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表演 赫敏的计划

    寒风凛冽，铅灰色的云块在奥德拉上空翻滚堆积，它在酝酿一场大雪，一场注定的胜利。

    奥德拉的子民们聚集在国王的城堡前，他们静静等待着，如同抽去生机的树干，渴望阳光的再一次沐临。

    厚重的铜门缓缓打开，仿佛收到某种讯息，人群开始喧动，却又被冰冷的盔甲与刀锋逼退，唯有用渴慕的眼神望着这个国家最尊贵的人——他们敬爱的国王和公主。

    一个小时前。

    德莉端坐在镜子前，像是一尊了无生气的木偶，任由女仆们为她装扮华美服饰。

    正值蜜桃初长成的少女拥有神明恩赐的美好——玉脂造就她的肌肤，玫瑰点绛她的唇瓣，银器熔铸她的眼眸，月华流溢她的发间。

    少女是被神明偏爱着的。

    “您可真美。”年轻女仆忍不住赞叹道。

    德莉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含了几分苦涩，她望着镜中的自己，“我倒是希望自己从未生的貌美。”

    年轻女仆并不明白公主话里的意思，女人不都是越美越好吗？她想要询问，却被年长女仆拉到一边，眼神警告她不要再多嘴。

    铂金长发松松挽成鱼尾，少女的容貌被迫藏进白纱之下。

    “好了，您还需要其他的吩咐吗？”年长女仆微微躬身说道。

    “不用，退下吧。”

    德莉挥手，女仆们如潮水般从房内褪去，偌大的房间顿显空寂。

    风雪骤然降临德莉的屋内，伴随沉闷的重物落地声，倏而又被炉火和空寂吞噬。

    “回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德莉没有回头，她猜到了对方是谁。

    青年摘下了他的头盔，风雪侵入他的脸庞，深邃如古希腊雕像的五官刻凿得冷硬肃杀，连同望过来的一双绿眸彷如镶嵌匕首上的绿松石，华美而又充满锐意。

    青年虔诚地跪在德莉面前，指尖想要触及面前的人，却又在德莉看过来的视线中被刺伤般，不甘地收回，只余一声叹息轻轻逸散在嘴边。

    他终是不敢踏出那一步。

    青年从来都不是童话故事里的王子，也并非妄想成为英雄的天真之人，他是从贫民窟里挣扎着一步一步爬上来的生存者，他见证过太多次因痴妄而死之人。

    所以他清楚地明白着一件事——她是公主，他是骑士，他们之间隔着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天埑。

    但是……

    “我是您的骑士，骑士的天职就是保护公主。”青年知道少女想听的并非这一句，可他不能为少女许下不切实际的幻想。

    青年能做的只有献上他所有的忠诚，“以生命为代价，”一如他宣誓成为独属少女的骑士那天，　“我——哈利·波特，在此立誓，我愿奉上我的灵魂和忠诚给您，我尊贵的殿下。我将用我的一生来守护您。您的信任就是我最坚硬的盔甲，您的平安喜乐即是我最锋利的剑刃，直至战死方休，我意不后悔。”

    一声咳嗽打断了德莉的回忆，她望着自己身边的父亲，这个国家的君王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眉目间刻满了痛苦与自责。

    不要露出那样的表情啊，父亲。您可是奥德拉的王，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顺应神的指示罢了，为什么要自责呢？

    德莉歪歪头，她主动放开了国王的手，身着繁复花纹长裙的新娘朝着人群外部走去，她感应到神正呼唤着属于牠的胜利品。

    风雪加剧了攻势，铅灰色的云幕被撕开一个大口，伴随着震耳的嘶吼，仿佛是种昭示，庞大的黑影笼罩在奥德拉上空，人群又一次开始躁动，他们齐齐下跪，高声乞求着宽恕，这次连士兵们都无法镇压。

    一双方形金瞳锁定祭品，羊角黑影自鼻翼喷出冰冷吐息，一部分来不及跑开的人类瞬间被冰冻，一片哀嚎中，牠收拢了羽翼，漆黑利爪直直朝德莉而来……

    ————————————————

    终于完了。德拉科长呼一口气，也不知道斯莱特林的女生是从哪搞来的水晶鞋，穿着它排练了整整一天，德拉科觉得他这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简直比打一百场……不！打一千场魁地奇都没这么累！

