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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 满身血污的白衣少年被一记窝心脚踹得飞远,破碎残缺的衣角在空中划出一道濒死的弧线。 破晓前下了场骤雨,昏暗的永巷里拥挤泥泞不堪,瘦骨嶙峋的少年人摔得骨rou生痛,一动不动蜷缩在角落里尽力降低存在感。猩红的眼睛安静得盯着泡在泥水里的发丝,虚抱着右手被折脱臼的手臂,努力放缓着呼吸平息着肋骨的钝痛,唇齿张合间无声得哄着自己。 “呼…没…没事……呼…没事的……一会儿…一会儿就不疼了……” 这次任务又搞砸了。 想着出发时春梦的眼神,张郃后怕的攥紧了衣袖。 这次任务目标是钱家书房里的一纸书信。 做成这一单,报酬到手有三十钱。 三十钱,可以买好几包花种,剩下的钱还能再买几个陶土盆子。 张郃主动接下了这单任务,华胥的单子都是货到付款,手里没有马匹钱粮,张郃易容乔装扮成小厮混在商队里,蹭着车队走走停停花了五日,终于到了南阳。 当天夜里抹黑找到钱宅,张郃的身影隐在月光下,猫鼬一般身手轻俏得翻墙而入,刚从一众乱堆的竹简书籍里翻找出盖着钱氏丝印的信笺,脚尖勾上房梁,纤细的腰腹用着韧劲翻身准备踏月离去,门外突然穿来咻咻声,像是早就瞄准了他,劈头盖脸得射进十几支暗器。 张郃衔着信笺抽出袖刀,扭身打落那几支擦身而过的飞箭,余光扫过侧面无人的窗口,闪身过去正准备破窗,窗外突然扬起一把药粉,迷得他眼睛生疼,一下失了方向。 “还是先生算得准。这东西放在家里,果然容易招惹鼠蚁。” 暗处的家丁府兵得令一拥而上,刀光剑影直接将他逼回屋内,混乱间手臂被两手粗的木棍砸下,握着短刀的手心顿时脱力被卸了武器。 单手拧断了身旁府兵的脖颈,张郃将软瘫的尸体扯在身前挡避劈面的刀光,身形灵活诡谲的闪躲着周遭的刀尖。还未站定,闷头而来的一脚踹得张郃呼吸一滞,感觉心跳都被砸得顿了几秒,扑倒在角落的竹简之上,竹片划破单薄衣衫将嶙峋的后背割得鲜血淋漓。 瓮中死斗的濒死感让他愈发焦急,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压下喉间翻涌的血沫,左手抽出腰间盘着的软剑,孤注一掷的迎着刀刃而上,虎口震得开裂,终于在生生接下几刀后,劈开一条生路,趁着擦黑的月色逃了出来。 泛白的天光下,血色全无的张郃像朵错过春风的芍药,蜷缩枯萎飘落枝头,最引以为傲的花叶也褪色暗淡。 我不想死。 张郃靠着潮湿的砖墙,艰难的撑坐起,从耳鬓边摩挲了片花瓣含在舌尖,吮着微涩的花叶汁水,下定决心般紧闭双眼,左手按在错位的右臂上暗暗发力。 “你这样,右手以后就废了。” 纤长湿润的睫羽骤然微颤,身着水墨色衣的人影逆着晨光映在丁香色的眼眸中,如一滴浓墨落入清潭,浓墨重彩得晕出百般涟漪。 “…首…首席……” 将背上装满画卷的大竹篓向上提了提,张飞挽着衣摆,半跪在满身泥污血渍的张郃身前,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宽大衣袖下瘦骨梭棱的手臂,感觉到他低着头害怕得打着颤偷瞄自己,指尖用着寸劲几下就将薄薄一层皮rou下脱臼的臂骨归了位。 “好了。还有哪里?” 张飞蹲着的角度和地上的张郃齐平,盯着眼前这张许久不见依旧漂亮惹眼的脸皮,即使不是第一次见,也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他好似很喜欢花,在华胥的时候,见他即使被使唤得干些脏活累活,也会在发丝间隐朵新鲜娇艳的木芍药,殷红欲滴的花瓣映得周遭的发丝都泛着红晕。 不过今日见他,发丝间熟悉的芍药却已然枯萎凋零。 “没…没了…谢…谢谢首……哈啊!” 淡漠的眼神冷冷的扫视了张郃全身,凝结在他胸口的脚印上。看着张郃克制得小口小口呼气,张飞眉头微拧,直接上手扯开层层粗布衣襟,露出乌紫暗红一片的雪白胸膛。玉质微凉的指尖在平坦的胸口游走按压,一寸寸探知着他的伤势。 “不想死,就跟我走。” 不敢对首席的话语有半分违背,张郃连忙点头,局促的理好衣服,但还没等他伸手扶墙借力起身,张飞直接用丈高的蛇矛挑着他的衣带将他掂了起来。 “华胥现在不包饭了吗?” 像用市井小贩的秤杆一样,张飞握着蛇矛的手上下掂了掂重量。 他将竹篓里的一堆画轴抱在臂弯里,矛尖挑着张郃,把人像背小孩一样放在了身后的背篓里。 这人看着长手长脚的,居然比一石米还要轻。 “啊…包…包饭的,不过平时分给我工作的地方都比较远,等完工回华胥,总是会错过饭点,只能赶上些剩的馍馍…不过!虽然是剩下的,还是很好吃。