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给陌生人开门也不穿内衣吗

    “看不出你不喜欢坐公交车啊，你这坐公交车的时间赶得上我每天在办公桌前的时间了。”

    “那是因为我要来蓉城。坐车比走路快。”

    “那为什么不坐飞机或者坐火车？”吕如珏看了眼神情窘迫的他，又看了眼他有些脏兮兮的衣服，有些明白了，猜到了可能是经济原因，“如果图便宜的话，可以坐绿皮火车，怎么着也比公交车快，而且不用转车。这厚厚一沓公交车票，能抵得上几次慢火车了吧。”

    “可是我没有身份证。”

    “可以办一个临时身份证。就在火车站里面办就行了，现在很方便的”

    “不能。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裴铉脱口而出，马上就后悔了。

    “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你的意思是，你是从临东岛附近的国家偷渡过来的？”

    “可以这么说吧。”在陆地上，要是被发现会不会被抓起来？他有些忐忑，可怜巴巴看着吕如珏，“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

    怪不得第一天他死活不让叫救护车，怪不得他思想观念这么朴素，怪不得他会指着海的另一边告诉她那是他家。

    偷渡到这边来打黑工的蛮多，现在基本上是发现就遣返，也没什么额外的处罚。

    为了赚点钱，大家都不容易，吕如珏答应帮他保密，顺便给他介绍一下他这个身份的赚钱正确思路。

    “临东岛管得松，有很多度假服务收打黑工的，离你们那里也比较近。要打工存点钱在那边挺合适的。你要想打工的话，那里是你的第一选择，或者港口周边城市也可以。但是在蓉城，。。。，你是不是走错目的地了？”

    “没有，我就是专门来蓉城的，”裴铉担心自己说得不够清楚，不补充了一句，“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目的地。”

    比起他是专门来找她的，她更愿意相信今天是一场巧合，是偶遇。

    不然一切太不符合常理，太没有逻辑了。

    谁能想到一个睡了就走的人，会为了一个几个月前的一夜情对象跋山涉水。

    吕如珏：“你是说，你为了找我？为什么？和我睡了几次，觉得我技术不错？”

    裴铉注意到了吕如珏眼中的不可置信。

    她不会理解，适龄的人鱼需要经过怎样的艰险，从赤道到南北极，从东半球到西半球，跨越大洋、躲过礁石，就为了寻找自己命定的配偶。

    他就知道，当他决定上岸千里寻妻的时候。螺叔就告诉过他了，人类完全和他们不一样，他们不会为了某一个交配后的人而驻足。

    “他们在迁移之后很容易移情别恋，在新的地方再找男人和女人，有时候甚至不是为了繁衍而是为了享受下体的快乐。”——螺叔。

    “我活了那么久，从来没听说过有人鱼为了配偶跑去岸上的。你要想好，他们不会认可和遵循我们这一套。而那个女人，可能已经把你忘了。”——螺叔。

    想到这里，裴铉很委屈。

    没有良心的人类，他们不会一对一绑定，所以理所当然认为其他人也不会这样。

    属于人鱼的执着和赤诚，他们是不可能理解的。

    “你不是睡过几次的女人，你是我唯一的女人。在我们那里，为了自己的女人，别说是坐半个月的公交车，哪怕是半年、一年，都要去见。”他抑制不住自己声音里委屈的颤抖，“你不会懂的。”

    他的眼睛里光芒变得暗淡，好像是一颗闪闪发光的炽热的星星失去了热量。炽热晶莹透亮的蓝色光芒变成深蓝，像深渊一样冰凉。

    吕如珏小心翼翼捧着他的脸颊，生怕一个不小心的动作就让这两颗美丽的水晶似的眼睛碎掉。

    “我懂。”她擦去挂在眼眶下面欲滴未滴的泪水，“别难过宝贝。你这么可怜，我会心疼的。”

    “真的吗？你真的懂吗？”

