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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大结局上

    哈伊尔将黑煤球带回了自己私宅,宅子里的生物无一不瞪大了眼,谁也没想象过,铁血少将会有跟毛茸茸同框的画面。

    哈伊尔无视他们的惊讶,将黑毛球扔给了管家机器人,并嘱咐道:“给它洗个澡,准备些rou来,生的熟的各备一份,让它自己挑。”

    “是!”

    机器人终究不是人,洗得黑煤球龇牙咧嘴,要不是这铁坨子无法消化,它怕是早就吞了它。

    等它一身水汽被烘干,黑煤球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管家机器人给它准备了两个干净的碗碟,一份放生rou,一份放熟rou。

    黑煤球歪头看了眼餐桌,爪子碰了碰熟rou,眼神示意机器人给它放桌上。

    不过机器人看不懂它的示意,还以为它是不喜欢熟rou,直接给它端走了。

    黑煤球气到龇牙,它想这机器人是要听那个人命令的,于是跳上餐桌,走到正在用餐的哈伊尔面前,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你喜欢这个?”哈伊尔将自己那份牛排移到它面前,黑煤球不动,用爪子扒了扒他的餐盘,哈伊尔无师自通,竟看懂了这噬元兽的意思,他眉眼扬了扬,对机器人管家道:“给它准备一份餐具。”

    黑煤球顿时开心地蹭了蹭哈伊尔的手背,仿佛是在表扬他的聪慧。

    机器人管家重新准备了一份新餐具放到它面前,并给它煎了份牛排,一块一块给它切好,黑煤球这才坐在餐桌上,眯着眼睛咕噜咕噜地吃起来。

    “你还挺讲究。”听到它开心的咕噜声,哈伊尔摸了摸它脑袋。

    谁知这动作竟让它不高兴了,黑眼睛似乎瞪了哈伊尔一下,仿佛在警告他不许摸它头。

    哈伊尔勾唇,捏着它后颈皮将它提了起来,威胁道:“乖乖做我的宠物,还是被人道主义消灭,选一个?”

    愤怒的黑煤球盯着他眼睛审视半晌,似乎在震惊他哪来这么大胆子竟敢威胁它堂堂噬元兽!

    “来人。”

    两个全副武装的机器人卫兵走了进来。

    “处理掉。”

    他扔垃圾似的将黑煤球扔给机器人卫兵,见他不是在开玩笑,吓得黑煤球当场“喵”了一声,显然是做出了选择。

    哈伊尔笑着示意机器人卫兵将它放下来。

    黑煤球小爪子捂着脸,显然是装猫让它感到羞耻。

    它堂堂噬元兽,竟被人逼着做宠物!

    明明人类在噬元兽面前是那么弱小,它却被人类轻易地威胁拿捏。

    不仅如此,它还生不出丁点反抗乃至一口吞掉他的心思。

    黑煤球不明白,它颓丧地瘫在干净的地毯上,认命了。

    猫就猫吧,反正它又不是。

    “给它安排个房间。”

    见他要走,能屈能伸的黑煤球立刻支楞起来,屁颠屁颠跟在他后面,等对方一开门,它立刻就蹿了进去,一下跳上他的床,鸠占鹊巢。

    “下来。”

    黑煤球不动,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四仰八叉地躺下。

    它实在不像猫。

    哈伊尔想到这,又觉得不对,它本来就不是猫,它像个人。

    哈伊尔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

    噬元兽虽是外星系的高等智慧生物,但它跟有道德规则的人类终究是不一样的,它们没有自己的制度和文化,仍处在一个弱rou强食的兽性社会。

    哈伊尔在心里反复吟诵人类世界对噬元兽的调查文献,企图以此来抑制内心深处不切实际的期待。

    他期待什么?

    他自然是期待,它是那个有着噬元兽一半基因的人……

    想到这荒唐的期待,哈伊尔自嘲一笑,纵使她有着噬元兽一半的基因,也不可能完全兽化成噬元兽。

    “下来!”