是用清明草做的,听说有些地方的馍馍里面还会放些花……” 意识到只有自己一直在说话,张郃后知后觉的止住话头,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太得意忘形了。 虽然首席并没有开口斥责,自觉聒噪的张郃还是默默缩回背篓,靠着竹编的内壁,蜷着手脚,小心翼翼的护着胸口的伤。 这个竹篓对他来说还是太窄了,整个人对折窝在竹篓里,修长的小腿只好漏在外面,随着首席的步伐提溜着一晃一晃。 今日本来打算把攒了几周的画稿拿去书斋卖,看来只有等下次了。 推开紧闭的木门,回到暂时落脚的茅屋。张飞将怀中的画卷连同背后的竹篓一起放在简陋整洁的竹榻上,盘算着书斋下次收稿的时间。 “…嗯…………” 见首席盯着那对画轴出神,张郃在榻上窸窸窣窣的动着,身子陷在背篓里找不到支力点,又要避开胸口的伤痛,他咬着嘴里的脸颊rou闷哼着使劲,绷直手脚想要把自己从竹篓里拔出来。 张飞余光注视着自以为轻手轻脚的张郃,卯足了劲,像只落入陷阱的小猫,在竹篓里不得要领的乱动,努力了半天,把衣领头发都蹭得乱糟糟的,还是一脸懊恼的被困在里面。 见他还要再乱动,担心断了的肋骨伤到脏器,张飞直接用双手卡在他的腋弯,像个不得要领的养猫人一样,将他提溜了出来。 “脱衣服,躺好。” 看着首席把床榻上的画轴理走,背着身子在架子上翻找着什么,张郃站在床边熟练的蜕下衣衫,简单叠了叠,将沾了血泥的地方藏在里面,免得弄脏了首席的床榻。赤裸着臂膀扶着床边坐下,顾及着断了的肋骨,张郃板着上半身缓慢的用左手蜕着下身衣裤。 “你在做什么?” 张飞抱着夹板和布段转过身,偏着头疑惑的望着快把自己脱得光溜溜的张郃。 他乖巧得低垂着头,那双总能在懵懵懂懂间勾人目光,摄人魂魄的丁香色眼眸隐去光色,有些笨拙的用左手解腰扣。伤痕斑驳的身体清瘦得不盈一握,沙金色的发丝被张郃养得浓密油亮,随着动作像是食人的花瓣将他包裹其中。 “脱…脱衣服啊,我…我马上躺好!” 张郃被这声反问吓得浑身炸毛,害怕自己笨手笨脚惹得首席生气,一会儿再用蛇矛把赤条条的自己挑飞扔出去,手里动作着急得恨不得直接将裤子撕了。 “为什么要脱裤子?” 拎着亵裤边的手突然被首席的手心包裹住,抬眸见首席蹙着眉,苍绿色的眼睛满是疑惑的看着自己。 “首席说的…让我脱衣服啊。”张郃微微侧着头仰视着首席,语气怯懦得探寻着面前人的反应。“平日里教得,都是脱光再上床,首席不喜欢这样吗?” 确实遇到过喜欢让他穿戴整齐衣服再上床的人,不想让首席觉得自己认为他的喜好很奇怪,张郃抿了抿破口的唇,准备再次开口。 “脱衣服是为了疗伤,不是要睡你。” 张飞替他将亵裤的衣带系好,看着张郃低着头露出的头顶发旋。 看来大哥信奉的教主说的东西不全是假的,单个发旋的人看来是真的有些笨。 发现自己居然用那么低俗的念头肖想首席,张郃腾一下红了脸,局促得木鱼一般,木木的按照首席的指令爬上床榻乖乖躺好,不敢有任何多余动作。 首席的手指冰冰凉凉的,动作利落的在他赤裸削瘦的胸口游走,离得太近,感觉首席平缓的呼吸扑在身上,蹭得他有些痒。脸蛋依旧guntang,不敢看伏在自己身上的首席,张郃仰着头死盯着头顶的茅草。 “好了。” 万幸肋骨骨折后并未过多移位,手动将断骨复位,在张郃的腰间和右手都勒好固定的布板。刚打好结,张飞抬头就看着张郃红着脸,目不转睛的盯着屋顶看。 方才脱衣服脱得那么干脆熟练,怎么实际脸皮这么薄。 “谢谢首席…我……” 张郃支着被扎实捆绑的上身,笨拙得坐起身。 除了口头上的感谢,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回报首席。这次任务搞砸了,原本的三十文肯定是没了,想来想去,自己除了这副皮囊,好像真的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了。 可想到首席方才说了不想睡自己,张郃下意识抚上鬓边干枯凋零的木芍药,这次受伤他记得没有伤到脸啊,难道是自己吃得太少身上太干瘪了? 看着张郃出神的一会儿摸摸脸一会儿摸摸锁骨,张飞只需一眼,能读懂他脑子里的想法。 “我不需要报答。”张飞看着他害怕被下逐客令的眼神,下意识的补了句。“你随时可以离开。” 他那样狼狈出现在青阳,肯定是任务又失败了,回去后肯定又要被春梦找理由责罚。 想到那个爱穿裙子的关系户,张飞拧了拧眉。张郃身上有好几处被野兽抓伤的见骨疤痕,肯定又是那个恶趣味猴子的手笔。 “谢谢首席!” 张郃本来不抱奢望,首席能屈尊降贵替他接骨,已经算是对他这个前同事仁至义尽了,更别说首席还把自己带回家包扎。 首席真的是大好人! 没想到张飞这样好说话,张郃喜出望外弯着眼睛对着收拾工具的首席不住的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