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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乱不已。 弥郁偏头望向屋外一点点黑下去的满月,连额间那点鲜红的朱砂痣都开始一点点变得黯淡,“死不了的,就像蛇要蜕皮一样,到了这天狗食月之日,我们修罗一族也要有一次蜕变,等过了就好。” 朝行歌老大不高兴,这都什么时候了,脸都白成那样了,还特喵的鬼扯修罗一族真当他是三岁孩子啊——啊,我滴亲娘! 在月色被尽数吞没的瞬间,朝行歌眼睁睁看着弥郁倏地变了,吓到他差点没晕过去。 第49章 第三个情丝结 朝行歌也跟着瘫地上了, 这他娘的是尸变吗? 仙女下凡一样的绝色容颜一下子变脸也太惊悚了! 弥郁见他吓到都快要口吐白沫了,抬手遮挡住脸,“不要看, 害怕就去歇息, 我和姬宴暂时不能动, 只能先在你这里逗留, 等夜色过去,我们就会走。” 朝行歌见她浑身都在颤抖, 似乎很痛苦,也似乎……变得脆弱。 连说话都比平日的冷练多几个字,能感觉出她情绪上很彷徨。 见惯了弥郁的强大,陡然见到她这幅模样,朝行歌发现自己竟然特别怜惜, 害怕的情绪也慢慢淡了。 原来她说的不是人,是真的。 所谓的修罗是妖怪吧。 人都害怕妖怪, 他也怕,就像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恐惧,但他现在冷静过来后只想过去抱抱她。 朝行歌实际上也这么做了。 轻揽下,弥郁抬头看他, 整张脸已经如同千年腐尸一般, “你做什么?” “很难受吗?”朝行歌眉眼里带了分柔和,就连声音都轻下来。 他没想过自己还会有这样的一面。 弥郁有气无力,“我不想跟你说话。” “那我说,你听着就好。”朝行歌开始讲起自己小时候的事, 他也不是非话唠到不得空闲, 就是想陪着她,说说话能让她分散点注意力, 好受一点。 姬宴歪在不远处,眼睛气到赤红,如果不是现在动弹不得,他一定要锤爆这该死的小白鸡! “你放开阿郁,谁准许你抱她了。” 他跟阿郁认识那么多年,都没能抱过她,这小子怎么敢这般不知死活。 朝行歌理都不理会他,全当听不见,“坐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好受,我抱你去榻上歇着吧。” 说着径直将弥郁横抱起来,这才发现她真的好轻啊,无力歪靠的样子脆弱到叫人心疼。 姬宴气到快呕血,“你干什么,放下阿郁!” 弥郁对朝行歌的冒犯行为并没有怒火,她现在太难受了,靠在他怀里,居然觉得很舒服,“我这个样子,你不害怕吗?” 朝行歌将她抱进房间,平放在榻上,悉心掖好被角,“当初在镜煌山第一次见到你,你满脸脓包我都没害怕过,如今我们都这么熟悉了,你不过是变次脸而已,有什么好害怕的?” 听他提起初见,弥郁难得笑了笑,那时候朝行歌喊她丑女,但还是给了药想救她,“当时你在镜煌山寻找美人,说到底也是爱慕美色,怎还会救那样的我?” 朝行歌靠坐在她旁边,也有点唏嘘,“算是刽子手难得的一次悲悯吧,如果再重来一次,说不定我会因为你的丑受到惊吓而直接杀了你。” 回想起来,真的不得不感慨相遇的奇妙。 如果当时他视而不见,或者真就一剑斩下去,哪还有今日这般靠坐在一起吐露心声的机会。 “我两日前,突破了。”朝行歌眸子里是熠熠生辉的欢喜,说话也习惯性翘起嘴角,看起来很愉悦。 弥郁身上很痛,抽皮拔筋似的痛,将头歪靠过去,贴着他的腿,“恭喜了,你总想着报仇,看来不日之后你就能圆满了。” “不。”朝行歌笑起来,“如果大仇得报然后能娶上媳妇,才是真的人生圆满了。” 弥郁嘲他,“你这么欠,哪个女子若是被你看上,那还真是倒了血霉。” 朝行歌笑得一抖一抖的,“一般人还真就扛不住这份血霉,只有你这样的母夜叉才行。” 弥郁不说话,抬眼看他。 朝行歌打着哈哈,“别当真,我嘴一向就这么欠。” “等你报了仇,来找我。”弥郁倒是果决很多。 “找你做什么?难道你还真愿意跟我啊?”朝行歌很想用无所谓的语气说话,但心跳得太快,不仅嗓子抖,连舌头都差点被咬到。 “嗯。”弥郁淡淡应了声。 就在这心意相通的瞬间,似有一根无形的线将两人牵引在一起。 朝行歌差点没从榻上跳起来,他张了张嘴,难得正经一回,“好,等我大仇得报,我便去见你。” 那时见,不会再有任何背负,他能坦然做自己。 那时见,他应该能大胆一些,至少得抢在事事敢为先的弥郁前头。 朝行歌飘飘悠悠想着,带着期盼,那时他根本就没想过,也许根本就等不到那个机会。 “我好困。”弥郁越来越虚弱,连睁开眼睛都格外吃力。 朝行歌垂眸去看,发现她不只是脸,就连整个身体都开始变得诡异可怖,“你先前说等夜色过去,你就走,是指熬过黑夜,就没事了吧?” “嗯。”弥郁感觉到冷寒、害怕,缩着身子又往朝行歌怀里钻了钻。 原来强大真的是底气,一切曾受到过的伤害似乎都能成为一道浅浅的印记,几乎认为不在意儿时的那些艰难。 但是失去强大的力量,虚弱到像小猫儿一般后,那些苦痛全都翻涌出来,她才发现那些感受她一直都记着。 实力的弱小,情绪愈发的脆弱,她只感觉自己如同沉溺进冰湖,孤立无援,寂寞寒冷,而身旁那人,就是唯一能取暖的火把。 朝行歌看着那惊悚的面貌,将她抬起搁置在臂弯里,“熬过今晚便好,我会陪着你,我给你讲讲儿时的事吧。” 弥郁耷拉着眼皮,轻轻嗯了一声,只听着头顶的声音,她突然发现,其实低沉的很好听。 “跟你说啊,别看我现在这么一机灵的小伙,孩童时可没少干蠢事。” “八岁之前没被惨痛经历毒打的时候,我特别皮,总想偷溜出去玩,虽然贵为皇子,但狗洞我也是钻过的,只不过那时候吃得好长得圆,卡在洞里死活不得进退。不只是钻狗洞,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什么都想探头钻一下试试,那是被卡住头,卡窗柩、卡矮脚椅、卡桌子底下。” “那时还喜欢玩刺激的,喜欢点火玩,结果把自己的眉毛头发给烧了,差点毁容。当然,在八岁那年,母亲的宫殿被一把火烧了,险些命丧火海之后,我就厌恶火光了。” “那是怪兽,是险恶之人的凶器。” 朝行歌吸了口气,正想转话头讲点轻松的,发现臂弯里的人已经传出均匀的呼吸声,他低头看去,那模样依旧可怖,他只觉得照旧看着顺眼。 弥郁沉沉睡去。 梦里不再有追逐她的恶魔。 少有的,她做了个有阳光花香的美梦。 朝行歌看着她,保持着一个姿势不敢乱动,怕把她惊醒后又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