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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硬着头皮起床。
倪相平刷牙时,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幼儿园班主任打来的。
他清了清口中的泡沫,接起来:“老师?”
“你好,海海家长,海海今天是请假吗?”
“……”倪相平刚拿起毛巾打湿水,听了这话,明白是秋嵩祺睡过头了,“不好意思,海海不在我这,我问下他爹。”
“好的。”
都快中午十一点了,倪相平又退出去看一眼手机日历,不是周末,秋嵩祺能睡到这么晚也是一种本事。
他把毛巾拧干了,擦擦脸,给秋嵩祺拨去电话。
秋嵩祺睡在沙发上,倪相平的小房子里只有一间房间,他不敢陪海海睡,怕被他吵醒。
折腾了一晚,把海海带回来之后,他又抽抽搭搭地哭了一会,闹到三四点才睡着。
“皮卡皮卡……”
秋嵩祺被几声手机铃叫起来,烦躁地掐掉,转了个身继续睡,他猜是阮熙。
又响了。
秋嵩祺咂舌一声,摸出手机,冲着那边低吼了句:“干什么?我迟点去!”
“十一点了,还要多迟?”倪相平格外冷静的一句,没有让秋嵩祺醒过神,他不耐烦地说:“我昨晚三点多睡的你就放过我吧!”
“那你睡吧!”倪相平真的被他气到了。
挂断后嘟嘟嘟的声音在秋嵩祺耳边回荡着,他才清醒过来,立刻给倪相平回过去电话。
“清醒了?”倪相平反问。
“醒了醒了……我以为是公司的人。就……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没事,你去送他上学吧。”倪相平心软下来,“昨晚睡得晚?”
“儿子太折腾了。”秋嵩祺说着,想到了倪相平带海海的时候,可能也是这么辛苦,心里不是滋味,“精力旺盛。”
“我明天就回去了,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那个,相平……”秋嵩祺想说点什么,倪相平应了好几声,他也没说出来,最后憋出来一句,“早上好。”
倪相平嗤嗤笑了一下,有时候真的拿秋嵩祺没办法,脑子里装的东西倪相平看不懂,放在九年前,他就是喜欢秋嵩祺这个样子。但他也知道就是因为这个样子,让自己辛苦好多年。
总要有人去扮演大人。倪相平晾好毛巾,心里空落落的,笑容僵在脸上。
总不能再栽跟头了。
“嗯。”
第28章
葬礼在室内进行,陆承挑过日子,但天气预报说会下雨,昨晚C城迎来了第一场秋雨,天气预报又报道了近几天可能都会有小到中雨。
室内布置的很简单,纯白的,倪相平知道陆承是按照婚礼的标准去做的。
他劝过陆承,这么做不符合习俗要求。
陆承没有听他的,只是把本来订好在婚礼上的红玫瑰换掉了,换成白玫瑰,陆承按照的是西式葬礼布置,没有跟地方风俗。
倪相平可以理解,他们是在西方国家认识的。沈池安也一直想要西式婚礼,只不过现在只能有葬礼了。
“九月了。”陆承坐在会场椅子上,登记着参加葬礼的亲友名单,给他们安排酒店。
他看一眼正在做悼念视屏的倪相平,脸色不太好,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可能吧,弄完这个我去个医院。”
入秋了,倪相平本就容易换季感冒——再加上昨晚睡的时候冻着了。
中午后,两人处理完葬礼需要的所有事宜,去附近的馆子用餐。
“你是秋嵩祺老婆吧?”陆承随口问。
倪相平一时半会不太知道怎么回答,只说:“我们应该以前见过。”
“嗯,我去过他的婚礼,但我不记得你长相了。一开始没认出来。”陆承点头,“他最近也真够倒霉的,嫂子如果看见什么让你不高兴的,别太在意。”
“什么意思?”
“我是说新闻,你没看过就更好了。”陆承昨晚给秋嵩祺发了消息,秋嵩祺刚才回了他一句“不用管这些,节哀顺变”。
他知道秋嵩祺把这事没放心里,但他担心秋嵩祺这态度,容易让人误会。
前段时间他才和倪相平吵架,陆承怕他们再吵。
陆承觉着自己现在活生生是个圣母。
周围人的感情他太容易往自己身上套,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沈池安,心里愧疚,那就多做点好事。
“他有说什么?”倪相平筷子停了几秒,若无其事地说,“我看过,但我没去问他。”
“你要是心里不放心就自己问吧,不要有误会。”陆承轻轻叹息。
误会。倪相平抬眼看了看陆承,他现在看起来神不附体,眼睛里好像氤氲了雾气。
“你在想沈池安吧?”倪相平试探性地说,“说点不该说的,你们之间有误会吧。”
“你不懂的。”陆承听到这名字眼睛就红了,低下头草草吃完,结账离开。
“秋总,这是出差的安排,还有,陈释先生说晚上要单独见您。”阮熙端放上一叠文件,“想问您是否有时间。”
文件上写明了出差日期在下周。
“陈释?我没空,今天晚上要见秦纪南。”秋嵩祺直接拒绝了,“他有什么事?”
“关于投诉的事。他说要和负责人谈。”
秋嵩祺单肘撑在桌面,思考了一会。
陈释是这次生产一线的投资商,他对这件事一定有意见和建议,不妨可以听听。
可是秦纪南这边也很麻烦,出了这档子事,戴博又得逮着他不放。
陈释这人,按照秋嵩祺对他的了解,估计是不会正儿八经找时间和自己谈,圈内是个人都知道他的见面标配就是半夜包厢吃喝嫖赌。
痛快了什么都好说。
秋嵩祺当然不会去嫖赌,但这个陈释喜欢约的时间点,他没办法改变。
“安排吧。”秋嵩祺最后说,“不过明天不行么?”
“陈释先生给的时间表是昨晚,今晚和下周三晚有空。您下周出差。”阮熙回答,“今晚您和秦纪南的见面是九点结束,安排起来的话,和陈释的商谈大概十一点可以结束。”
秋嵩祺今儿准点放走了阮熙,他自己也走了,去接海海回家。
但他在幼儿园门口等了好半天,陆陆续续的有家长来接自己的孩子回家,他也没在等候区看见秋海海的影子。
过了好半天,老师才带他出来。
老师的神色有点慌张,眼神闪得秋嵩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拉过海海,蹲下身,才看见海海脸上有伤。
不严重,看着是指甲刮的。秋嵩祺抚上去,他的手指带着糙,海海不适地抖了几下。
“海海家长,是这样的,幼儿园里来了几个捣蛋鬼,海海今天被人欺负了,以后我们一定会注意的。”老师连忙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