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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永远是一副耐心聆听的表情,对方讲完后才不徐不疾地提出他的见解。 两个人的话题结束后,对方跟贺前握手告别。贺前伸出手时,手腕从衣袖中滑出一截,露出陈烬送他的那个儿童手环。 手表戴左边,手环戴右边,这样他等于把两个陈烬拴在手上了。 这是陈烬帮他戴上时说过的话。 握手过后,贺前便与对方告别了,几步下了阶梯,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他走了半段路,忽然间回过头来,把陈烬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被他发现了,赶紧往树后面躲。 直到看见他回头张望了几眼,失神地站了少时,又继续往停车场走去,陈烬才如释重负地出了一口气。 陈烬站在树下安静地等待着,没过一会,贺前的车便出现在他的视野内,很快又消失了。 陈烬低下头去,木然地看着那些由枝枝叶叶组成的不规则树影,发现中间正好有一小块被筛落下来的矩形的日光。他用脚轻轻踩了下去,那块矩形日光立即切到了他的黑色跑鞋上,成了一枚放大镜,把他鞋面沾上的粉尘照得一清二楚。 陈烬在视线模糊的那一刻摇了摇头。 看来,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酷,敢进敢退也只有在说的时候才是容易的。 晚上,章之微在跟他道过晚安后,没有马上离去,而是在他面前站了一会,轻柔地抚摸他的脸,微笑着跟他讲:“mama不希望看到你这么没精神哦。” “你能答应mama好好的吗?” 在章之微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陈烬便知道,他不能再这样不置可否下去了。 “好的,mama。” *** 厨房里,贺前正环着胸站在电热水壶面前,等待着水被烧开。 当电热水壶里哗哗的水跳噪声响起来时,他心里倏然感到一阵很轻的宽慰。 这个公寓太安静了,他需要些声音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贺前心不在焉地站了一会,视线忽然从往上冒的水蒸气转移到了后面瓷砖墙上贴着的卡通贴纸。 一张四人小餐桌,两个黏在一起的公仔。 “教授,你是要跟我做朋友吗?” “那你不应该坐在我的对面。” “坐在我对面的,比我年长的人,我把他视为我的长辈。而你既然选择了做我的朋友,那么我和你便是平等的。所以你应该坐在我的身边,而不是我的对面。” “贺前,坐到我的身边来。” 他怕是不会再遇到第二个像陈烬一样如此追求平等的人了。 还记得,有一次两个人出去吃饭,在路上闹了点别扭。 陈烬一进门就抢先在座位上坐下,他跟在后面,本来想像平时一样跟陈烬坐在一起,却看见他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表情,只好坐到了他的对面去。 从点菜到上菜,陈烬都没有跟他说话。直到他饿得不行,准备动刀叉时,陈烬突然出声了。 陈烬有些凶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然后板着脸问他:“你是要当我的长辈吗?” “需要我喊你叔叔吗?” 他一听,立即察觉到这是和平的讯号,马上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当他在陈烬的身边坐下时,才发现这段平等的距离是如此的可爱。 他和陈烬肩挨着肩坐,温度皮骨柔软地依在一起,所有的别扭在顷刻间骤然消失了。 陈烬甚至和他分享了自己的牛小排,也接受了他的烤鲱鱼,尽管他在回到家以后才愿意跟自己说第三句话。 他活了三十几年,遇到过这么多人,陈烬是最有趣,也是最特别的一个。 当你觉得他还是小孩子时,他又表现得比很多较他年长的成年人还要有远见;当你想起他已经二十岁了的时候,他却常常脆弱得仿佛刚刚降生的婴儿,让人感觉随时都会失去他。 随着电热壶蒸汽开关“嗒”的一声弹起,贺前恍然回过神来,刚把手放到防烫手柄上时,心里蓦然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慢慢地转过身去,看见了站在厨房门边的陈烬。 陈烬把两只手背在身后,在他看过来后,对着他往上抿了抿唇。 “贺前……” 贺前站在原地,放在手柄的手也没拿下来,就这样定定地看了他一阵,问了他一句很稀里糊涂的话。 “你怎么回来了?” 陈烬对着他笑了笑,看着他说:“想你了。” 说完,他微微敞开双臂,有些稚气地对贺前讲:“贺前,抱抱我吧。” 贺前把手收了回来,朝着他慢慢走了过去。走到他面前时,低头与他对视了一阵,才把手臂伸进他的胳膊间,轻轻地揽住他,最后再一点、一点地收紧力度。 35第35章 卧室里,陈烬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天黑了。 夜幕将最深的黧黑色笼在了卧室里,不开灯的屋内居然比屋外还要暗。 听着床头的台式闹钟在有条不紊地倒数读秒,陈烬心里忽而生起一阵不见五指的低迷。 “你醒了?” 贺前摸着他的头发说:“你精神看上去好差,是不是又睡不着了?” 陈烬在贺前怀里动了动,把脸贴在他的胸口,换了一个拥抱他的姿势。 他不打算回答贺前这个问题。 贺前手朝下覆着他的半边脸,手心裹着他的耳朵,手指贴着他的脸,现在他整个人都是暖的。 陈烬问他:“几点了?” 贺前扭头看了看闹钟:“八点。” 陈烬搂紧了贺前。 贺前环着他问:“陈烬,你不开心是不是?” 陈烬把脸全埋进他的衣服里,过了一阵,哑着声音回答:“贺前,我好痛苦。” 贺前平视对面被刷得很平整的墙壁:“因为我吗?” “因为我自己。” “贺前,送我回家吧。” “好。” 晚上九点多钟,贺前驾着车开进了陈烬住的小区,在他家附近的过道边停好了车。 车子熄火以后,他伸手解开了安全带,下意识转身往副座倾过去。 陈烬在看见他把手臂伸过来时有些慌乱地往后退:“不,贺前,不可以了。” 贺前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陈烬低着头,两边嘴角难过地向下咬:“贺前,在一个小时之前,我们已经分手了。” 他失神地盯着自己的膝盖,看上去像是自己在跟自己说话。 “我们不可以再像从前一样牵手,拥抱,每天亲吻对方好多好多遍,也不可以再想念彼此了。” 贺前看着他缩起来的小小的肩骨,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有些黯然地收回了手,明知故问地问他:“那拉美还去吗?” 一个问题之后又是另一个问题。 “还去雨林探险吗?” “还去看短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