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新春联文（下）

    第六棒

    在进入任务目标所在的夜场酒吧之前，赤井秀一与波本碰了个头。

    波本身上是一套标准的服务生制服，简单的白色衬衫与黑色马甲也能被这个人穿得像是高定礼服。

    他单手稳稳托着装了两杯酒的托盘，打量过兔女郎装扮后，对赤井秀一微微点头。

    “为什么你是服务生，我就是……”

    赤井秀一欲言又止，扯了扯黑色皮质的紧身衣。

    特意强调身体曲线的衣服紧紧贴在皮肤上，有些难受。出于角色需要，脖子上系了红色蝴蝶结，挂着一个情趣意味的铃铛。

    其实本来套装里还有做成兔尾巴模样的毛绒插件小玩具，但是赤井秀一态度强硬地拒绝了。

    波本唇角的弧度上扬，解释道：“这次的任务目标钟情黑发美人，乖巧可人一点的。”

    “贝尔摩德不能易容吗？基尔？”

    再不济还有个刚打赢复活赛的苏格兰呢。备选项不是很多吗？

    赤井秀一想不通。

    为什么会轮到他玩蜂蜜陷阱啊，“乖巧可人”这个词怎么都和自己搭不了边吧。

    “魔女要专心准备电影节走红毯，基尔不在东京，苏格兰嘛……他现在的状况不太适合参与任务。”

    波本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将话题引导到了任务本身。

    “差不多该进去了，这两杯酒里的其中一杯放了东西，助兴用的，以防你表现不佳，我还能给你兜个底”

    “看，我都把计划告诉你了，可以放心了吧？”

    完全没有，更担心了。

    赤井秀一默默叹了口气，转身独自走进酒吧。

    任务目标非常显眼，正被众星捧月般簇拥在正对着舞池的卡座上，是一位外表人模狗样的男性，身体强健，五官硬朗，看起来颇有几分成功人士的风采。

    但如果真的是成功人士，就不会自降身份来这种地方找乐子了。

    赤井秀一自一出场就吸引了目标的注意，男子左右的人也十分有眼力见地起身让位，他便自然地在目标身边坐下。

    顺势将上半身缓缓靠在他身上，做出乖顺怯懦的表情，就像真正受了惊的兔子那样。目标盯着赤井秀一的眼睛都直了，却还端着绅士的架子安慰。

    紧身衣竟然还是露背设计，赤井秀一忍耐着厌恶的感觉，任由那只粗糙的手掌从自己后脖颈开始，沿着微微凸起的脊柱向下滑动，流连在腰部，抚弄着侧腰的腰线。

    “打扰了，先生，这是店内免费赠送会员的威士忌”

    波本的声音在此刻变得尤为悦耳。然而目标不耐烦地瞪了波本一眼，大概觉得他没长眼睛。

    “不喝，拿下去”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有一瞬间交错，赤井秀一心领神会地主动搂住男人的手臂，故意用好奇又不舍的语气在他耳边低语：“看起来颜色很漂亮……”

    另一杯里恐怕是毒药，那就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男人果然改变了主意，叫住波本。

    “等等，既然兔子想喝，就给他尝尝味道吧”

    “您陪我喝一杯好吗？”

    背对着任务目标，在波本的眼神示意下，赤井秀一认出了要将哪一杯递出去。诱哄着目标与自己一同喝下。

    周边早在刚才就清了场，所以发生异动也能被酒吧吵闹的音乐盖过去，赤井秀一分辨着不属于自己的呼吸声逐渐停止，一把推开压在身上的躯体。

    站起来的刹那感到晕眩，赤井秀一扶住了桌角，听到有脚步声靠近。

    热……口干舌燥。

    “还真是色令智昏，他之前可是防过了好几轮组织的暗杀呢”

    波本用脚踢了踢地上悄无声息死去的人影，嘴上不忘说几句风凉话。

    “别感慨了……快、解药”

    赤井秀一咬着牙，手脚都开始发软。

    “那种药哪里有解药？”

    波本假意无奈地摊了摊手，实则眼里的幸灾乐祸都快溢出来了。

    “破解办法从来都只有一个不是吗？”