    他冷着脸又说了一遍,黑煤球见他脸色不对,立刻怂了,灰溜溜跳下床,看不太清的黑眼睛瞪着他,仿佛在控诉他的无情。

    “你有自己的房间也有自己的床。”哈伊尔将它赶了出去,“要是不听话我就在院子里给你备个狗窝。”

    “咔哒!”门被关上了。

    黑煤球坐在门口,因噬元兽的眼球呈特殊的凸透镜构造,在它们眼里,所有物体都比它小。

    它望着眼前这道门,生气的张嘴,似是想将它吞了。

    当然,门跟石墙紧密相连,它无从下口。

    黑煤球颓废地坐在门口,被拒之门外的记忆是那么熟悉,就像这将它关在门外的人一样,它亲切又熟稔,却全无记忆。

    临到深夜,它预感屋里的人已经熟睡,动作熟练地跳上窗台,仿佛做过无数遍一样,挤开并未关严实的窗户,偷偷溜了进去。

    它怕将人惊醒,先跳上床头柜,才蹑手蹑脚地走到床上,钻进被窝。

    它先睡到离哈伊尔最远的地方,然后越挪越近,越挪越近……

    所以哈伊尔第二日是被痒醒的,他总觉得脸上毛毛的,一睁眼就见一个黑不溜秋的玩意儿贴着自己脸,睡在枕头上。

    他猛地惊醒坐起,心惊自己的警觉性何时如此低了,床上睡了个……

    他下意识去看了眼窗台,窗户敞开着一条缝,足以容纳这黑煤球溜进来。

    想到爬窗户,他不由自主地会想到那个人,看到眼前这黑煤球,心里那不切实际的想法又开始滋生……

    他视线落到仍在熟睡的黑煤球身上,他方才起身的动作不重但也不轻,若是那个人,以她的警觉性怕是早都醒了。

    哈伊尔眉眼生出一股落寞,他如藤蔓般滋生的想法仿佛被火燎了一般,又快速地萎缩了回去。

    他一把提溜着黑煤球的后颈皮,毫不留情地将它扔到了地上。

    黑煤球在睡梦中飞行坠地,摔了个头昏眼花。它甩了甩脑袋,大眼睛瞪着起床的哈伊尔,不满地“喵呜”了一声。

    “下次再溜进我房间,我就给你拴条狗链。”

    黑煤球听了,犟劲一起,当着他面再跳上床,甚至挑衅地在床上蹦了两下,仿佛是在说,它就要进!

    哈伊尔脸一沉,伸手去抓它,它忙跳到地上,甩着尾巴,发出捉弄人的呼呼声。

    “不知死活!”哈伊尔从床头拔出枪来。

    “砰!”子弹擦身而过,隐隐有毛发烧焦的气味,见他不是开玩笑,黑煤球瞪大了眼,满地乱窜地躲避子弹,四肢慌到打结,一个闪身跳上窗台,逃也似的溜了。

    贱的跟某些人如出一辙!

    心里陡然浮现这个想法,哈伊尔眉头微蹙,难不成噬元兽都是这德性?

    早餐时,机器人管家在哈伊尔对坐准备好了黑煤球的餐具,牛奶和牛rou全是最大份。

    黑煤球偷瞄了一眼哈伊尔,怕他趁机偷袭,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一口吞了牛rou,撒腿就跑。

    哈伊尔:“……把牛奶喝了。”

    黑煤球:“喵呜!”不喝!

    黑煤球跑去客厅补觉,刚好被菲尔斯看到这一幕,他惊讶问:“哥,你养猫了!?”

    哈伊尔没回他,见他这么早就过来了,问:“用早饭了吗?”

    菲尔斯点头,他望着客厅方向,道:“哥,我记得你不养宠物来着,你什么时候还养了只猫?”

    “昨天。”

    “昨天?”菲尔斯瞪眼,这么突然?

