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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 赵灵姬的离开和出现一样莫名其妙,闻司离站在原地愣了半晌都没有回神。直到哥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怎么回事?” 闻司离无奈回头“好像是找一个不存在的人,不知道。” 兄弟俩眸底赫然盛着同款疑惑和不解。 第102章 七·一 宝成元年冬, 越师北上犯庆, 时北庆新君册立, 朝士大夫多有争斗,陵国公闻氏父子自请伐越, 举国之力险退越军。 然凯旋前夜,朝中盛传陵国公通越叛国, 军心大乱。适逢越师去而复返, 夺延州城池六座, 自此庆越两国划中岭而治。 后有记,宝成元年骠骑大将军兼陵国公闻如海获罪叛国,株连九族。闻如海并长子,禁军殿前司都指挥使闻声立诛于帐前。 京中家眷抄斩当夜, 南正街工事大火,火势漫天顺风牵连陵国公府。禁军围堵之下, 天明时分火灭, 闻氏满门三百二十五人尽丧于此, 无一遗漏。 宝成十三年春, 上京都太傅府, 夜。 早春的寒风依然凛冽, 窗外疏影摇曳,沙沙的鹤唳声将暖阁里的动静遮得严严实实。 府中前院大管事宋仁恭敬跪在帘外,遥遥与半卧在床榻上的人说话“去岁冬日因老爷卧病在床,一鹤堂的账务便堆积得有些多了,只怕得多看些日子。” 隔间燃着不少火炉, 卧榻亦与地龙相通,屋内自是一派温暖融融,然榻上的人依然披着厚实的羊绒毯,衣襟却又大敞着,不知究竟是冷还是热。 “咳咳。”手中书册微颤,榻内飘出两声咳嗽,那人影也染上几分憔悴“无妨,往下说。” 听声音约莫是个青年男子,可又远不如寻常年轻人有中气,隔着帘都能听出话音里的不足。 宋仁道“好在京中近日并无大事,倒是得了不少南边的消息。” 榻上响起书册翻页的杂声,宋仁知道这是继续的意思“下京探子来报,越东海口似有增开之意,港口船舶进出频繁,造船厂更是连开三所,不知是何意。” “北部商贸陆路已封,这是要往海上去啊。”骨节分明的长指在册上顿了顿,似叹似笑“倒有两分眼见。” 这说的自然是越国的朝堂君上,堂堂一国之君,在这人口中却只落了个“两分眼见”。 “吩咐下去,此事在日经上略过不提,”沉寂片刻,男人忽然出声,“我记得相国大人府中近日添了喜事?” “这……”宋仁有些犹豫,不知道榻上之人是真不知还是佯作不知“与其说是喜事,倒不如说丑事更贴切。” “哦?何来此言?” “李相国英明一世,到头来竟养出这么个拈花逗狗的后辈子孙,”见他真不知道,宋仁隐隐泄出两声窃笑,“这回惹事的是他长孙,才虚岁十四的半大孩子,便强掳了太常寺卿家的千金小姐,如今眼看肚子瞒不住才送回去,可苦了与他家下过媒聘的少卿大人哟…… 多大一顶绿帽子扣在头上,还没法儿说理,哈哈!” 宋仁满以为他家老爷听见这等八卦多少会心情舒畅些,没想到却见榻上一阵沉默。 良久,男人似有些出神“十四啊……不小了……” 宋仁没听清,便问“老爷您说什么?” 男人继续看账“少卿大人苦什么?过些日子退亲再娶就是,苦的是寺卿大人被送回的千金。” 这倒是实话。北庆的民风就是再开放,遭遇这等强占之事的官家女,下半辈子也算是毁了。即便家中不嫌弃,也多半过不了自己的心结。 “也对。”宋仁冷哼“李相国自恃望族世家,此等丑事又如何会认?不过传言几日便归于平静罢了。” “不止于此。”男子打断道。 “老爷的意思是?” “我观近半月日经售量下滑,此事便拿来做上几日文章,这等官家小道向来易博市井眼球。” 宋仁“事关相国大人,只怕不好明说……” “不能明说的事你们传得还少?”男子漫不经心反问“换个名字,上京都最不缺的就是人精。” “是。”宋仁拱手“若无旁事,老奴便不打搅老爷休息。” “嗯。”这声轻若呢喃的回应才刚出口,便被连声急促的咳嗽声盖过。 榻上的男人顿时没了镇定自若的闲情,毛毯顺势掉落,愈发显得不断颤动的身影清瘦无力。 “二公子!”宋仁见状大惊,顾不得起身连跪带爬冲进帘帐,慌忙间勾住曳地纱帘颇觉碍事,只得抬手扯下。 如此才能近前与榻上的男人奉茶穿衣。也是如此,终于露出那病弱男人的脸来。 男人面色皓白无暇,肌肤隐隐透出两分脂玉的晶润,可见并不常暴于日光之下。眉目倒是英气,只是此刻却因为紧皱显出病弱的痛苦。 睫毛纤细如扇,鼻若悬胆,薄唇紧抿毫无血色,便是病中也能看出此人姿容不凡,就是不知究竟长了一双怎样的眼睛。 “手怎么还是这么冷?”宋仁面露担忧“我让人再加两炉炭火……”说着放下茶杯就要离开。 “咳咳……不,不必。”男人阻拦,片刻后终于睁眼,露出一双漆黑如墨的凤眼来“再多便要出汗,未免粘腻不堪。” “二公子……”宋仁知他不喜旁人伺候沐浴,恨铁不成钢“便生生苦熬着?把命熬没了才好!” “仁叔,你自去吧。”男人勉力笑笑,那张本略显孱弱的脸便顿时多了几分生动,便是装的也醉人。 宋仁知道他在强撑,却又拗不过,再多话也无用。这十二年来,他就没见过有谁能劝动眼前这犟驴,便是对恩师守如山长,这犟驴也多有忤逆。 旁的不说,便说他们时下身处上京都的事实,不正是对守如山长莫回京的忤逆吗? 对视半晌,宋仁吹了吹胡子终于妥协“罢了,随你!” 说罢当真甩袖离去。 只是没走几步就被身后的男人叫住“仁叔。” “何事?”宋仁即刻转头。 却见榻上之人眼底一片肃然,并无半丝玩笑“此地是上京都,此处是太傅府。”他顿了顿,指着自己道“此人,是宋茯苓。何来二公子?” 宋仁怔忪了一瞬,脸上闪过慌乱,即刻躬身行礼“老奴胡言乱语,自请罚俸三月,望老爷成全。” 宋茯苓已然恢复如常,拿去账册继续翻看起来“下去吧。” “是。” 前院还有杂事等着,宋仁不欲耽搁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