    第七棒

    赤井秀一只觉得好笑，不至于真的黑色组织的成员就这样看上自己，故意弄了这么一个一箭双雕的计划。应该是又一次试探？他觉得身体发热口干舌燥，到底是哪种助兴的药物。波本这个家伙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赤井秀一的长发披散，面带情欲的薄红，绿色眼睛水光潋滟，他的嘴唇因为药物的关系艳红似血，平时讨人厌的样子如同防护的外壳现在消失殆尽。他伸手扶了扶自己项圈，喉结上下滑动。“那么波本大人，会帮我解决这个问题吧？既然是你的计划，肯定是处处完美。”赤井用挑衅的语气说着，如果在平时准会又一次激起波本的怒火。可这次，也许因为他特殊的装扮，眼前的金发男人却沉默了下来。他撇嘴啧了一声，弯腰把赤井秀一搂住。“你不会走不了吧？莱伊。”赤井的皮肤发烫，长发没有平时他身上的烟草味反而是淡淡的清香，是波本故意给莱伊选的女香。

    波本打横把赤井抱起，左手在他光裸的背部抚摸。“我们换个地方。”他低头在赤井耳边轻声说，嘴唇几乎贴上他耳边的绒毛，气流激起一阵鸡皮疙瘩。赤井瞪了波本一眼，在药物的作用下带着水光的深绿眼眸几乎看起来像是在调情。他伸手圈住波本的脖子，放松自己的身体。既然情报专家难得想要帮自己一把，那就看看他到底做什么打算。

    金发的招待抱着面带红晕的美人快速地从隐秘出口撤离，从内部电梯直接进入酒店，打开早就备好的豪华客房。关门，把赤井直接扔在大床上。药效一路发作得很快，现在莱伊面色绯红呼吸凌乱，露在外面的大片肌肤泛着粉红的光泽。整个人如同醉酒一般，失去了平时的锋芒。他躺在床上，双手抓住衬衫想要解开自己的束缚。可惜特质的衣物难以用通常方式脱掉，长发的莱伊如同在显示自己的身材一样在床上扭动，他徒劳无功地尝试了一会，才仰头看着波本：“好热，帮我，波本。”

    波本愣在原地觉得自己的计划好像出了什么差错。他拿起手机和苏格兰发消息。“计划有变，我在2010房。”然后他就快速地脱去自己的外套，靠近自己今晚送上门来的大餐。金发深肤的混血儿爬上床，叼着手套的指尖拽下扔在一旁。他摸上莱伊的脸庞。“真的想我帮你？”

    赤井侧脸蹭了蹭他的手心，似乎在追求解脱的清凉。“怎么？你不行？”

    波本灰紫的眸子瞬间转暗，他冷笑着拍了拍他的脸。“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这家私密性极强的酒店本来就是和夜总会合作供人yin乐的地方。装修豪华，设备和道具都齐备。波本站起拉开抽屉挑选助兴的道具。莱伊说完话之后似乎又开始迎来一阵药物的效果，他缩成一团，用手抓着自己的裤子想要解开。粗鲁的动作由这个美人来做就看起来赏心悦目。波本摇了摇头挥去脑海里的想法。他再次靠近莱伊。不再提问，而是沉默地拽掉他的衣物。本来就是充满色情意味的衣物被快速脱去。莱伊就好像礼物被剥去了包装纸。健壮有力的肌rou现在柔软而放松，宽肩窄腰长腿，形态优美分量不小的性器已经勃起，在胯下晃动，铃口甚至渗出一些透明的黏液。“呜……啊……”他舒适地呻吟了一声，自然地伸手搂住波本的肩膀，长腿圈在波本的腰上摩擦。

    “别急！”波本带着怒意拍打着莱伊的臀部。白皙的臀rou被击打成粉红色让莱伊发出些呻吟。“呜……呜嗯……”他没有过多的反抗，只是渴求更多碰触一般缠着波本。

    这药的效果有这么好？波本按住莱伊的大腿，看着他腿心的隐秘入口。淡色的褶皱粘膜不安的蠕动着，似乎在等待什么满足它的空虚。波本拿着安全套拆开套在手指上往里试探。xue口热情而紧致，进入一根不算困难。“呜……啊……”莱伊没有抗拒手指的入侵，他甚至主动把大腿分得更开让波本的动作更顺利。