    德拉科小心的提起自己的裙边，他右手里还攥着一束玫瑰。很好，现在慢慢地往台下走，到了化妆间就可以脱下这该死的水晶鞋了！

    下一秒他就不这么想了。

    德拉科高估了自己的体力，脚一软眼见着自己就要在从台阶上摔下去，他下意识地喊出一个名字。

    “明天安排恶魔……潘西？潘西？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赫敏伸出左手在潘西眼前晃了晃，可面前的人仍然一副明显呆愣住的模样，“喂！喂！潘西女士，发呆也不是这个时候吧。”

    潘西什么话也没说，她指着赫敏身后的某个方向，示意她自己去看。

    赫敏不明所以，她转过了身，赫敏小小地抽了口凉气，她竭力压下想要尖叫的冲动。梅林在上，马尔福居然被哈利抱在怀里！如果只是如此大家都不至于惊讶，关键在于她看见了什么——吻痕！来自马尔福脖颈上的吻痕，即便哈利后知后觉为马尔福遮挡，但还是有不少暴露在众人视线下。

    “……什么啊，我还以为多大的事。”不愧是狮院女王，花了两秒赫敏就理清思绪，“马尔福没力气，哈利稍微扶一下很正常嘛。”赫敏说着自己都心虚的话。

    “时间不早了，大家赶紧收拾好，今晚都好好休息，明天一早还要接着排练。”赫敏拍拍手，指挥众人该干什么干什么，潘西也赶紧地让布雷斯上去帮忙扶德拉科。

    “你们两人还要抱多久？”布雷斯一脸玩味道，毕竟能见到高傲又毒舌的小少爷出糗的场面可不多。

    闷闷的声音从哈利颈窝传出来，德拉科像只鸵鸟似地把自己埋在哈利怀里，“该死！布雷斯，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在笑，小心我告诉院长你背着他干的好事。”说完德拉科还不满意，泄愤似地对着嘴边的锁骨咬下去。

    这可苦了哈利，德拉科下口没留情，哈利小小地嘶了一声，他发誓那里绝对流血了。

    德拉科也意识到他下口太重了，仗着布雷斯看不见，伸出舌尖轻轻绕着咬痕打圈，舔掉血珠。

    布雷斯看着哈利脸上不断变幻的表情，大致猜到了德拉科又对哈利做了什么坏事，他挑高了一边眉毛，“好吧，德拉科。你是需要我的帮忙，还是……波特先生带你回化妆间～”

    布雷斯·情场高手·扎比尼咬重了化妆间这个词节，眼神里全是对两人的了然与调笑。

    哈利的脸瞬间红透，还没等哈利支支吾吾说出个所以然，一直装鸵鸟的德拉科跳了出来，“布雷斯先生，我记得院长办公室里还有几桶药材要处理，明天我就告诉院长某位热心的先生要帮忙处理，你说好吗。”德拉科死死勒住布雷斯脖子，眼神里透露出几分危险意味，“现在，带我回化妆间。”

    “格……赫敏，你站住，我有事要跟你说。”潘西叫住了往外走的赫敏，此时教室里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正好赫敏也有事想问潘西，她让同伴先走，跟着潘西走到走廊尽头——这里不容易被发现——她看着对方一脸严肃道，“实话实说，那天晚上——德拉科逃跑的那天晚上，你通知了哈利·波特对吗？我亲眼看见他跟你在一起，而走出禁林后，只剩下你一个人，据我所知，德拉科当晚并没有回斯莱特林，并且哈利·波特同样整晚没有出现在格兰芬多，于是我猜测你们找到了德拉科，但我至今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知道原因？”

    “如果说我是为了最终奖励，你信吗？”赫敏抱臂靠在墙上，笑容里透露着古怪，“你猜的没错，我的确找到了马尔福，也许是梅林的旨意，那时的我突然冒出个大胆的想法——这是个让男‘女’主产生感情的好机会！要知道那时的我一直头疼主角们的不配合。”

    “于是我叫来了剧本的男主——骑士哈利，我了解哈利，他是个心地柔软的大男孩，看到被淋的可怜兮兮的小公主德莉，他绝对不会放任不管的，当然，为了完美保证两人感情升温，我自然会悄悄退出去，而现在男‘女’主不管是眼神，还是肢体流露出的暧昧，无一不证实我的计划生效了。”

    “难怪，你看到德拉科身上的痕迹居然那么淡定。”潘西也学着赫敏背靠在墙上，“不过你有考虑过万一波特根本不喜欢德拉科吗？毕竟他们老是见面就恨不得打一架。”

    “这个问题根本不可能实现，我之前说过了，我了解哈利，奈何哈利自己不开窍。”

    “对了，那个化妆间……”赫敏难得皱起眉头，语气里带着几分犹疑，“是我想的那样吗？”

    潘西瞥了一眼赫敏，她张了张嘴，最终只含糊不清道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