    裴铉破涕而笑，水汽还在眼睛里面挂着，嘴角已经翘起来了。

    “每个地方有他们自己的风俗习惯，我理解而且尊重。对了。你在这里有没有认识的人。”

    裴铉懵懂地摇摇头。

    “你也没有身份证不能住酒店，那你之后怎么办。“

    裴铉愣了，这个问题他没有思考过，在他的设想里，他来找她，两人在一起，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我。我难道不能住在你这里吗？”

    眼前的这个男人，双眼被泪水盖得雾蒙蒙的。脸蛋和身型已经长成大人模样，却像被人在街边的孩子一样可怜无助。

    ——男人的美丽来自于脆弱感。

    吕如珏算是充分领悟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到底是多么狠心残酷的人才会对可怜的无家可归的男孩说不。

    “当然可以。“

    “真的吗？你太好了！略略。我就说你和别人不一样。”

    裴铉张开双臂，给吕如珏一个大大的拥抱。随着他的动作，扑面而来一股说不上来的气味。

    吕如珏皱了皱眉，为了不扫这个男孩的兴，不动声色用转移话题避开：

    “略略是什么？”

    “哦！这是我给你起的昵称”

    “为什么是略略呀？”

    “我想很多人叫你可能叫如珏、如如之类的，我想给你起个独一无二的名称　。吕如珏念快点就是略。所以我在想你的时候都叫你略略，你喜欢吗？”

    “略略，”听起来有些俏皮可爱，“挺好听的，我喜欢。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叫裴铉，非衣裴，金玄铉。”

    裴铉说完，想继续拥抱，又被吕如珏推开。

    他眨巴眨巴眼睛，不明白为什么她拒绝了。于是不死心又靠近。

    汗水混合着路途中的风尘，使得裴铉整个人和发酵了一样酸啾啾的。

    这回吕如珏捏着鼻子躲开了。

    “对不起，你实在太臭了。”

    。。。

    裴铉被吕如珏要求去洗澡，可是热水器开了还没有十秒钟，浴室那边的水声就停了。

    他连个浴巾都没有裹，身上的水滴啪嗒啪嗒往下掉。他踩着拖鞋，从浴室到客厅滴出了了一道水路。

    “现在可以抱抱了吗？”

    “你就洗完了？”

    “嗯，”他乖巧点头。

    “你怎么洗的？”

    “开水，然后在水里冲了一下。我们那里都那样洗的，有什么问题吗？”

    吕如珏单手扶额，苦笑道：“在我们这里，洗澡时要用沐浴露的。你冲一下根本就洗不干净，还是那么臭。”

    “对不起。”

    “算了，我教你吧。”

    吕如珏把他拽进浴室。

    “红色的这罐用来洗头发，”吕如珏挤了两泵在手上，揉搓起泡，“像这样就可以往头上抹了。那个，。。。，你蹲一下，我抹不到你头上。”

    “哦好的，“裴铉乖乖蹲下，双手扶住膝盖，眼睛刚好能和吕如珏平视。

    然后她示范如何浴球搓澡，她拿起浴球，接上白色瓶子里面的沐浴乳，然后揉搓起泡。

    裴铉开始很认真地跟着她学。不知道从哪一步开始，他的视线自然而然转移到其他地方，然后挪不开了。

    她穿着绿色的丝质睡裙。没有穿内衣。

    浑圆的奶白的胸跟随她手上用力揉搓污垢的动作而上下晃动。

    淋浴头喷出的水流先是全部淋到裴铉身上，再溅起。有些水花点到了她的衣服上，有些则直接通过弯下身造成的胸前的空隙跳进了她的领口里。

    水滴一滴滴在她的胸口摇摇欲坠，最后汇集成一股水流，从中间的乳沟滑下。

    “这样就好了。”吕如珏站起身，帮他把身上的泡沫冲走，“像你这样堆积了好几个月的污垢，要多洗几次才能洗干净，明白了吗。”

    突然，吕如珏的双手被擒住，然后被按在墙上。

    “你给陌生人开门也不穿内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