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券在握1

    “怎么了这是？”

    贺峻霖对刘耀文勾勾手，上一秒还皱着眉头又凶又拽谁也不服似的男孩立刻换了副表情，欣喜地跑过来叫他贺总，又黏糊的凑到贺峻霖耳朵边上小声念了句霖霖兔。

    贺峻霖抬眼瞧他，刘耀文这次的妆重了点，眼线上挑的弧度张扬又肆意，衣服也有成熟性感的味道，倒还挺适合，至少对于贺峻霖这个看脸的人来说是完全满意的。他也不介意刘耀文满脑袋喷的晶亮闪粉，手在他养着的小孩发间揉了两下，嘴上宠惯的问谁欺负我们文文了，视线却冷冷朝着导演望过去，看的对方后背发凉。

    “明天晚上就是正式晚会直播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彩排一直拖，今天才第一次彩排又出问题，说灯光不合要求要重新布置，最快也要明天弄好，根本就没时间排了。”刘耀文握着贺峻霖手腕摇了两下，弯着腰方便贺峻霖摸他，“我说我就先试一下麦适应一下舞台，没有灯也没关系，导演就是不同意，贺儿...我想做最好的舞台给你看的。”

    “我知道了。”

    人前端着少年傲气的小孩在自己面前就是会撒娇会委屈的小狼崽，贺峻霖就吃这一套，也看不得刘耀文受委屈，安抚的拍拍他肩膀让他去边上休息，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走到导演边上，说出的话也还算客气，就是语气不怎么好。

    “王导，您也是跟我家艺人合作过好几次了，上回中秋晚会要不是我家艺人临场发挥的好，您的失误可足够吃不了这碗饭的了。耀文还是个新人，他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可以跟我提，这么欺负一个小朋友...没必要吧？”

    “当然，贺总，您说的都对，只是...这个...”

    见导演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来，贺峻霖突然意识到根本原因不在他这里，他也确实没有理由欺负刘耀文。贺峻霖在这个休息室扫视了一圈，目光最终停在墙上贴的流程表上，被某个许久未曾听到看到的名字吸引注意。

    严浩翔。

    表演的节目是《飘向北方》，很有深意的一首rap。

    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好预感非常强烈，贺峻霖指着这个名字问导演他是哪家公司的，导演磨蹭了半天，最后还是对贺峻霖透了点底，只说严浩翔是橙心娱乐新签的人，说完这话就打着哈哈溜出去了，也不对这件事做任何解释。

    “贺儿。”大概是贺峻霖情绪不对，刘耀文从后面把他圈进怀里用下巴蹭他发顶，“很难办吗？没关系，我回公司多练几次也可以的，我...”

    “交给我，我去打个电话，五分钟就好。”贺峻霖转身回给刘耀文一个拥抱，勾着他后颈把人拉近一点在他唇上落了个吻，亲昵的又蹭了两下才放手，“去让化妆老师再给你补补妆，准备好彩排。”

    “霖霖兔...”

    “嗯？”

    贺峻霖抬手抵住刘耀文贴近的唇瓣，小狼崽不懂隐藏，清亮的眼里写满想要再多亲几次的渴望。贺峻霖弯起眼睛朝他笑，放轻声音说乖，回去再亲。

    “今晚可以去你家吗？”

    “看你表现。”贺峻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关门之前朝刘耀文眨了两下眼睛，“彩排够帅的话，你贺哥就带你回家。”

    电话打到第三遍，机械的滴声响到第四次的时候才终于被接通，丁程鑫总这样，非要跟贺峻霖把所有事情纠缠的九转十八弯才开心。贺峻霖平时也乐得跟他玩推拉游戏，可现在不一样，他没那个耐心。

    “为了推新人你真是做足了准备，还跟导演串通好来欺负我的艺人，丁程鑫，你未免太怕我的人盖过严浩翔的风头了吧？”

    “怎么会。”听筒里传出来的声音带着笑意，丁程鑫似乎心情颇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的艺人…啊，是那个前阵子上过节目唱rap还可以的小孩？叫…刘耀文？我对他可没意见，倒是你，贺儿，好不容易想起来给我打电话，连一声哥哥也不叫了？我听说你的这位艺人…可都能进你家一晚上不走，这么喜欢？”

    “知道的这么清楚，你安监控了还是找人看着我了？”

    “什么意思哦，我猜的而已，说中了？”

    “……”

    难伺候的狐狸精，本来就谁也没有谈恋爱的念头，玩玩而已，倒还玩出争风吃醋的劲儿了，又用这种不着调的语气装傻。贺峻霖磨了磨后槽牙，软下语气叫了声丁哥，带点哄着的意思说过几天约他吃饭，到时候再好好聊聊，晚上不回家也可以。

    摆到台面的明示，丁程鑫显然成功接收到，却还不肯让步，一贯不正经的要贺峻霖多给点好处，满足他恶趣味的好处。

    “再叫声哥哥，叫好听点。”他说，“你懂我意思。”

    “…你…”

    “三，二——”