    “不说这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哥,那个治疗舱的事我问了陈远了,就是启明星的产业。他们舰队在外找人需要补给,所售治疗舱的收益基本都花在这了。”菲尔斯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紧紧盯着他哥,仿佛是好奇他的态度。

    哈伊尔并未有什么态度,他放下餐具,问:“陈远什么时候回来?”

    “他上月才走,应该还有段时间吧,他没说。”

    “嗯。”哈伊尔拿起桌上的餐巾轻轻拭了拭嘴,“你今天找我不止是为了这事吧?”

    治疗舱的事就过去了?

    菲尔斯见他哥并没有要继续过问的意思,于是将自己真正的来意说了:“警方前几日抓了一批Alpha极端分子,审问得知他们的目标是您。这群人训练有素,看着不是普通的乌合之众,警方猜测他们可能跟前政府势力有关。”

    “消息从哪来的?”

    “父亲说的。”

    哈伊尔挑眉,那肯定不是提醒他那么简单了。

    “他想要做什么?”

    “总统跟父亲的意思……是想让哥你以身作饵,斩草除根。”

    哈伊尔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让他来作饵,是怀疑背后有大鱼?

    “好。”哈伊尔一口答应,“我后日要去南半球视察军务,你让他们把消息放出去。”

    “哥,这么急来不及部署……”

    “肯定是越突然越好。”哈伊尔拍了下菲尔斯的肩,让他不要担心,“他们人被抓就已经打草惊蛇了,越出其不意,越能减少背后之人的怀疑,埋伏圈做的越好,鱼儿越不敢来。”

    “好,那我现在就让亲卫团做好准备。”

    “嗯。”哈伊尔走到客厅,看到黑煤球在沙发上补眠,恶作剧地捏着它后颈皮将它提了起来,故意道:“晚上做贼去了?”

    黑煤球美梦被扰,黑溜溜的眼睛怒瞪着他,愤怒的猫猫拳朝他攻击了几百下,小短腿除了打空气谁也打不中。

    哈伊尔被它逗乐,将它重新放回沙发安抚地摸了摸它,黑煤球眼里的怒火在看到他笑的那一刻,兀地熄灭了。

    妈的,这男人可真好看……

    “你在看什么?”

    发愣的黑煤球回神,甩了甩耳朵:哼,这人类再好看也不是个东西!

    它十分有骨气地跳到另一个沙发上,不让他摸了。

    一人一猫的互动被菲尔斯尽收眼底,看到哈伊尔脸上久违的笑,心道:宠物果真能治愈人心啊……

    他趁热打铁,“哥,母亲今日要过来。”

    哈伊尔神色微僵,点头:“嗯。”

    菲尔斯见他没有不高兴,悄悄给夏瑜·肖发去消息,让他来。

    约莫十几分钟,夏瑜·肖就到了。

    “哈伊尔。”

    父子俩明明近在咫尺,却整整有半年没见,夏瑜·肖知道他儿子在生他的气,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道歉:“哈伊尔,对不起,我不该跟她说那些话……”

    “母亲。”哈伊尔站起来,打断了夏瑜·肖的自责,“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从未怪过您……”

    从始至终,都是他过不去那道坎罢了。

    他气那个人赌输了,气她丢了命。

    他气每一个促使她去赌的人。

    可如今,他也想赌了。

    哈伊尔看了眼黑煤球,他心里隐隐有预感,那个人……要回来了。

    哈伊尔心生希望,看他母亲如此小心翼翼的态度,不忍又自责,他走过去抱了抱夏瑜·肖:“对不起,母亲。”

    “哈伊尔……”

    听到哭声,黑煤球抬头瞥了眼夏瑜·肖,它记忆里突然浮现出一颗糖来,接着就是絮絮叨叨的声音,仿佛是在喊谁。吵,但听不清。

    好烦。

    黑煤球烦躁地甩了甩脑袋,跳下沙发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