    波本往手上倒入润滑液，增加手指的数目。隔着薄薄的橡胶他能感受到莱伊体内褶皱热情地蠕动吸吮欢迎着自己，拔出的瞬间似乎不情不愿，努力地夹紧。他被和平时完全不同的莱伊的样子取悦了。不顾他难耐的呻吟反而仔细做起扩张。

    赤井躺在床上随着他的动作不断呻吟。“呜……进来……你……快点……”波本弯下腰直接咬住这张恼人的嘴免得他再说出些扫兴的话。口感是软的，波本缠绕着他的舌头吻着他，品味莱伊的味道。

    第八棒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沙发上看书的少年抬起头，有些好笑的看着板着脸进来的莱伊。

    “这是玩的开心还是不开心？”

    莱伊熟门熟路的去酒柜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捧着杯子满足的窝在少年身边的沙发里：“唔，还可以。”

    少年合上手里的书，伸手拂开莱伊的长发，稍微用了些力气按压着男人后颈上斑驳的吻痕：“这可不是‘还可以’的程度，波本还是苏格兰？”

    轻微的刺痛让莱伊缩了缩脖子，但也没抗拒少年柔软的手指，反而迎上去蹭了蹭：“都不完全对。”

    “两个？”

    “波本用了药。”莱伊因为少年的抚摸缓和的脸色又黑了下去。

    “哈哈哈哈——”少年捧过男人的脸，给了他一个不带情色意味的吻，“这不是正遂你的意吗，我的银色子弹先生？没有外力推动苏格兰不会轻易加入吧。毕竟，”少年狡黠的眨了眨眼，“他可是个‘正人君子’呢。”

    “我觉得我有些沉迷苏格兰了。”莱伊翻身骑上少年的腿，古典杯落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苏格兰威士忌的香气悄悄混入了空气中。

    少年嗅到了，有些讶异：“你不要琴酒了？”

    莱伊舔舔嘴唇，似是回味：“琴酒作息太不健康了，辛辣固然刺激但后味太苦也不好，波本也有点，苏格兰......很柔和的味道，新奇的体验。”

    “喜欢就多吃一些，不要饿着我的银色子弹，嗯哼？”少年碧蓝的眼睛笑盈盈的弯起，放松的倚在沙发背上，抚摸着莱伊有些消瘦的脸颊。

    “那您为什么要调走琴酒呢？他这一走我可是饿了好久啊，”男人伏低身体，长长的黑发垂下来，将二人与阳光灿烂的世界隔开，“Boss。”

    “我真的没有嫉妒他抱你，莱伊，把琴酒调走是因为欧洲缺一个有分量的高层坐镇。”少年叹了一口气，手上却不安分的从男人垂落的衣领伸进去，抚摸着遍布红痕的饱满胸肌。

    ——给波本和苏格兰加点任务把，下手这么重。

    ——不行，莱伊饿了，那就都加给波本吧。

    但这小小的报复和信任无关。“琴酒那么合你胃口，但你每个礼拜都要来这里，为什么？”

    夕阳落在少年的眼里，留下一片温柔的波光，“这里可没有美味的成年男性。”

    “Boss又为什么总是空出时间在这里等我呢？”男人翠绿的眼狡黠的眯起，反问道。

    无论内里如何，这副躯体毕竟未经人事，为防止耳朵红起来破坏气势，少年强行转移了话题：“所以，你准备换人选吗？”

    莱伊体贴的跟上：“暂时没有这个打算。琴酒的高攻击性能帮我更快改造，苏格兰，包括波本嘴上再狠，精神上都是收敛的，换成贝尔摩德你又不同意。”

    “让莎朗阿姨来也太别扭了！”虽说人世间的关系对他们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少年还是对这个设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哼”莱伊用鼻子发出一个不知道是赞同还是反对的短音，将头埋在少年肩窝里，似是休息。