    “阿程哥。”贺峻霖咬牙切齿的开口，压着嗓子故意一声比一声叫的有男子气概，“阿程哥、阿程哥，好哥哥，我错了，满意了没？”

    丁程鑫又在笑，这次大概是被贺峻霖逗出来的，不过也没再为难，说了句行了就把电话挂断，几秒钟之后发来消息，说从现在开始到凌晨一点的彩排时间都属于刘耀文的节目。

    三个小时，倒是够把这几天的份补回来了，却半点没考虑过刘耀文持续三个小时在舞台上调整走位配合灯光试麦试耳返会不会太疲倦影响到明天晚上的正式演出，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了，怎么样都不吃亏。

    贺峻霖啧了一声，烦归烦，回休息室看到刘耀文期待的眼神就不自觉跟着笑起来。

    “去吧，最多一个半小时就下来，不要累着。”他拉着刘耀文到上舞台的地方拍拍他后背，再帮他理了理衣服，“我相信你一个小时就够安排好全部了，安排不好的就不要了，舞台重要，你也重要，这次是我没早点来看你，让你受委屈了，以后…”

    贺峻霖话还没说完就被刘耀文抱紧，十七岁少年表达喜欢的方式总是很坦荡，又纯情的耳朵都泛红，小声又坚定的对贺峻霖说没关系，说一定会做到最好给他看。贺峻霖低笑两声，回了句好。

    “而且…是写给你的歌。”

    “嗯？”

    “《Got　You》。”刘耀文说，“写的是你。”

    …真没办法。贺峻霖想。他也不是故意要跟自家艺人牵扯不清，贺峻霖对自己的私人生活挺随性，情人可以有，但找未成年小朋友搞养成真的不是他的兴趣爱好，但刘耀文不一样。

    这么坦荡又热烈的钟情，偶尔真让他恍惚想到某个早断联系的人。

    可能这就是rapper的通性。

    通病。

    其实贺峻霖有点洁癖，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因为他的症状也不算严重，只体现在一些很小的细节上，比如洗澡之前谁也不能动他的浴巾，比如不能接受和别人同喝一瓶水、共用一双筷子，比如不喜欢别人睡他的床，所以哪怕有几个弯弯绕绕床榻纠缠的暧昧对象也基本都是去外面开房，再不然就是去对方家里。

    但这个别人的范畴里有特例，刘耀文就是其中一个，长的好看是一方面，性格也讨喜，小小年纪就窜的比贺峻霖还高，在贺峻霖心里的位置也挺高，认真给他找资源捧着，但话是这么说，未成年就是未成年，就算被允许上贺峻霖的床也只能做些点到为止的事——

    在这方面贺峻霖还是比较有原则，至少他还不想因为误导未成年进局子，平时他们最多也就亲一亲抱一抱盖着棉被纯睡觉。

    然而这位未成年好像比他要着急的多。

    “嗯...别蹭了，去卸妆洗澡，嘶...刘耀文，再啃你就出去睡。”贺峻霖费劲的抓着刘耀文后颈衣服布料把脑袋埋在他脖颈乱亲乱咬的小狼崽子拎起来，对上他委屈的眼神又心痒的很，只好软一点语气哄，“成年才可以，耀文，乖。”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贺儿。”

    “好好，知道你长大了，十七岁的大孩子不也没成年吗？”贺峻霖被刘耀文不服气的表情弄的想笑，抬手把他勾下来，清了清嗓子唇瓣贴着他耳廓低声，“别这么不高兴，明天晚会我会去现场考核，做得好的话...”

    贺峻霖承认他多少有点恶劣了，这么逗刘耀文还是第一次，小朋友立刻耳朵烧的通红，视线都不知道往哪放似的左右扫，最后磕磕绊绊说要去洗澡就从床上跳下去飞快奔进浴室。

    好可爱。

    贺峻霖忍不住笑出声音，本来还因为乱七八糟的事糟心的那点坏情绪都消失不见，颇为悠哉的打开音响放歌听。

    他对刘耀文说，做得好的话，想要他用手、用腿，或者用嘴都可以。都随刘耀文选。

    “贺总，您的位置。”

    “谢谢。”

    被工作人员带进现场的时候整场晚会已经进程过半了，贺峻霖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刘耀文的节目之前把手头的工作解决完。他在座位上坐好，拿手机给刘耀文发了句到了，对面好长时间也没回，大概是忙着妆造。贺峻霖也不是一定要得到回复，他本想借这个机会找其他人聊一会，却突然被现场表演吸引注意力。

    是《飘向北方》。

    幽蓝灯光打在舞台正中央，把那人黑色短皮衣上的铆钉都衬的反光，从皮带垂下来的几条银链随着他一句一句唱rap词的力度摇摇晃晃。贺峻霖盯着灯光下那张许久不见的脸，他好像变成熟了，不过倒也应该。发型师挺会打理，刘海分在一边露出一半白净额头，很飒很拽。

    贺峻霖知道这个人是好看的，三年前就知道，但不管什么时候看，好像都还会有那种一眼惊艳的感觉，一时间心脏都加重也加快跳动频率，也不知道根本原因到底是节奏感太强的BGM还是表演的人。

