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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之前确实定的是四楼,不巧却遇上李相国家的郎君想要,我们老爷便做了回君子,让给他了。” 那就对了,今日这局怎么少得了李岩?闻声毫不意外。 而一旁的小扶桑视线早被来去仆从手里端着的各色美食吸引去“爹,我们什么时候开饭?” “我们是来做客,自然要见过主家。” 唐九笑道“老爷早料到小娘子嘴馋,房中已备下吃食,这边请。” 走到走廊中间,周遭忽然宽阔起来,没了包房的挟制露出堂里琳琅满目的桌架,每张桌上都摆满了佳肴美酒。 宋茯苓就坐在堂中的被炉之下,身前便是各式各样的点心。自然,皇都春也是有的。 “老爷,复延侯到了。” “宋叔叔好,扶桑见过宋叔叔。”在闻声的示意下,小扶桑强行收回视线与宋茯苓见礼。 宋茯苓很快回头,脸上已染上薄红“不必见外,叫叔叔就很好,快些过来。” “嗷~”小扶桑腼腆一笑,即刻松开闻声的手奔过去,掀开被子在宋茯苓身边坐下。 闻声则不紧不慢,他看着空荡荡的大堂“宋先生不是宴请宾客,如何不见旁人?”说的是宾客,指的却是太子。 “实在不巧,太子殿下临时被圣上叫去问学,今晚怕是来不了,诸多美酒便只能便宜复延侯。”宋茯苓一边说一边耐心给小扶桑喂吃的“别吃急了,都是你的。” “不急不急,还能再快点!” 闻声在方桌另一边坐下“却之不恭。”说罢取过皇都春自饮。 太子可是今晚上最重要的主角,他不来,今天岂不是没有戏看?闻声一面喝酒一面打量宋茯苓的神色,见他丝毫没有扫兴的意思。 究竟是真不在意错失良机?还是另有打算? 与此同时,禁城皇宫。 谢巡刚从御书房出来,贴身大太监小鹿子就迎上前道“殿下今日怎么出来这么早?” “边境突来急报,父皇便说明日再继续。”谢巡尚觉得意犹未尽。 “如此,殿下可是要回东宫?” 谢巡仰头望了会儿明月“今晚夜色甚好,不若去御花园走走。” 小鹿子似看出谢巡的好兴致“今日十六,正当月色最圆满的时候,也难怪宋太傅会在今夜邀您夜游。” “夜游?”谢巡原本已经忘了这事儿,经此一提醒顿时想起来“哦,孤想起来了,今夜原本要去金明池来着。” “此刻不过戎时初,离宫禁还早着,殿下若有游园的兴致……” 谢巡扬手打断“出宫,去找太傅!” 临安河花船。 半壶酒下肚,桌上的两人已经聊开。 “多谢侯爷那日的二陈汤方,连日服用下来竟然觉得身子骨硬朗许多。” 小扶桑已经自己吃开了,在桌架里来来去去,多看几眼的东西立刻有人来替她夹在碗里。 闻声偶尔往身后看上一眼“宋先生见外了,小女往后少不得给先生添麻烦。” “哈哈,求之不得。” 宋茯苓笑着要去拿酒,却被闻声推了一壶茶“还不曾问过先生,这双腿因何而废?” 这话问得突然,确实有些冒犯,宋茯苓因此怔愣了片刻。 闻声“只是觉得可惜,先生若觉得冒犯……” “砸的。”宋茯苓突然说出实情“少时贪玩放火烧了房子,被房梁压了腿。” “不曾找人医治?寻常断腿若是医治及时应当不至于此。” “就是医治不及时……”宋茯苓苦笑摇头,张嘴似乎想要解释,却终究只是笑了一声。那会儿刚从京都逃出来,想的当然是如何把命苟着,还哪儿有多余精力去看腿? 闻声正转着手里的酒杯,闻言忽然放下“或许我能看看。” “什,什么?”宋茯苓眸眼微睁,不自觉抓紧被褥“不,不用了,陈年旧伤碍眼得很,怕污了侯爷的眼。” “你何时有空?我来你府上找你。”闻声径直问道。 “当真不用……”宋茯苓连连摆手“若是能医这些年早就好了,怎么会等到现在?” 闻声眸色深沉“那就明天。” 若是换做旁人,有人如此和他说话,宋茯苓大多不会再理,可此人是闻声啊,是哥哥。他习惯了在哥哥身后跟着,多年不见,对哥哥的这份敬重和敬佩却丝毫未减。 “明日……怕是不行,”宋茯苓果然先败下阵来,“不如待侯爷月底沐休?届时定然好好招待。” 其实定在月底宋茯苓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因为月底正是父亲闻如海的生忌,若闻声记得之前的事,他定然会有所犹豫。 闻声的反应果然没有让宋茯苓失望,他先是沉默片刻,而后才道“那天是家父生忌,恐怕不行。” “你……”宋茯苓才不会认为这是什么惊人的巧合,胸口的跳动激烈犹如战鼓“你!你究竟知不知道你是谁?” 闻声的反应比他镇定得多“我当然知道我是谁,嬴奭,复延侯嬴奭。” 这话若到此为止宋茯苓免不了又是一场失望,好在并没有“至少现在是。” 闻声边说边抬手示意宋茯苓注意声量,如此宋茯苓还有什么不明白?他猛喝了口茶,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可是无论如何都停止不了轻颤,掌心一片濡湿。宋茯苓索性不再忍耐,紧盯着闻声,试探着轻唤“哥?” 闻声因为这声突如其来的“哥”,背脊骤然僵硬。 “哥,哥哥……”虽然没有得到回应,宋茯苓悬着的心却骤然落地。眼前的男人知道自己是闻声,是他的长兄,是京都闻氏的嫡长。 “为何不告诉我?为何要试探我?你明明都记得……”泪水早已在闻声发问之时便夺眶而出,宋茯苓却顾不上擦拭。 这一刻的他有太多委屈“你不知道你回京都的那天晚上,我想了多少……” 闻声略显犹豫“此前伤了脑子,只是依稀记得些零碎的场景,至于其他,多亏了何德。之所以多此一举……是不想叫你怀疑。” 宋茯苓微微前倾,很快接口“怎么会?少时的那些记忆,和命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只要你出现,我有的是法子确认你的真假。” “比如,”闻声几不可闻地轻笑了一声,“花中觅酒?” 宋茯苓多了两分心虚“你都知道?” 闻声点点头。 宋茯苓猜到闻声隐瞒的初衷,大抵与他一样不想打草惊蛇。只是有一点他不明白