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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帝准了楚倾封世子的折子,府里上下也都改了称呼。 阿洵撇撇嘴,眼巴巴地望着jiejie,“我也想看jiejie穿。”凭什么只许表哥看啊? 含珠本来就要试一次的,阿洵又还小,给他看也没什么,就让阿洵去外面等着。 嫁衣繁琐,里里外外套了许久才穿好。 如意在外面照顾阿洵,屋里只有四喜伺候,看着身穿嫁衣的姑娘,惊艳地都说不出话了。 含珠羞红了脸,轻步走到镜子前。 还没看到自己,外面阿洵兴奋地喊爹爹,“爹爹,jiejie要穿嫁衣了!” 含珠大惊,低声喊四喜,主仆俩飞快把衣服换了回去,这才出去见人。 堂屋里楚倾将儿子抱到腿上,父子俩都期待地盯着那边的门帘,听到脚步声,阿洵探直了身子,楚倾也有点紧张,没想待嫁娘一身家常衣裙走了出来。 阿洵失望地嘟起嘴,“jiejie怎么没穿嫁衣?” 含珠在屋里就找好了借口,“左边袖子有点短,jiejie还得改改,等改好了jiejie再穿给阿洵看。” 阿洵乖乖地点头。 含珠就看向楚倾,“爹爹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楚倾知道女儿是不好意思穿给他看,却也顺着女儿的话道:“宫里没事,正好你的嫁妆都准备好了,走,爹爹领你们去看看。”将阿洵放到地上站了起来,熟练地牵住小家伙的手。 含珠没料到是这事,眼看父子俩已经往门外走了,她心情复杂地跟了上去。 ☆、108|108 楚倾嫁女儿,准备的当然是一百零八抬嫁妆,其中两成是从小周氏当时带过来的嫁妆里分出来的。当时小周氏也带了一百零八抬,但周家势微,为准备大周氏的嫁妆都把压箱底的好东西翻出来了,送嫁小周氏时更凑不出多少好货色,楚倾是瞧不上的,若不是必须从母亲的嫁妆分出点意思意思,他根本都不想用妻子的嫁妆。 这些嫁妆摆满了五间屋子,楚倾拿着单子一一指给女儿看,从床柜装妆匣到茶具瓷器,从绫罗绸缎到胭脂水粉,样样俱全,其中还有两箱金锭子,一箱千两,合起来相当于两万两银票。 “好多金子啊。”阿洵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金元宝,稀罕地蹲在箱子边上摸。 楚倾哈哈笑,低头问他:“这都是给jiejie的,阿洵舍得不?” 阿洵不懂爹爹为何这样问,也没想跟jiejie要,他仰头跟爹爹要,“那我的呢?”jiejie有他应该也有吧? 楚倾摸摸他脑袋,故意道:“阿洵没有,jiejie是姑娘,不能抛头露面,没法自己赚钱,所以爹爹送金子给jiejie,免得她到了你表哥家因为没钱被人欺负。阿洵不一样,你是男的,将来跟爹爹一样当将军立战功,皇上就会赏你很多金银了,这些就是爹爹自己挣的。” 阿洵懂事地点头,“那我也自己挣。” 含珠在一旁笑着听他们父子俩瞎扯,目光扫过满屋子嫁妆,心里只有四个字。 受之有愧。 楚倾关心她,她可以通过孝顺他还回去,可这些身外之物,如无意外,恐怕就要跟着她一辈子了。楚倾在一天,她没理由换回来,等楚倾不在的时候,阿洵当家,除非她说出实情,恐怕也没理由归还。 这不是百两千两的东西,这一整套嫁妆合起来,包括那些繁华地段的铺子京郊的大片田地,含珠都不敢算。 含珠不是贪心的人,相反她很心虚,心虚地为此上了火,看完嫁妆隔了一天,早上起来时发现嘴角起了一个小火泡。 算不上大事,但姑娘家容貌重要,那是一点都不能轻视的,司嬷嬷马上派人去请郎中,记下了一张清热败火的饮食单子。楚倾天没亮就去上朝了,黄昏回来跟女儿一起用饭,才发现女儿嘴角多了个小红泡,远远瞧着还挺可爱。 “怎么起泡了?”他好笑地问。 “jiejie上火了!”阿洵跑到爹爹身边,回头看jiejie,笑嘻嘻的,也觉得起泡好玩。 含珠瞪了小家伙一眼,坐在楚倾右下首道:“我也不知怎么弄的,早上一醒就这样了。” 楚倾想了想,女儿想早点嫁,他答应了,眼看再过四个多月就嫁了,女儿不可能还嫌嫁的晚,莫非是嫌时间过得太快,舍不得家里了? “是不是舍不得爹爹跟弟弟了?”楚倾佯装打趣地问。 含珠正不知道找什么理由了,楚倾这样说,她就顺势点点头。 女儿终于舍不得他了,楚倾心里十分舒坦,装模作样安抚了几句,“没事,咱们两家离得近,菡菡想家了尽管回来,不用管旁人说不说闲话,那些说闲话的都是嫉妒你。”凭什么女儿嫁出去了就不能常回娘家?他都打算好了,每个月至少接女儿回家过两天,理由都是现成的,儿子太小,想jiejie。 他又霸道,每次看楚倾一副天底下他最大的样子,含珠总忍不住想笑,暂且也就将嫁妆的事抛到一旁。饮食上精心调理着,很快火泡就下去了,嘴角恢复如初。 入了秋,风一日比一日凉,九月里定王迎娶户部尚书萧府嫡女萧彤为妃,京城很是热闹了一场,而在这热闹里,云阳侯府三房的楚淮楚蓉兄妹与二房的楚泓楚蔓兄妹先后出了孝,到了十月二十八静王府来送聘礼这日,楚家处处喜气洋洋。 程钰来送聘礼,楚家的男客们在前院看他,女客们都围在后院看聘礼。 含珠一身红衣羞涩地坐在屋里,听着外面的喧哗,想到越来越近的婚期,又甜蜜又紧张。 楚蔷楚蓉楚蔓三个meimei在屋里陪她,楚蔷知道含珠与程钰早就互相喜欢了,真心为她高兴。楚蓉记性好,将外面的聘礼一样样说给含珠听,轻快的声音为屋里添了许多喜气。已经十三岁的楚蔓虽然穿了一身明艳的红裙子,脸上却没什么笑容,垂着眼帘站在那儿,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只在楚蓉提到稀罕东西时,她眼睫才会颤颤,轻轻咬唇,有些羡慕的意思。 下了聘,接下来一个月好像过的特别快,转眼就到了腊月初五,大婚的前一日。 方氏一家过来添箱。 “这是你嘉表哥托人送过来的,”方氏将一个小木匣子递给含珠,“说是他在法门寺替你求的,那里的菩萨极为灵验,也算是你表哥的一份心意吧。”话里颇多感慨。 含珠心情复杂地接过,发现两面放了两个香囊,看香囊上的绣案,便知里面分别装了平安符送子符,真是再没有比这更直接的祝福了。 “嘉表哥可说他何时回来?”收好礼物,含珠有些内疚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