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坐山观虎斗

    秦王府内。

    赵穆正在书房翻着兵书，突然听到三轻两重的扣门声。

    听到敲门声，赵穆知道来人是他的近卫卫柒，于是他开口说道。

    “进来。”

    卫柒推门走到赵穆桌前，握拳单脚跪地道：“秦王。”

    “事都办好了吗？”赵穆一边翻着兵书，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卫柒听言把头垂低回复道：“属下该死，事情没办成。”

    “哦，没办成？”赵穆闻言挑眉抬头看向地上的卫柒。

    他这些近卫都是从小训练，武艺高强，轻功了得，实在不应该连进宫下药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卫柒听出了赵穆语气里的责备之意，赶紧和赵穆解释道。

    “东宫的药已经藏好了，可刚刚属下去紫宸殿下药之时，发现三皇子并不在殿中侍疾，而是……”

    “而是什么？”赵穆不耐烦地问道。

    卫柒常年跟着赵穆南征北战，打打杀杀虽见多了，但男女之事却未曾尝过，他想着刚刚在偏殿看到的那一幕，低着头红着脸，扭捏地对赵穆说道。

    “而是和姜婕妤在偏殿行苟合之事。”

    赵穆听罢把兵书关上，表情玩味地呢喃道：“又是姜婕妤。”

    “秦王，这个姜婕妤已经坏了我们几次事了，这次皇上重病，听说就是姜婕妤给皇上用多了壮阳的丹药所致，要不是皇上重病，我们也不需要这么早动手，要不我们……”卫柒说着，眼神阴寒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赵穆听了卫柒的话，不满的瞥了他一眼，一介莽夫，天天就知道抹脖子。

    “这姜婕妤是裴琛的人，结果爬上了三皇子的床，不正是顺了我们想离间太子和三皇子的想法，留着吧，说不定日后有用呢。”

    “可……”

    还没等卫柒的话说完，另一个近卫卫陆又来敲门道。

    “秦王，丞相大人裴大人求见，现在正在前厅等着。”

    赵穆听了裴琛求见嘴角勾起个若有似无的笑，对卫陆说道：“说曹cao曹cao到，回裴琛的话，本王马上就来。”

    裴琛坐在秦王府正厅，茶又一次喝完见底，侍女见状过去给裴琛添茶。

    等侍女添完茶，裴琛开口问道：“秦王可来了？”

    侍女摇摇头回道：“奴婢不知。”

    裴琛听了得体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又继续端起茶杯喝茶。

    正在这时铿锵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裴琛听声抬头，就看到了正往正厅走来的赵穆。

    裴琛从椅子上站起，对赵穆行叉手礼道：“秦王。”

    赵穆也回了个礼，然后直奔主题道：“不知丞相大人百忙之中来秦王府所为何事？”

    赵穆说完，也没示意让客人先坐，而是用手把自己下摆一甩，直接坐在了主座。

    裴琛见赵穆坐下，随即也坐下，然后对身后的人招了招手，丞相府的家仆们就背着几箱金银珠宝放在了赵穆面前。

    赵穆扫视了一眼地上摆着的金银珠宝不为所动，皱着眉头不快地问裴琛道：“丞相大人意欲何为？”

    裴琛闻言缓缓开口道：“裴某想请秦王助太子一臂之力。”

    赵穆听了，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漫不经心道：“无论哪个皇子继位，本王都是王爷，何必掺和争储之事？”

    “先皇驾崩太子继位乃天经地义，秦王如果现在助太子，那到时新君登基，秦王就是大功臣，可如若秦王现在不出手坐山观虎斗，等新君继位可就不好说了。”裴琛紧逼道。

    赵穆生平最讨厌他人威胁自己，他把茶杯重重放下，水洒了一桌子，他语气不善道。

    “这古往今来，新君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加强集权，削弱藩王，你说说，本王凭什么帮太子？”

    裴琛听完秦王的话不仅不急不恼，反而低头笑了出来。

    “太子知晓秦王之担忧，这才命裴某前来与秦王说劝，太子答应秦王，如若秦王出兵相援，等一切尘埃落定之时，绝不收回秦王虎符，并把苏杭富庶之地划与秦王，赐天子旌旗，秦王意下如何？”

    赵穆听罢，刚才的暴躁之色消失，他把茶杯握在手中来回转动，慢悠悠开口重复裴琛的话道：“苏杭之地，天子旌旗？”

    “没错。”裴琛掷地有声地说道。

    赵穆闻言面色松弛了些，语气也有所缓和：“那就请裴大人回去告诉太子，就说本王考虑考虑。”

    裴琛听到赵穆松口，面色也不再紧绷，他对赵穆谢礼露出一个恭维的浅笑：“那裴某在此替太子先谢过秦王。”

    事情说完赵穆也不想再与这些朝廷官员虚与委蛇，于是直接赶客道：“裴大人慢走。”

    “那裴某就先行告辞。”裴琛说完站起身就赵穆行了一礼，就带着丞相府的人离开了秦王府。

    赵穆一直盯着裴琛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见，这时卫陆凑身在赵穆跟前，指着一地的金银珠宝询问他道。

    “秦王，这些东西怎么办？要不要差人送回去？”

    赵穆听完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东西都送来了，你再送回去算什么事？”

    卫陆挠挠头不解地问道：“那秦王您真准备帮太子啊？”

    “谁说本王要帮太子了？”

    “那您收了人家东西，不就是应了丞相大人说的条件，去苏杭富庶之地自立为王？”

    秦王听罢头疼欲裂，他闭着眼睛，手掌打开放置脸前，大拇指和中指揉着两边的太阳xue。

    “太子和三皇子虽是扶不起的阿斗，但身边谋士都堪比孔明，倒是本王身边，怎么都是你们这些臭皮匠？”

    卫陆虽然脑子一根筋，但也听得出赵穆这是在骂他，他皱着脸对赵穆说道：“秦王，还请您给个明示。”

    “裴琛那个老狐狸说的话本王一个字都不信，就算太子登基后真能兑现承诺，到时候再效仿汉武帝来个推恩令，那本王这么多年南征北战的心血不也是白费吗？”

    赵穆说完，也不想再和卫陆多费口舌，他对着卫陆招了招手，吩咐他道。

    “行了，先把这些东西搬回库房吧，本王头疼，要歇息一会儿。”

    “是。”卫陆说完就带着家仆一起把裴琛的送的几大箱子财物搬回了库房。

    等东西全部搬完正厅终于安静下来，赵穆一直盯着裴琛离去大门的方向，自言自语呢喃道。

    “要是本王也有个能人谋士为我分忧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