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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画的陪衬,这让一向自恃才华的阿凝首次产生了类似汗颜的感觉。 阿凝抿抿唇,故作诧异道:“这不是孙仁心的画么?” 赵琰似笑非笑看着她,阿凝一个激灵,立刻醒悟过来,“殿下知道此画出自我手?” “不止我知道,如今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他说着,然后看向那幅画,淡淡道:“此画甚好,但……” 毕竟是自己的得意之作,阿凝竖起耳朵想听下文,却听见祈王殿下一声笑。 “你……从未离开过京城吧?” 也不知是不是她过于敏感,她总觉得,这声笑里有nongnong的讽刺意味。再结合那幅画,阿凝立刻就明白过来,这是他在奚落自己经历少却来画什么“九峰”呢! □□家阿凝,从来就不是受人奚落的,这会儿她不冷不热地瞧了他一眼,“殿下虽然是画艺高手,但也不能以己度人。是谁规定必须要亲历九峰才能画九峰之物的?画艺本就是一种创作,就不许我自己创作出一种山峰来么?” “说得不错。”赵琰神色疏淡,出口却毫不留情,“可是你这般不切实际的创作,很难打动人心。细看下来,倒更像……小儿天真之作。” 阿凝立刻就被噎地说不出话来。她自小勤奋好学,加上天资聪颖,为人乖巧,身后又一堆靠山,在追捧声中长大的她,何曾受过这样犀利的批判?何况还是对她最得意的作品的批判。 她心里一阵气恼,可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对的。一双妙目水润盈盈地盯着他,还泛了点红意。 赵琰忍不住又笑了。他觉得这姑娘当真一嗔一怒都是风情啊。 “你笑什么?”阿凝道。 “我笑……阿凝纯真可爱,实在令人喜欢。”他毫不吝啬地夸奖她。 这是阿凝第一回从他的口中听到自己的小名儿。可她却一点都不觉得突兀,仿佛他已经在她耳边这样唤过无数次似的。 忽然想起自己昏迷时做的梦,她的耳根有点红。 男子道:“此画乃是你去岁所做,当时不过十一,本就是孩子。我以为,你还是当得起天资聪颖,天赋非凡八字,若是教导得法,将来必有所成。” 阿凝的心一下被他说热了。她觉得自己就是个俗人,终究没有jiejie的淡泊。她这会儿瞧着祈王殿下,当真愈发顺眼了。 难怪世上人都喜欢听夸赞的话,阿凝从别人那里得到的夸赞也不少,但……这可是从祈王殿下嘴里说出来的,太难得了。 祈王殿下虽然各种诡诈,但一手妙笔丹青却并非浪得虚名。他也的确是欣赏阿凝的才艺,当即取下那幅画,坐到书案跟前,跟阿凝细说几处没有处理好的细节。 窗外细雪簌簌,就像在方鉴楼中一起读书一样,如今一起品画,也别有一番趣味。不得不说,赵琰在此方面的阅历和见解实在让人惊叹,阿凝简直受益匪浅。 说完画之后,赵琰又从抽屉中捧出个黑漆描金双龙戏珠纹大匣子。 “听说你极擅品鉴珍藏,这儿有一套青玉制的砚台镇纸,据说是出自张九轩之手,你看看,是否真品?” 他打开匣子,只见缃黄锻面上整整齐齐搁了一只青玉梅花笔筒、青玉荷叶水中丞、青玉圆洗、青玉秋潭菊镇纸还有一块青玉雕刻九鹭蓉汀的砚台。 阿凝眼前一亮。 赵琰将东西一一取出,放到阿凝眼前。阿凝看得极专注,掩不住惊叹的目光,点头道:“的确都是真品。” 张九轩流传于世的作品寥寥无几,这匣子里的东西,当真无一不精,无一不妙。 赵琰立刻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可以把这套东西放心地送给我那学生了。” 阿凝眼巴巴瞧着好东西被赵琰收了回去,心里那叫一个馋啊。她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这样好的东西,殿下要送给您的学生?” 他的学生,不就是上京第一美人姚沉欢么?阿凝绝对不会承认,此刻内心一丝小小的嫉妒的。 她觉得自己生不逢时,怎么不早生几年?那他的学生指不定就是自己了。 赵琰云淡风轻地看她一眼,“物须尽其用才是真的好。”他说着,又把那匣子的缃黄丝缎揭开,里面竟有第二层,摆满了青玉制的各色笔毫,软硬粗细,形态不一,树林子一般,“这套笔最适合画艺所用。放在这里也是闲置着,也一并送给她好了。” 他顿了顿,又微微蹙眉,“只是这位姚姑娘,想必并不以习画为志向,还真是可惜了这套好东西……”他看了眼阿凝,仿佛忽然醒悟似的道:“若说物尽其用,阿凝在画艺上天赋异禀,若送给你,想来也是能物尽其用的。” 阿凝呆住了,简直不相信天上会有馅饼砸到她身上。张九轩的作品啊! 小姑娘眼睛放光,生怕他反悔似的,开口道:“得殿下如此赞赏,阿凝以后定会好好习画,不辜负殿下厚赠,也不埋没了自己的志趣。” 男子眸间闪过笑意,“哦,你的志趣是?” “丹青托神意,妙笔生光辉。”女孩儿的笑容璀璨刺目,眸中蕴满自信的光辉。她娇俏袅娜的身形立在那里,彷如一幅艳绝古今的画。 赵琰笑意愈深,“看来,我果然没送错人。” 其实虽然阿凝在纷雪楼待了这么久,但她清醒后,赵琰出现得并不多。在她心里,跟他还是很有距离感的。现在呢?因为一套宝贝,她觉得祈王殿下愈发亲切了。 赵琰给她说了一遍,哪些画哪些纸适合什么笔毫,阿凝仔细听完之后,心中兴奋,望了眼外头雪梅相映的绮丽景致,禁不住就动手画了起来,赵琰便从旁指点。 相处的时间过得极快,当二人从书房中走出时,地面的积雪已经漫过了脚踝。 “今天是什么日子了?”立在廊子下的阿凝望着漫天纷飞的鹅毛大雪有些出神,口中问道。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她已经开始把“阴险复杂”的祈王殿下当自己人了。 “腊月十六了。”赵琰说着,见小姑娘探身出去想用手接住雪花,皱眉道:“过来些,现在风大,小心吹凉了。” 阿凝依言往回挪了几步,探出去的胳膊却没回来,颇为伤感道:“腊月下雪天,府里已经开始剪窗花了吧?” 赵琰心头一顿。 “我娘亲最会剪窗花了,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