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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高,帅气,耀眼。 这是李逾白对他的第一印象。 不同于简单粗暴去评价帅与不帅,他第一眼就被这个年轻人吸引了:黑色卫衣上印着星星图案,黑色牛仔裤,黑红AJ篮球鞋,黑头发黑眼睛,分明全身都是深色调,却无端叫人觉得像个光源似的耀眼。 李逾白不自禁地站起身,他看得目不转睛,那年轻人大约因为察觉到这股视线,转头也看向他了。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对方朝李逾白很浅地笑了一下。 不像初次见面,反而一见如故。 感觉真的很玄妙。 他尚在回忆年轻人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经纪人先行介绍:“哦对,这个……刚才秦总叫我去,说以后你们的工作……哦对,这是你们新队友,对不起,你叫?” “贺濂。”年轻人说,“我刚在秦总办公室签了合同,算是正式加入FALL了。希望几位不要介意,大家一起认真工作!” 李逾白:“啊?” 江逐流:“我们不是都要解散了吗?” “不会啊,有我在,”贺濂笑眯眯地说,“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FALL解散。” 第3章解散是不可能解散的 公司位于市中心,周围吃喝玩乐一应俱全。以前李逾白觉得挺方便,现在坐在离公司五分钟之遥的私房菜馆里,却笑不出来了。 经纪人楚寻常事务繁忙,婉拒了贺濂的邀请,于是四个人并新成员,围着小方桌坐了一圈,李逾白看向旁边的裴勉,脸上的颜色比五彩缤纷的菜还好看。 桌中碗碟精致,佳肴健康。而除了贺濂面带微笑,其他人都灰着一张脸,不动,不说话,仿佛集体默哀。 “这家餐厅很不错的,平时都要预约才行,别浪费呀,都是招牌菜!”贺濂自顾自地顺过碗筷,“环境也挺安静,我们吃完谈事情吧?” 有谁的餐具不小心敲到了碗边,贺濂抬起头:“怎么了?” 顾随咬着筷子,平时坚持爱与美食不可辜负的小吃货这时不仅没有奋战在吃喝第一线,反而苦着一张脸,足以见对这顿饭有多大的意见。 听见这句发问,他干脆地放了筷子:“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贺濂理所应当地说:“到饭点就来了呀,吃饱才有力气说别的。刚才常哥不是建议下午到公司再商量一下么?” “商量什么?”裴勉说,“贺先生,你莫名其妙地跑来要加入我们,这本来就匪夷所思了吧。就算要聊天,我还想要问你原因——你想出道,看起来也不像没背景,要单人还是组合另外找就行了,何必把FALL捆在一起。” 贺濂说:“我喜欢这个团队。” 方才裴勉说得有点不饶人,正后悔着万一对方找不到台阶下,被这句话弄得一愣,接着本能地挠了挠头:“粉丝?” 贺濂:“不,就是喜欢。” 四个人面面相觑,彼此都不太能理解这少爷跳跃的思路。 “我知道这对你们很突然,不过以后有时间我们可以慢慢聊!”贺濂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大家应该也不想就这么解散吧?对真正的粉丝打击好大。” 李逾白一撩眼皮,用余光看向其他几个队友,都是不置可否的样子。 他看人不太准,但通过这几句基本可以判断贺濂要么不太聪明,要么太过聪明。FALL混到现在这惨状已经没几个活粉,李逾白上次登录微博时私信里和他说话的姑娘基本都不再出现,相信队友们只会更惨。 贺濂凭什么说有“真正的粉丝”呢?只为了反驳他不是FALL的粉丝吗? 盘子里的菜没人去动,贺濂察觉到了尴尬,笑笑:“那……就算你们都想要解散,至少还有半年合约,不是吗?” 四个人如丧考妣地想:“怎么还有半年?” 谁都没理会贺濂,他却不觉得尴尬似的,自信沉浸在了美好未来的畅想里:“这半年里我们一起想办法,总会有机会让秦总改变主意的。只需要一点点,再说,组合里大家都很有优势,带着我这个拖油瓶上节目——” “我们已经没有任何通告了。”江逐流突然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贺濂看向他,那双黑眼睛里的光越发明亮,“之后有了通告,工作也找上来,逐流是不是就愿意留在这儿?” 猝不及防被他套路,江逐流一时语塞:“这……我……我没说要……如果有工作,反正最后只有半年了……” 贺濂:“所以你答应啦?” 江逐流:“……” 李逾白不忍直视地捂住了脸。 这时顾随沉沉地说:“你怎么就肯定大家有优势?做没做过功课?不管社交网络还是现实中提到FALL,都查无此组合。” “这也是优势,你们不觉得吗?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大众视野中最利于撕下固有标签改变策略,何况以前那些黑料我都看过,除了裴勉哥——再说女朋友不是也分手了么——都是些子虚乌有的传闻,营销号带节奏而已。”贺濂说着,突然转向顾随,“况且你一点也不想告诉他们,‘不是这样’吗?” 顾随噎住了,嘴唇嗫嚅片刻,最终偏开目光。 杯中的茶水微微一荡,像一枚石子投入湖水激起的涟漪。 “外界的干扰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不要逃避心底真实的声音,这样才会变好。”贺濂手指有节奏地扣着桌面,弹钢琴一样的姿势。 顾随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他向顾随轻轻地笑了:“我的医生这么说过,药物不能解决一切。” 话音未落,李逾白目光闪烁,突然有点焦躁。 餐桌的另一边,顾随始终没有对贺濂的话表态,他内敛时显出一点陌生的冷漠,手机也不玩了,若有所思地坐着,半晌肩膀轻微地抖。 前几次相处后的猜测,李逾白预感也许成了真。 顾随情绪有问题,状态受到很大的影响。可能在那些来得迅猛又毫无根据的网络暴力之后,他像变了个人,警惕,孤僻,短暂地敞开心扉给江逐流看一眼又闭上,不像以前,虽然偶尔话里带刺,大部分时间仍是快乐而天真的。 他暗示顾随去看心理医生吗?李逾白没来由地想,这人是不是有个口袋,装满了毒鸡汤,然后把他们选为自己耀武扬威的目标? 要不干脆别和他说话了。 李逾白这么想的,索性拈了一筷子藕片吃。他端起碗,余下几道目光纷纷看过来,李逾白被盯得不自在,送到嘴边的菜都停了。 “……干什么?”他问,“菜里有毒?” 笑点低的顾随憋不住:“你有病吧。” 看见他总算没再阴郁着,李逾白大方地不计较这小孩的出言不逊,对自己说,他年纪小,总不能让弟弟总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