    严浩翔。

    到底是严浩翔，还是展逸文。

    贺峻霖闭上酸涩的眼睛轻轻呼了口气，放弃去想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早过去了，不管他是严浩翔还是展逸文，都早跟贺峻霖没关系了。

    “霖...贺总！”

    晚会结束之后贺峻霖在后台休息室被刘耀文抱了个满怀，差点脱口而出的霖霖兔三个字在接收到贺峻霖警告的眼神之后飞快咽回去，情绪却没收住，一声贺总都叫的欣喜不已，让边上工作人员都忍不住笑，说小刘老师真的好喜欢贺总、没见过老板和艺人关系这么亲近、好像兄弟之类。

    贺峻霖好笑的抬手揉两把刘耀文脑袋，刚想夸小孩表现不错就被敲门声打断，清脆有力响了三声之后停了几秒又接着敲，还挺有礼貌。

    “可能是道具组的，小刘老师借了一把吉他还没还。”

    工作人员一边说一边开门，贺峻霖也没多想，拿起角落里的吉他拨了两下弦，听到那个久违的熟悉声音才抬眼往门口看。

    “打扰了。”严浩翔脸上带着笑，谦逊温顺的样子和妆造的酷拽感形成强烈反差，视线像涂了胶水一样黏在贺峻霖身上，犹豫又期待的闪光，嘴上还用蹩脚的理由掩饰找来这里的原因，说自己名字的时候还特意一字一顿的念，好像宣誓，听的贺峻霖觉得好笑，“我老板让我结束之后来跟您…打个招呼，贺总，还有耀文，你好，我是严浩翔。”

    “…刘耀文，前辈好。”

    “不用叫前辈，我们不是差不多时间出道的吗？算起来我还比你晚点，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叫我名字就…”

    “还是叫前辈吧。”贺峻霖出声打断严浩翔的话，把吉他交给工作人员，对他抬抬下巴示意把这东西还给道具组。这下休息室就只剩下他们三个，贺峻霖看出刘耀文对严浩翔显然不太友善，上前两步把刘耀文拉到自己身后，对严浩翔露出一个公式化的笑容，“毕竟您三年前就有独立作品了，live　house也开过好几场了吧？那时候最火的地下rapper就是你了，我们耀文还有很多要跟你学的。”

    “……嗯，是，那就叫前辈吧。贺总，我还有件事…想跟您单独聊聊。”

    “那你得等会了，我跟我家艺人还没说完话。”

    严浩翔的表情多少有点绷不住的干，贺峻霖也不管他还在场，转身拍了拍刘耀文的胳膊低声让他先回去，车就在外面，跟司机说一声就好。刘耀文看了严浩翔一眼，同样不收敛的抓着贺峻霖手腕，俯身凑近的举动很像认真听主人说话的小狗。

    他问贺峻霖今天还能住他家吗，得到当然可以的回复后眼睛都亮起来。贺峻霖用余光扫了眼紧抿着唇角的严浩翔，低笑两声伸手捏了捏刘耀文的脸颊，“快去吧，门锁密码是你生日。”

    “真的？”

    “我骗你干嘛，你贺哥从不骗人。”

    “那你早点回来。”

    “你真的好喜欢我，小刘老师。”

    贺峻霖学着工作人员的语气逗了一下刘耀文，小狼崽子还是纯情，被逗的不自然的咳了两声，背上包走的一步三回头。休息室的门又一次打开再关闭，贺峻霖拿出手机紧急给社交软件置顶的其中一个人发消息，一句话后面都要带四五个感叹号。

    贺峻霖：张哥！！！帮我一下，快点，把我家门密码改成040923！！！！

    zzy：怎么了这是，又玩什么了？这年份，未成年啊？你真秀。

    贺峻霖：哎呀哥哥，我有空跟你说。你知道严浩翔回来了吗？

    zzy：不知道啊，他找你了？

    zzy：哦，我看到热搜了，今天的购物节晚会有他啊，还是首次回归演出，我没看。

    贺峻霖：知道你不关注这些，有空跟你说，密码改了没！！！

    zzy：改好了，门口垃圾也帮你丢了。

    zzy：严浩翔没为难你吧？

    zzy：有事叫我。

    贺峻霖：别担心，谢了张哥。

    安排完刘耀文的事贺峻霖轻轻松了口气，刚离开当前聊天框就收到来自小狼崽的消息，明明也就刚分开三分钟不到，小朋友直白的一句好想你亲昵的传出来黏糊糊的情意。贺峻霖不自觉扬起唇角，刚想回复就被人从后面抱住，皮衣冰凉的质感好像带穿透效果，一层一层冻的贺峻霖皱眉。

    “霖霖…霖霖。”

    严浩翔低哑的烟嗓性感又深情，他把贺峻霖抱得很紧，说话呼出的热气全落在贺峻霖耳廓。严浩翔故意的，明知道贺峻霖耳朵脖子都敏感还要脸贴脸的叫他。

    他说贺峻霖，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