    “柠檬味。”

    少年的瞳孔骤然一缩。

    “我闻到了，欲望的味道。”男人低哑的声音仿佛带着钩子，“看来我的伴侣和我谁先成熟还未可知呢。”

    “新一。”

    第九棒

    莱伊低笑一声，勾起少年的下巴，吻了上去。

    这么做对自己只会有好处，这位年少的新任boss根本不是什么安分的主，与他那较为温和的父亲不同，工藤新一毫不掩饰自己的勃勃野心，以雷霆般迅疾的手段对组织进行了一番大清洗，他似乎并不愿意采取他父亲那种把激进藏在温和里的行事风格，因此更为棘手。但在其他方面，他们又极其相似，譬如惊人的洞察力，绝对不可对他掉以轻心。

    抱着这种想法，他再度给了少年一个吻，比起方才的那个，略微加深了一些，试图勾起他对自己的欲望。虽然昨夜与苏波二人的疯狂让他的某些身体部位依旧隐隐作痛，但为了自己的更大的利益，他不介意付出再多一点的代价。

    察觉到他的意图的少年微微眯起了眼，莱伊，赤井秀一……

    工藤新一抱紧了怀中人的腰，把脸埋在他颈间蹭了蹭，清亮的少年声线里带着笑意和一丝的调侃意味，“莱伊，不要这么心急。”

    果然，他还是不肯打破目前的距离感，看来还是要持续维持这段关系啊……莱伊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工藤新一抬起了下巴，枕在莱伊的肩上，而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笑意。

    “看来新一还是有些害羞呢，那我只好再等待一段时间了。”莱伊略显轻佻地冲他挑了挑眉，笑得颇为漫不经心，“那么，我就先走了，回见，boss。”

    工藤新一暗想，他到底有几分的真心？莱伊这个男人，在他人眼里看来，一向是个冷酷傲慢的人，他不喜多言，总是站在人群之外冷眼旁观，行事风格像极了独狼，旁人看不透也猜不透他的任何——城府极深，难以看穿，看起来像个危险人物，这是所有与莱伊接触过的人的共同评价。即使莱伊与那几个人不清不楚纠缠不清，他也很清楚对方不是什么易于掌控的小白兔，况且，莱伊有长期执行的卧底行动，且他的父母也有同样的长期任务，难以确定他们现在的真正立场，这一家人又都很擅长伪装，危险等级极高。现在还不能对他交付全部的信任。

    另一边，回到安全屋的莱伊谨慎地检查了有无窃听设备后，秘密联系了FBI传递情报，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下来，即使只有在独处时才得以拥有片刻的松弛，他合该知足了，毕竟还有人整日地需要伪装演戏。

    当他们每个人都放弃道义或委身黑暗之后，我是否该继续坚持底线？所做的一切都有后果或代价，天堂是否真的存在，而它会从罪恶中救赎我吗？枪下满是亡魂，罪孽难以洗刷，这样的自己，真的能得到解脱吗？

    生于黑暗却长于光明，在外界影响下而形成的善恶观让他起初几乎无法适应这个本该适应的环境，流言四起，都说他是个废物，但他很快就凭着自己的实力狠狠打了所有人的脸，虽然……他与这些人不完全是同一立场。那年，年仅十六岁的赤井秀一在历经磨炼后明白了，只有冷酷才是在里世界活下去的唯一方法，而冷酷，也是他的命中注定，抑或者，他生来如此该是这般。换取生存的代价不过是抛下鲜活的心脏，目标的头颅也不过是今日的另一个战利品，他要做的是猎人而非猎物。无论如何，最后的赢家都是自己。

    莱伊在黑暗中眨了眨眼，该休息了。

    事与愿违的是，铃声与门铃一同响起，他叹了口气，接起波本的电话，走向门口，惊讶地看向意料之外的人——琴酒。

    他简单安抚了下因为莫名被分派了一堆任务而格外暴躁的波本，挂掉了电话，“你怎么突然回来了？boss不是把你调去欧洲了吗？”

