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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香苑的幽幽篁竹中有一处亭子,上面“饮青亭”三字,还是去年阿凝亲手提的。阿凝坐在亭中品茶,用的正是那套雨过天青色汝窑茶具。秦晚馥刚起身,懊恼了一番自己荒诞的梦境,穿戴一番到了饮青亭,很快被醉人的茶香所吸引。 “你倒真懂得享受。”秦晚馥道,“说说,这又是什么茶?” 阿凝笑道:“去年得来的青竹茶,说是千年竹香所制,须得在竹林中品饮才能知其妙。”她将一杯茶送到秦晚馥手上,“方才试了一番,果然很有一番妙处。” 秦晚馥诧异道:“你懂的真多,我就从未听过还有这种茶。” 阿凝一愣。她当然没听过,因为自己也是从方鉴楼阁楼处的古本中读来的。她读过之后便让荣寰派人各地寻找,果真找到了。据说还是从一处高山峻岭幽竹丛生的荒僻之处找到的。 可见,并非所有绝妙之物都在富贵豪门之家。有许多天地灵物,只有那些最接近天地的百姓才有。 两人品了一会儿茶,秦晚馥又让人摆了笔墨,和阿凝两人一起题字,看谁题的好,便替换了裱了一年的“饮青亭”。 直到太阳西沉,荣宓才得空来暮香苑找阿凝说话。宁知书还是不依不舍跟着一起。靖北王府的人似乎也习惯了他们这位世子爷整日里和世子妃形影不离。 还没踏进后院,就听见阿凝和秦晚馥的声音,偶尔带着小女孩儿娇脆的笑。可待她走过去时,两个小丫头瞬间就没了笑,一个两个低了头,安静下来。 要是这还看不出异常,那她就不是名满京城的安惠郡主了。 “阿凝,过来。”荣宓少有的严肃模样,让阿凝慌了。她哎了一声,走过去甜甜喊了一声大jiejie。 “讨好我也没用。”荣宓道,“你们两个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方在在宴上神情就怪怪的,也不跟往常一样看着她就粘上来了。 阿凝左顾右盼。秦晚馥的头都快低到桌子底下了。 阿凝直接附在荣宓的耳边,说了实话。荣宓在她心里可是完美的存在,她从不隐瞒荣宓什么。当然,方鉴楼顶楼的秘密她没对任何人说,那是因答应过别人不能透露。 荣宓的脸色刷的半青半白,转头恶狠狠瞪了不明所以的宁知书一眼,转身就跑了。 阿凝目瞪口呆——这可是这辈子第一次见温柔贤淑的大jiejie用“跑”的。 宁知书皱皱眉,脑中灵光一闪,“你们两个……你们两个是不是躲在那紫藤架里头了?” 阿凝点了点头,一双无辜纯白的大眼睛看着脸色青红的世子姐夫,“还有墨哥哥呢。他也在的。” 这位素来温雅舒朗如芝兰玉树的宁世子眼角直抽抽,到底气度非凡,脸色很快恢复如初,只除了耳后一抹褪不去的红晕。 他干咳了一声,又朝秦晚馥招招手,矮下身子对两个小女孩道:“你们俩不是一直想去明玉山庄么?今年夏天我带你们去好不好?” 两个人都没料到竟有这样的待遇。秦晚馥立刻笑了,阿凝却是脑子转得快,知道这会子不多捞点简直对不起自己,立刻开口道:“我还要jiejie每月都回一次荣府。” 宁知书想了想,这虽然不合规矩,但并非不可行。再不济,他便瞒着家里偷偷带她回荣府去就是了。 宁知书点了点头,心想好在这俩丫头还小,期盼的也就这么点子东西,不然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至于宁知墨……呵呵,不好好教训一番他就不知道谁是大哥! “只一条,这件事你们千万不可说出去。”他又轻轻拍了两人的脑袋,“知道了?” 见两人点头了,一脸的无辜真诚,宁世子这才满意离去,去追他娇羞的小娘子去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见院中一个正在洒扫的紫裳丫头,随口问道:“世子妃回来没有?” 那丫头转身一看是宁知书,一张脸立刻露出笑,还隐隐透着几分妩媚,“回世子爷,奴婢未曾见到世……” 话还没说完呢,男子已经头也不回地自己进屋看去了。 洒扫丫头脚一跺,一张颇有姿色的面容露出几分愤恨来。她可是王妃送给世子爷的人,不仅讨不到世子爷一句好,还被安排来做洒扫丫头? 一路走到外间,他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听,总算是没错过里面轻微的响动。他露出笑意来,心道,你曾经说过我们的院子是你的安心之所,我就知道你只会在这里。 房中的荣宓原本是坐在菱花镜前发呆的,忽然听到外头的脚步声,沉稳而安定,是他独有的。她立刻急了,放眼一望,只能往床榻上躲。 “宓儿?我进来了!” 男子走进内室,将门关好,望见柳青色蛟绡纱帐里面隐隐约约躺着的人,微微笑起来,心头却浮起阵阵柔软。 帐子被掀开,然后是锦绣富贵的大红色被褥,他静静看着那张娇丽容颜,伸手轻轻抚摸着脸上如雪肌肤。 装睡的荣宓再也装不下去了,睁开眼睛瞪他一眼,翻身往里面滚。 男子顺势就脱了鞋上了榻,不容拒绝地将人抱到怀里。 “宓儿,这次是我不对。放心,他们不会说出来的。”他亲了亲她的发顶,俊秀的脸又泛起淡淡的红晕来,“只是……你也理解我一下好么?我……我忍了四年了……这好不容易……”开荤二字还没说出来,就被打断。 “不许说!”荣宓恶狠狠捂住他的嘴,脸色羞得通红,娇声道,“你还要不要脸了!” 男子见她绯红的容颜,心动还来不及,哪里顾得上她说什么,只笑着亲了下她的手,双眸蕴满温柔,低低瞧着她。 荣宓的心就这么动了一下。 她从小经常被荣贵妃接到宫中教养,皇上又给了她安惠之名,这些是荣耀,也是枷锁,将她钉在了名门淑女的刑架上,从未有解脱的一日。 眼前这个人,用整整四年融化了她内心高筑的冰墙,让她终是心甘情愿与他结合。 “以后再也不许这样了。”荣宓终于平静下来,乖顺地躺在男子怀中,嘴上说着,无意中带了几分娇媚。 宁知书握住她的手,“再不敢了,我的夫人。” 两人抱着静了一会儿,宁知书忽然想起外头那个洒扫丫头来,不禁皱眉道:“那个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