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屎里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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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 绿海市 除夕夜 十一点 “恭喜发财 要喊得够豪迈 再来！ 我恭喜你发财 我恭喜你精彩 最好的请过来 不好的请走开…” 老旧小区＜甜蜜家园＞门口的大荧幕里华仔开心地唱着贺岁新曲《恭喜发财》。 “宝贝，mama呢？” 刚从电视台跨年晚会现场回来的 十八线小明星曹步廷举着手机跟视频里九岁的小棉袄通着话。 “华哥真是万青树啊！” 曹步廷心中羡慕，瞟了一眼，见看门秦大爷没在岗亭，估摸着回家看春晚了。他便弯腰钻过道闸，急步走进了黑暗的破小区。 “mama去做头发了。”小棉袄关心道：“爸爸，下面太黑了，你走慢点！” “好好好…刚才爸爸就唱了一首歌就有一万八！看，这是爸爸给你买的小兔子玩偶，喜欢吗？” 曹步廷摇了摇手里雪白的毛绒兔玩偶，只顾着看手机屏幕，路自然是更加看不清了。 作为一名曾经大红大紫的顶流歌手，如今因为参加个跨年晚会，电视台习惯性过年包红包图个吉利给了一万八就让他一阵激动，脚步不由得更加快了些。曹步廷想当面给老婆孩子看看，自己三十岁了还是很有钱途的。 “爸爸最好最厉害了！我最喜欢小兔兔了！最爱爸爸！” 女儿故作夸张，都说女孩早熟暖心，小棉袄名副其实，小小年纪就知道爸爸赚钱不容易。 曹步廷越走越快，越扭越sao，跟竞走选手一样怪异，心里只想着早点见到老婆孩子，哦，老婆又去做头发了，今晚肯定想美死我。嘿嘿嘿… “爸爸你别扭啦！走慢点，下面这么黑，别摔倒了！” 张小棉袄见曹步廷那搞笑模样，不由咯咯笑。 “嘎嘎…”曹步廷扭得更夸张了，“看我凌波微步…哎哟…” “爸爸！爸爸！” 小棉袄看着屏幕一黑，以为曹步廷摔倒了，见没有回应，急忙套了外套往楼下赶。 这边“噗！”得一声，曹步廷跟超级马里奥似的，很顺利地扭进了下水道，头还猛地磕了一下窨井口。坠下刹那溅起的一圈恶臭污物污满了全身，整个人晕了过去。 大概啊，是太臭太冷太窒息了，过了有两分钟吧，曹步廷醒了，左手还抓着个毛绒兔玩偶。 “哕！” 曹步廷直接吐了起来，溅起来的污物又从头上不可逆地跟着牛顿往下淌，流淌进眼睛～鼻子～嘴巴～ “我俏丽吗！谁这么没公德心把盖子偷了。” 曹步廷心中大骂，意识到是掉进了窨井，只觉得头痛欲裂，恶臭难闻，呼吸困难，眼睛刺激得睁不开，浑身冰冷的他只有脑壳在往外冒着热血。 “哕！”头晕目眩的曹步廷又一阵干呕，酸水混着污物流了出来。想抬右手抹一把脸，忍住了，手不比脸干净。 手机也不知道甩哪去了，曹步廷艰难地抬头，想蓄力张嘴呼救，一吸气，恶臭直冲天灵盖，灵魂发颤。 调整了好一会儿，发现说话都没力气了，身上的羽绒服浸泡后愈发笨重，还直把他往下拽。 “彭！” 窨井盖被人盖上了。 “秦大爷，那我们先回去了。祝您老新年快乐！” 曹步廷“刷”地一下猛抬头，很快啊，差点儿就抽过去。 “我俏丽吗！没看见有人在下面吗？！” 想喊叫，却发不出声。想拍打污水，却无力抬手。想扭啊扭啊尽量发出点动静。 “啾～～啪～唰唰唰～噼里啪啦～！” 就很巧啊，外面放起来了烟花。听得曹步廷一愣一愣的，动都不想动了。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劳烦您各位咧！年三十来还来我们这抢修。” 秦大爷笑呵呵地道：“辛苦半晚上了，怪冻人的！快回家吃饺砸吧！” “我俏丽吗！吃尼玛！下来吃屎吧！” 曹步廷心中怒骂，一群没公德心的玩意儿！ 随着时间的推移，下水道里的沼气越来越浓，越来越臭。 曹步廷也越来越冷，越来越晕，每一口呼吸都是痛的。 他只寄希望于聪明的小棉袄能带人来救他，他不想死，更不想这么死在屎里。 迷糊中，曹步廷听到路面有动静，像一群人的脚步声，很急很乱，还有喊叫声，像是小孩子的。 “来了！” 曹步廷心中大喜，自尊心让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在黑暗中昂首挺胸，傲立在屎中，显得那么挺拔。头可破，血可流… “?～?～” 曹步廷看见了光，橘红色的光，扭曲地飞向了他。 这一刻，他相信了光！虽然光还很渺小，他坚信，光明会愈发壮大，照亮…… “嘭！” 一声巨响。 整个小区地面一阵震颤。 一个窨井盖嗡嗡嗡飞上了天，有三四层楼那么高。 一个满脸通红，喘着白气的九岁小女孩呆呆地坐在地上，她吓懵了。 “啪！” 一只毛绒兔玩偶刚好飞落在她的身前，上面带着土黄土黄的污物。 —— 【叮咚！ 团团圆圆新年到，欢欢喜喜迎新年，平平安安身体健，开开心心好运来，顺顺利利万事顺，幸幸福福吉祥到，快快乐乐过大年，舒舒服服过春节，系统在此祝君万事顺意，大吉大利！】 眼前突然袭击的贺岁词让曹步廷一愣。 三体人的群发短信？ 曹步廷眼睛一睁，字幕没了。 周遭白茫茫一片，不知身处何地。 【值此新春佳节之际！宿主殒命之期！ 《新春贺岁特供内测版1.0》系统为您服务！ 正在加载AI系统助手… 裸泳浩 肾疼 黑泽痣玲 余千 小团团 … 请宿主选择喜欢的系统助手】 曹步廷思绪万千后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他死了。 倒也没有啥太大的情绪波动，他没有工作在家带娃的时期就看过很多类似的小说，主角一死必有系统，然后杀穿诸天万界。 “我选余千。” 曹步廷以前跟余大爷处得不错，一起接生过余大爷倾注了精血的小马驹。 “叮咚！ 宿主您好咧！我是余千，在这里我给您拜年了！祝您新年快乐！” 白茫茫的空间突兀地显现了一个穿着靛青色长衫的烫头老头，笑呵呵的褶子脸祥和地看着曹步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