    “Rye，走了有一段时间了，我有点想你了。”男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将他直接揽进怀里抱起，低笑一声，“所以腾了这么一天，回来见见你。”

    唔……管他呢，有时候，适当的放纵也是极好的。

    第十棒

    这是Rye消失的第十个小时，现在时间是午夜的12:12分。

    狂风夹杂着雪，呼呼的吹，惊得一群乌鸦煽动翅膀，也许某些人的视野里会出现铺天盖地的黑色呢，可惜没有目睹这一幕会惊疑不停的人。

    保时捷践过雪渍，急速地开离了米花町。车内男人放下刺眼的屏幕讯息，琴酒低头咧开嘴角。

    他舔着牙齿想：这就是你说的突然有事啊，Rye。

    白光亮起，来者打破了这片让伏特加僵硬的死寂——是贝尔摩德，那女人难得用了正经腔调讲述了。

    “最新新闻，日本警察界的救世主名侦探工藤新一在米花大厦疑似坠楼身亡”

    “是众目睽睽的砸在了某个倒霉蛋的车上呢——时间是…在Rye消失的第八个小时”

    “10点半，波本就潜进警视厅，去偷那位的“尸体”了…噗”　这女人也正经不了多久，声音里带着琢磨不透的笑意。

    “人呢”　琴酒打断了那女人磨蹭的卖关子，直指问题如同瞄准目标的头颅。

    “也不见了呢，没想到老套的私奔剧情也会很受欢迎的哦～”贝尔摩德又摆出一副琴酒厌恶的烦人腔调了。

    “还有呢”

    哎呀，这雪要是再大点，就是风暴了啊，女人语气里带着点叹声。琴酒在她话尾就没耐心挂断了。

    午夜的雪趁着无人的黑暗放肆地乱飞，现在没人会在意风暴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琴酒嗤笑一声，叫伏特加开去基地——他是Rye失联后最后接触的人。

    现在是Rye消失的第十一个小时，时间是午夜的1:18分。在另一边的苏格兰追随着痕迹来到这边。

    如果问之前的苏格兰——你见过狼狩猎吗？

    他会温和礼貌的说：没有

    苏格兰找到赤井秀一时，他…刚好在与人打斗…视野里就刚好看到那一幕——那个人像狼在狩猎。苏格兰还未搞清发生了什么，他只是下意识的紧绷肌rou，谨慎的去靠近观察。

    那叶影错落间一个黑色影子，弓着背，下肢绞着猎物，一个目光捕捉不到的侧翻，让猎物头颅撞击地面…重重的嵌入了泥土——瞬间一声响，就没了生息。窥窃的人类只是忘了呼吸。

    森林静静的在这里，和以往，没什么不同。

    人追了上去，狼不见了。

    苏格兰走近瞧见那死去的猎物，蓝色的瞳孔猛的一缩，惊呼出了气声。这对苏格兰本人能力来说很不可思议。

    只是，那人分明就是工藤新一的模样！！！

    Rye杀死了boss？！

    莱伊杀死了那位？！

    赤井秀一杀死了工藤新一？！！

    第十一棒

    众人只知白雪皑皑，却看不见白雪之下的脏污。

    赤井秀一呈蹲姿待在一棵树上，飘雪落到他的脖子里，融化成了水，没一会儿那里便冰凉一片。

    他没有动。前方不远处，苏格兰站在地上那团黑影面前，黑夜不仅很好地遮掩了他的身形，也使得Boss的面容并不可见。显然卧底的课程里是有教此类应对方法的。

    苏格兰蹲下身，赤井秀一良好的视力让他看清苏格兰伸出手，摸上了Boss的脸，粗略的动了动，便掏出了电话。

    狂风将细碎的声音送到他的耳侧，他依稀辨认出几个音节，纵然未听得全貌，但也能猜出大概的意思。

    想到那个被他支到其他地方的人现在可能会露出的愤怒表情，他那一直紧绷着的心弦反倒是松了一瞬，唇角勾起个浅浅笑意。

    想来也快到时间了，他最后看了一眼苏格兰，借着夜色相隐，无声无息地离去。

    “对，身份已经确认了……”苏格兰忽然警惕地抬起头，定定看向森林深处。但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根微微晃动的树枝，在苏格兰的视野里，一只鸟飞到上头，落了地。

