慧心的性格不会在背后过多评判他人,到最后他只是小小年纪老气横秋叹了口气,听巫嵘不日将前往揭阳又高兴起来,认真叮嘱道: “揭阳前日封城了,不再允许外安全区的普通人进入。列车会在揭阳外的鬼域就停下,想要进入揭阳的人都要先通过鬼域。” 这算是对能力者的筛选,靠近安全区的鬼域并不算危险,却也不是那些赖子们敢去的。唯有有能力通过的人才能进入揭阳。 —— 潮州市中心,豪华酒店顶层一处私密性最好的总统套房内满地狼藉,各处摆设装饰都被杂碎摔烂,简直宛如狂风过境一般。砰地一声巨响烟灰缸横飞出去,风声尖锐,直接把宽屏电视给砸穿了。噼里啪啦电火花爆开,碎片落了一地。光着脚踩在客厅中央羊绒地毯上的瘦高身影胸膛起伏,怒意令他浑身微颤。 突然,他气势汹汹回到同样杂乱不堪的卧室,抖着手一把攥住床头边上的药瓶就要往窗外扔。却在出手前就被一灰白冰冷的鬼手抓住。 “少爷,老爷嘱咐您按时吃药。” 对方声音阴惨惨的,语气阴沉森冷,不容拒绝。他力气很大,瘦高年轻人挣脱了几次,挣扎不开,他重重闭了闭眼,压住满脸怒气,冷声道:“梁伯,松开。” “我会按时吃药。” 鬼手松开,但阴森鬼气却仍在他背后。高瘦年轻人僵持一阵,最后利落开了药瓶,服下两粒药。又等了几秒,确认药物彻底吞咽下后,那股冷气才终于消散。 “砰!” 拳头狠狠砸在墙上,年轻人霍然转身,他背后空无一物,唯有床头边摆着一个相框。他气到脸颊染上薄红,又怒又恨,举起相框就要往墙上摔。但动作到一半却僵住。他久久站立在原地,整个人宛如一尊石像。良久,他才终于非常缓慢地,像老人一般的坐到床边,垂眼看向相框中的照片。 照片上美丽纯洁,如白天鹅般优雅的女人将身穿小礼服,可爱乖巧的男孩抱在怀中。旁边揽着女人肩膀,穿西装的健壮男人脸却被涂黑。在这一家三口背后是笑容温和的忠诚老管家,再往后是一片打理到很好的花园。定定看着这张照片,年轻人的肩膀颓然垂下,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量。 滴滴滴,滴滴滴滴—— 一连串的震动铃声从不知何时被掀到床下的手机传来,年轻人慢吞吞将相片放回到床头,将被撞歪的两尊小金童子雕像摆正,这才捡起手机。 忽略红色九十九的未读信息,他直接拨通了一个号码:“anny,明天我要回揭阳。” “潮州一切活动取消,酒会我也不去了。” “任性?” 年轻人轻笑,他的声音极为悦耳动听,带着非常特殊的纯粹空灵意味,仿佛有某种惑人心弦的力量,令人一入耳就再难忘怀。 “你带了我这么多年,早知道我有多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