    “喂？喂！怎么了？”通讯那头的声音因着这突然的沉默也警惕起来。

    苏格兰收回视线，“没什么，一只鸟而已。”

    保时捷的车门被人毫不留情地拍上，发出一声巨响，贝尔摩德的心都颤了一下，索性此时也没人去关心这个，毕竟比起这个，基地内的景象才是真正令人忐忑不安。

    琴酒下了车之后便一言不发。

    “怎样？”雪下得愈发大了，贝尔摩德搓了搓手臂，眉头皱得死紧。

    琴酒点了支烟，烟头上的火星在夜色中忽明忽灭，他没出声，伏特加大着胆子答话，“一切如常。”

    “怎么可能！”想也不想，贝尔摩德出声反驳。

    琴酒嗤笑一声，烟头抖了抖，一缕烟灰飘到地上，在空中便消失不见。

    赤井秀一下了大力气，又是将他们调走，又让威士忌组里另外两个人都腾不开身，要说他没有什么谋算……说出去不会有人相信。

    比起想象中的景象，眼前这与往常别无一二的基地更让人胆寒，就像是高处仅凭一根丝线系好的重物，摇摇欲坠，不知何时便会给人当头一击。

    “等等。”琴酒脸色一变，蹲下身，以手触地。有什么微微的震动，从地下顺着地脉传来，尔后那震动愈发加大，直至那爆裂的震响几乎压制不住，于是破开那层人造的铁皮，暴露在空气中。

    琴酒猛地抬起头，陡然炸开的晖晖火光倒映在他那幽绿眼瞳中。

    “哈……”

    贝尔摩德和伏特加已被这一幕震得失语，这里的基地与其他分部的不同之处就在于，这里汇聚了组织近年来的几乎所有的科研成果，而这些成果，或好或坏，都在此刻与这火光融为一体，与天辉映。

    而那个组织的忠刃，第一反应居然是笑？！

    贝尔摩德悄悄用眼角余光去打量琴酒的神色，于是便分明见到这人嘴角勾起一个近乎疯狂的笑，而眼中的兴奋之色却他的脸在火光映照下被扭曲成一种非人之感。

    而在这样的声响下，雪地上细碎的簌簌声被完美地掩盖。

    “喜欢我送上的礼物吗？琴酒。”在身后那道低沉的男声响起时，贝尔摩德脸色一凝，下意识往身后一个肘击，随即便想拉开距离，但太阳xue旁边的冰凉触感使她的所有打算都化为泡影。

    琴酒那双幽绿的瞳孔望过来，被迫卷入这场大戏的贝尔摩德在心里已经将这两人骂上上千遍。

    “原来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

    “嗯哼～”赤井秀一难得用上调笑的语气，“就算真的拿下了组织，那些本国的……政治家或者商人。他抛给琴酒一个苦恼的眼神。

    琴酒自然明白他在说什么，倒不如说没有政治家大开方便之门，没有商人以财力投资，组织也无法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们都知道，只要组织研究的那些东西还在，没了一个组织，但是那些人会以此为基础，出现更多的“组织”。

    “你这也算是达成目标？”

    被夹在中间的贝尔摩德瞧见琴酒摩挲自己的手枪的动作，不禁感觉手脚逐渐侵上一丝麻木。

    “当然不算。”

    赤井秀一拿枪顶着贝尔摩德的右手更是用力几分，也许是贝尔摩德的错觉，赤井秀一的声音听起来居然还有几分缱绻。

    “要说起来，你和贝尔摩德……才是组织最大的成功样本吧？”

    “无色无味的毒，前几日组织才研究出来，也不知用在人的身上效果怎么样。”

    “现在感觉如何？Gin。”

    带着笑意的咬字比起挑衅更像是调情。

    在四肢随之蔓延上来的麻痹之感里，琴酒低笑一声。

    “Boss也算是，死的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